“啊!”我禁不住惊呼了一声,想起宇文秋曾经告诉过我她还有一个哥哥,莫非他就是?我问:“你是宇文县令的公子?”
宇文天点点头:“可以告诉我家母和妹妹的下落吗?”
我点点头,率先走进门去,说:“进来吧,她们还在府中住着呢!”
宇文天对府中的道路似乎相当熟悉,忙沿着大路就往竹溪院的方向奔去。我叹口气,在后面叫道:“不在那了,在湖边!”话刚说完,宇文天就改变了方向,直奔湖边而去。他的师兄跟随其后。
我本来想跟去看看情况,可是转念一想,人家父亲早亡,母子相见,定然少不了一场悲戚,过去打扰不大适宜,于是决定先回竹溪院。
刚进了院子,月芽儿便如小猴般窜出屋外,嚷嚷道:“玉儿姐,你干什么去了跟杨将军,去了这么大半日!”
我轻描淡写地答:“一点小事而已,”说着掏出一盒胭脂“倒是我自己逛了半天集市。”胭脂顺利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欢呼着拿过去,蹦着出门去,说:“我叫竹儿来看看!”话说完,人已在门外了。
我轻轻走到彩云的门口,想到与杨修的爱情,不禁对她有点内疚起来。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始终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她,刚想转身回自己屋,却听彩云在屋内说:“玉儿,你怎么不进来?给月芽儿带胭脂,可有我的份吗?”
我忙掏出一盒胭脂说:“当然有了,只是怕你正休息,进去打扰你。”
彩云笑着慢慢走到门口来,接过胭脂说:“我在屋里呆着气闷,正想出去坐一会,可巧看见你回来。”她拉着我走到院子的石凳边坐下,轻轻问:“杨将军找你什么事?”
“喔,没什么,只是给他在军营的屋子打扫了一下。”我扯了个谎,不知为何说不出实话来。
彩云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道:“他是打算长住那了?”看来她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我忙摆手:“不是,偶尔住也得好好收拾一下的。”
彩云嫣然一笑,大概是放宽了心,说:“那真是劳累你了!”
“谈什么劳累,我本来就是丫鬟。”我嘴上那么说,心里却有一丝不悦,她说那句话的语气就好像杨修已经是她的了,她在代他谢我。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月芽儿拉着竹儿进了门,她们一来院子里顿时便热闹起来了。竹儿拿着最后一盒胭脂说:“我去给宇文姑娘送过去!”我忙拉住她说:“先别去了,人家或许家里正有事呢,你还担心她不来吗?”竹儿说了声“也是”便拉着我和月芽儿进屋试胭脂去了。
傍晚杨修和李修远回来吃晚饭,在席上我把下午见到宇文天的事说了。李修远显得有些兴奋,大概是感觉自己不久就能抱得佳人归了。杨修温柔地看着我笑了笑,我忍不住回他一个灿烂地笑容。月芽儿和竹儿则兴奋地问东问西,竹儿道:“怪不得下午你让我别去找宇文姑娘,原来你知道她正和哥哥相认!”
快撤席时,突然有人走进院来,原来正是宇文兄妹二人,他俩身后跟着那个师兄。宇文天腰间的剑不在了,但是他师兄腰间的剑还好好地挂着。
李修远忙让下人们把碗筷撤了,站起来迎接。只见宇文秋脸现晕红地看了李修远一眼,对哥哥说:“他就是李县令!”
宇文天一抱拳道:“在下宇文天有礼了!”
李修远忙回礼:“在下李修远。”这可是未来的大舅子呢,想到这个我禁不住掩嘴偷偷笑了起来。
“这位是我的师兄武勇蒙。”宇文天介绍道,原来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叫武勇蒙,我禁不住向他瞪了一眼。他抱拳行礼,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口中却说:“想不到李县令和杨将军都这样的青年才俊,在下佩服!”杨修忙上前谦虚两句。
大家到客厅里坐下后,宇文天说:“在下这次来,首先是感谢李兄对我母亲和妹妹的照顾,其次就是要谈一谈,呃……李兄与妹妹的……婚事。”
他的话一出,宇文秋立马红了脸低下头。我们几个人却并不意外,这些天来,大家早就把宇文秋当成未来的夫人了。只是李修远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说:“这件事本来该是我上门去的,不该劳烦宇文兄来提出……”
宇文天叹了口气说:“我真是个不孝子,父亲去世近半年竟还懵懂未知。我如何配当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哥哥!”语气中可以感觉到他的悲痛。
李修远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安慰两句:“节哀顺便吧,我想宇文兄若知道父亲去世肯定马上就回来了,只是讯息往往会在传送的路上丢失。”
“原本,你与我妹妹两情相悦,我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宇文天接着说,听他这句话,好像事情有点不妙,因为“原本”两个字的后面便是转折,果然他说:“但是,父亲新丧,做儿女的若在一年内就成亲有些说不过去,好在秋妹年龄不甚大,如果李兄能再等半年过了父亲一年之期,在下感激不尽!”
还好,还好,不是不让成亲,不过就是等半年而已,李修远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呢,当下一口便答应了。
宇文天道:“在下一家人再叨扰几日,等我在外面找好房子,我们就搬出去。”
他此言一出,大家都感惊异,李修远忙说:“宇文兄说的什么话,好好的住着,为什么要搬呢?”
宇文天答:“我们已经不是县令家的人了,住在县令府终是不妥!”
“怎么不妥了!再过半年,你们一家就都是县令家的人了,为什么不能住?再说了,反正府里那么大,有地方住,而且大家在一起也热闹,我可不要宇文姑娘走!”我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众人纷纷点头,虽然李修远也跟我想得一样,但是那句话,他始终不好意思开口。看我开了口,他送来了赞赏的一瞥。“再说了,找个房子那么容易吗,找到以后一切都要打点,宇文夫人和宇文姑娘还要适应新环境,等宇文姑娘嫁过来,宇文夫人一个人在家,多孤单啊,在这住得又惯,又有人陪着,有什么不好?”我进一步劝说,发挥出色口才。
武勇蒙惊异地看着我,大概是觉得奇怪,怎么在知县府中一个丫头能够大剌剌地口若悬河,主子却在一边不发一言。我得意地白他一眼。大概是我说得太好了,大家都没有答我的话,屋子突然静悄悄地,李修远忽然惊醒似的忙附和道:“玉儿说的没错,正是人多有个照应嘛,我看宇文兄,你们就在这住下吧?”
宇文天大概被说动了,考虑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接下来,男人们说起政治上的一些事,我们女人们则拉着手到一边拉起了家常。我掏出胭脂塞到宇文秋的手中,宇文秋欣喜地地道谢。我笑说:“你有好多要谢我呢!”她一愣,继而明白了,红了脸骚了骚我的痒痒说:“是啊,好玉儿,你是个好人,我要大大的谢你,要不以后给你物色个好相公如何?”她跟我熟了,可以随便地跟我开玩笑,竹儿和月芽儿也常如此跟我开玩笑,其实彩云也可以如此,是她自己不习惯这样与人亲近。竹儿在一边凑趣道:“正是正是,玉儿姐,你早点嫁出去吧,你不嫁我们怎么好意思嫁人呢。”月芽儿道:“宇文姐姐你可有什么好人选吗?”宇文秋拿眼瞟了瞟她哥哥努嘴道:“我哥哥如何?再不然他师兄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