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手拉手地慢慢走回竹溪院,到了院门口才不情愿地松开双手,我懊恼地说:“为什么要避开众人呢,这样多累啊!”杨修温柔地回答:“那就别遮掩了,告诉大家吧。”我想起彩云柔弱的样子,忽然心便软了,我叹口气说:“还是慢慢来吧,我怕彩云受不了。”
我们走到杨修的房门口,意外的发现,屋门是开着的,彩云正在屋里坐着。看见杨修回来她展开甜甜的笑容,可是看见杨修身后的我,她怔了怔。杨修回头看了看我,对彩云说:“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去看了看。”
彩云重又温柔地笑起来,说:“是要去看看的,虽然在府中,但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个人走,还是不让人放心。”
虽然说得很体贴,但是我还是感觉这话听着不舒服。我忙说:“彩云姑娘别取笑我了,我哪有可取之处,如果是你那才会让人不放心呢,因为你才能称得上漂亮。”
彩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端起手中的碗,缓缓走近杨修说:“杨大哥,这是我给你炖的莲子汤,你趁还有些温热,赶紧喝了吧。”
杨修哦了一声,看了看我,端过碗来喝了。彩云接过空碗笑着问:“好喝吗?”杨修忙连连点头。彩云道:“不早了,我回去了,杨大哥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看了我一眼,我赶忙说:“我也回去了。”和彩云并肩走出门去。
不知为什么,彩云看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很别扭。她的眼神好像在说:“我都回去休息了,你怎么还不休息?”其实我不必在乎她的眼神,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在乎了。回到屋里,月芽儿已经睡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彩云端着碗时温婉的样子总在脑中浮现,我左想右想,生起自己的气来,人家会熬粥,我怎么不会?可是不会难道就不会学吗?我打定注意明天学习熬粥,这才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我问月芽儿会熬什么粥,她只是摇头,她还小,虽然会做些菜,也是粗茶淡饭,只有有钱人家才会精细的熬粥。竹儿出主意说可以去问问宇文姑娘,她可能会,于是我便去找宇文秋。
到了宇文家,宇文夫人说宇文秋和武勇蒙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我老大的纳闷,武勇蒙不是应该去军营的吗,怎么大白天的在家无所事事?路过竹林的时候,忍不住进去看看,还没走到空地,便已听到宇文秋的吟诗声,我一阵欣喜,加快脚步。刚跑到那,便觉一阵劲风迎面扑来,扫的我脸上有些生疼。只听宇文秋惊呼一声,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自己竟在武勇蒙的臂弯里。我奋力推开他,怒道:“你干什么!”
武勇蒙松开手臂,说道:“对不住,冒犯了。”神情很认真。
我本来想要发火也发不出来了,他也许不是有意的,我问:“你干什么呢?”
武勇蒙还没说话,宇文秋就替他辩护起来:“他不是有意的,刚才是迫不得已,你进来时,他正在舞剑,你突然进来可吓了我一跳,他差点就刺到你拉,幸亏武大哥反应快,变了招,可是他怕剑风把你吓倒,所以才去扶你一把的。”
一听练剑,我来了精神,金庸情结在心中作祟,刚才的事早就忘了,我问武勇蒙:“你的剑一定舞的很好!”
武勇蒙挑了挑眉,反驳我:“剑不是用来舞的,剑是用来自卫和杀人的。”
“你杀过人?杀人的感觉怎么样?你第一次杀人不害怕?”我问,就像记者在采访似的,一连串的问题。
“我杀的都是坏人,那些人都是欲杀之而后快的,为什么要害怕!”
“你教我一套剑法吧!”我恳求。
武勇蒙摇头:“你基础的功底都没有,学什么剑法!”
“我只学点剑招而已。”我仍是恳求。
他伸出剑横在我面前居高临下道:“你先拿剑再说吧。”
我双手接过剑来,很沉,不过,习惯一下,一个手勉强也能拿住。我把剑换到右手,虽然能拿住,却举不起来。
宇文秋惊喜地叫道:“玉儿,你能拿得动他的剑呢,我可不行!”
我挑眉看了看武勇蒙说:“怎么样,别以为我弱不禁风的,我能拿得动你的剑!”
武勇蒙哈哈笑起来说:“你倒有点力气,没练过武,能一个手拿住我的剑也是不易了。”
“那你教不教我剑法?”我问。
他想了想,点头道:“可以教你,不过要先给你打一把小剑。”
我欢呼一声,丢下手中的剑,一蹦就拽住了他的手臂高兴地叫道:“武大哥,你真好,谢谢你拉!”
他的身子颤了一下,我诧异地看他,只见他的脸微微有些红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人家的手臂好像不太好,忙放下手来。
宇文秋笑着问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不会就是想学剑吧?”
我一拍脑袋,说:“差点忘了,我想问你会不会熬粥。”
“会是会,不知你要熬什么粥?”宇文秋问,武勇蒙饶有兴趣地听着。
我想了想,彩云熬莲子粥,我总不能也熬莲子粥吧,那多没面子。“我要熬点有特色的。”
宇文秋笑道:“我只会熬点简单的素粥,不过我可以给你本食谱,你自己看去。”
我拍手道:“也好!”三人往宇文家走去。
宇文秋在书房找了好一会才找出一本破旧的书来,说:“别看这书破,里面记录的菜式可是又多又好的。”
我拿起书来慢慢翻,翻到粥品那一篇,细细地找,想找一个简单好做又特别的粥来。忽然便看见里面有一种“荷香肉粥”,是在肉片粥里放点荷叶碎片,熬出来的粥清香可口,我想起后面的湖中就有荷叶,大叫道:“就是这个了!”宇文秋和武勇蒙同时凑过来看。
我拉着宇文秋跟我去采荷叶,武勇蒙自告奋勇的跟着。幸好前一阵赏月的船还在,我们上船,由武勇蒙摇桨,这回我不划浆了,因为我的注意力都在荷叶上,我要采几朵嫩的新鲜的荷叶。
武勇蒙一边摇桨一边忍不住问:“家里有厨娘,你想吃让他们做好了,何必自己动手,我看你这个样子,做出来的粥也未必好吃!”
“我不是自己吃,正是做给别人吃,所以自己动手才显出诚意来!”我瞪他一眼说。
“你要做给谁吃啊?”宇文秋好奇地问。
“我……”我刚想说,突然想起自己和杨修未公开的恋情,便说:“给武大哥啊,他答应教我剑法,就是我师父了,我要感谢他的。”
武勇蒙连连摆手说:“我可担当不起,只是随便教你,你也未必学得会,说师父可担当不起,更别说要你特意煮粥了,更何况……”他顿了顿接着说:“你在未向我学剑之前就要学熬粥了!”
我红了脸,蹩脚的马屁被戳穿,只好说:“其实也不是做给谁吃,只是想学,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等我做好了,大家都有份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