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当今人类普遍的忧虑。消除贫困,寻求发展,一个已经作了二十多年的文章主题。围绕它,中国在努力,世界在努力。
当你的目光随着摄像机镜头,对准“西海固”这块贫瘠的土地、“苦甲天下”的黄土山塬时,当你看到这里的人民挂在脸上的忧思,看到那些有着木讷而又深含渴望的眼神时,你会对什么是贫困这个问题有一个切实的感受。
彭阳作为西海固地区一个年轻的新县,这里的人民在忍受贫困煎熬的同时,也在为摆脱贫困作着不懈的努力与抗争。
世纪之交,党中央、国务院情系西部这块热土。扶贫攻坚、移民开发、东西对口支援协作,再造山川秀美新西部。这不仅是一种经济的投入,更是一种挚爱与真情的投入。
借此东风,彭阳县紧紧抓住富民强县这个中心,在奋发中寻找新的前进轨迹,在奋发中作新的尝试,希望闯出一片新的天地。
与此同时,在东海之滨,九龙江畔,漳州的有志之士也在闽宁对口帮扶的合作框架中筹划着怎样给彭阳的经济发展助一臂之力。
漳州市在行动、龙海市在行动、芗城区在行动。
透过千里雾障,我们似乎已经闻到了来自闽乡的那股浓浓的蘑菇香,触摸到了发自闽乡的那份深厚的兄弟情。
上篇
菌草产品被誉为21世纪的朝阳产业,发展中国家反贫困、反饥饿的有力武器,目前在国内250个县、市,世界上16个国家和地区推广应用。以福建漳州等地为主的食用菌产业,二十年前已经作为支柱产业,成为农民增收的主要渠道,产品远销美国、日本等国家。
菌草产业作为联合国推行的“第二次农业革命”的重要因子,是“绿色革命”不可或缺的补充成份,在全球范围倍受青睐,市场广阔,需求强劲。
1996年11月,由福建省国际科协等单位举办的菌草业发展国际研讨会,来自联合国粮农组织、开发计划署及亚太地区八国专家学者在会上联合发出倡议:“发展菌草业,造福全人类”。
同年,借中央东西合作的东风,闽宁对口帮扶技术合作关系终于确定。新的扶贫思维带着浓烈的人情味与战略眼光,将引出一条新的扶贫之路。
1997年的春光,似乎格外明媚。
就在这年的春天,福建农业大学菌草研究所所长林占火喜教授来彭阳县考察。当这位“全国扶贫状元”面对着这里大片的荒山裸土时,他感慨万端。匆匆的两天时间考察,沉重的阴影,深深地留在了他的心底,挥之不去。
可就在同时,他又惊喜地触摸到了在这块土地上发展菌草技术的几大优势——那就是:土地资源多,有可利用种植牧草的土地面积达8.7万公顷;秸秆资源丰富,年种植地膜玉米700公顷左右,至少可产秸秆5万吨;气候条件适宜,夏天无酷暑;市场潜力巨大,可弥补南方温高不能产菇的市场空缺。
紧接着,由他提出的《宁夏菌草技术扶贫与水土保持》的论证报告,被列入闽宁对口支援协作项目。
之后,林教授又几次赴彭阳考察,与这里的老百姓结下了不解之缘。
1997年5月,应林教授邀请,彭阳县人民政府派员参加了由中国扶贫基金会在北京主办的“全国菌草技术扶贫研讨会”。来自全国13个贫困地区的代表,集聚一堂,热烈交流,共商发展大计。
会议呼吁:“九五”期间,要重点抓好“三峡”、“三山”、“四区”菌草产业带,国家在产业政策、物资配置等方面给予重点倾斜,以加大研究和开发力度。
借此东风,彭阳县科委将“蘑菇栽培技术示范及推广”列入了科技开发项目,从此走上了菌草开发应用的征程。
这项技术在彭阳究竟能不能搞成功?当初,县上多数领导对此持保守反对意见;群众一时也拒绝接受。试验、示范工作在艰难中进行,一波三折。在困难和压力重重的情况下,从1998年到2000年,古城镇小岔沟、白阳镇双磨等村试验、示范种植香菇、平菇80多栋,参与农户80多户。但由于群众心里没底,积极性不高,技术不过关,市场价格不稳,销路不畅等原因,现在这些老棚己全部拆毁。
失败是惨痛的。对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来说,冒险与品尝酣美往往是并存的。
前所未有的事业,总是需要超前的意识和智慧去谋,更需要超人的勇气和魄力去做。
彭阳人没有被困难吓倒,没有就此放弃。设想距离现实有时看似路途修远,似九曲回肠,但只要执着地走去,其实离目标只有举步之遥。
我们能得到来自闽乡的那份救援的力量容易吗?我们能让它就这样白白地又付之东流?不,决不能。
2001年秋,县上在总结经验的基础上,在新集乡新建菇棚123栋,技术示范棚4栋。
当人们看到又一批菇棚从这块旱地上竖立起来,在夏天的阳光下闪耀着从未有过的光彩时,他们感觉到,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似乎才真正地多出了几份致富的希望。
就在几年前,这里的老百姓还不敢相信,用牛羊粪、麦草、秸秆做基料,种上菌苗覆上土,就能长出白灿灿的鲜嫩的蘑菇。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全方位的积极努力,使彭阳人民终于坚定了信心,看到了希望。
具有反季节市场优势的双孢菇品种的试验推广,使农户参与菌草生产的热情开始高涨,区内外客商纷纷前来考察,菌草产业发展的巨大潜力和优势充分地体现了出来。2002年底,全县第一次实现鲜菇生产超百吨的好成绩。
到2003年,彭阳县乘势而上,终于实现蘑菇生产的第一次规模化。累计建棚2011栋,范围扩大到了7个乡镇11个示范点,产菇2399吨,产值超千万元,菇农纯收入744.1万元。新集乡新集村原村党支部书记姬志龙当年建菇棚4栋,示范种植双孢菇500平方米,收入近万元,在他的带动下,该村村民纷纷要求种菇。老百姓也头一次形象地把蘑菇称为致富的“金蛋蛋”。
中篇
失败的教训,值得反思;骄人的成绩,值得书写;美好的前景,引人奋进。
彭阳县菌草业发展的历程既是一个干部思想认识不断解放,农民传统耕作经营观念不断转变的过程,也是一个技术不断提高,经营方法不断更新的过程。这个过程凝结着各级政府和领导们的心血,离不开环境创新,也离不开方方面面、上上下下的协作支撑,离不开科技工作者的辛勤劳动,离不开典型的示范引导和广大群众的共同努力。
2001年,县委、政府在菌草业很不景气的情况下,顶住各方面压力,决定将菌草开发列入十大科技示范工程之一,并成立了以主管书记为组长,分管县长为副组长的菌草产业化开发领导小组,层层签订责任书,严格督查落实。2003年底,为了重拳出击,县委书记胡瑞峰亲自召开专门会议,审订《彭阳县2004年菌草产业发展实施方案》,明确指示:“发展规模不变,扶持政策不变。”并与县长刘文英多次明察暗访,给菌草业发展以强有力的支撑。
2003年政府先后为新集乡新集村、古城镇高庄村等村镇投资261.8万元,其中闽宁协作发展资金80万元,扶持发展新菇农1309户;并争取漳州市科技局科研经费7万元,建立起6个新品种试验示范园;利用闽宁协作资金30万元,在古城镇高庄村和新集乡分别建起了一座盐水蘑菇加工厂和三座鲜菇保鲜冷库。
挂职干部领队、固原市副市长杨丽卿同志情系六盘山区群众,为菌草开发倾注了大量心血。下雨时,她掂记着菇棚是否会漏雨,天热时,她又掂记着菇棚里的温度是否过高。她经常下基层深入农户,解决群众生产中的困难,协调资金,积极向外宣传彭阳的蘑菇,并争取福建省科技厅和宁夏科技厅各投资20万元,建成了“彭阳菌种中心”。
彭阳县委常委、政府副县长、菌草开发领导小组组长魏方旭,从福建来彭阳后,在短短时间内跑遍了全县的每一个乡镇和多数贫困村。经过深入调研,他了解到:彭阳种植蘑菇的各方面条件在同类地县中是最优越的。那么,能不能把蘑菇生产发展成为彭阳的又一支柱产业,并逐步发展成为西北地区夏季反季节产菇的产业中心呢?魏方旭和县上其他领导反复讨论、磋商,并带领县科技局和扶贫办的同志再次赴漳州考察,并与杨丽卿副市长达成共识:把菌草产业作为“短、平、快”扶贫项目重点来抓,方向是正确的,应以彭阳县为重点,扩大和带动固原市其他县区的推广和发展。
为了开拓市场,把菌草产业做大做强,扩大影响,他大胆吸纳多层次技术力量进行“竞争式服务”,并积极向县委、政府提前瞻性建议,主动参与网站建设,制成了“六盘山食用菌”和“彭阳政务网”两个网页,让更多的人了解彭阳,让彭阳的蘑菇从这里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彭阳县种植蘑菇能发展成为农民脱贫致富的一大产业,与福建农大菌草研究所的鼎力相助分不开。为了使菇农尽快掌握种蘑菇的技术,使技术地方化,从1998年开始,他们先后派送十多名技术人员到彭阳,无偿提供了从原料配制、制种、出菇管理到烘干、运销等一系列技术,为彭阳县培训技术骨干30多名,菇农500多人,并培养出一批生产能手和营销经纪人。他们常年吃住在农村,经历了太多的艰辛、甚至委屈和不理解,却毫无怨言,他们的愿望只有一个:只要他们的技术能在彭阳贫困山区生根、开花、结果。
为了推广蘑菇种植,彭阳县科技局局长祁登明及其技术人员在顶目规划设计、示范建设、配合农大技术人员提高技术档次、解决技术难题、改进栽培模式、新品种引进改良、搞承包联营等方面同样负出了大量的心血和劳动。
一份付出,定将赢得双倍的回报,彭阳人民不会忘记他们。
下篇
联贫帮困,旧貌新颜;闽宁协作,硕果累累。
蘑菇产业给彭阳带来了显著的经济和社会效益。蘑菇给农民增加了新的增收渠道,让农民学会了经营,思想观念明显开始转变;蘑菇带动了相关产业的活力;蘑菇给彭阳山川增添了新的生机。自然,扶贫工作新思路在项目实施中积累的经验应该是最感人的收获了。
全区农业观摩会,闽宁第七次合作会议,全区菌草工作会议都把彭阳县菌草技术示范基地作为“亮点工程”重点观摩。
自治区党委书记陈建国、自治区主席马启智、副书记韩茂华、副主席赵廷杰等领导曾先后对彭阳县的菌草生产情况进行专门调研。韩茂华在调研时强调:彭阳县菌草生产规模要达到5000—10000棚,要把菌草技术产业做成彭阳的第二大特色产业。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回良玉在考察了彭阳县菌草技术示范基地后满意地说,从菌草产业在彭阳县发展的情况,他看到了扶贫工作的希望。
又是一年六月天,麦黄杏黄,蘑菇也一个个从菇床上钻出来,收获在望。
当你的目光再次随着摄像机的镜头,对准彭阳的黄土山塬时,你看到的早已不是大片的荒凉,而是一片翠绿和金黄;当你看到这里的老人和孩子时,他们的脸上挂着的也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忧愁,而是一脸的幸福和陶醉;当你看到那一排排林立的蘑菇棚时,你也会对什么是贫困、什么叫摆脱贫困产生另一种切实的感受。
我们用目光抚摸那些色泽鲜白、形体圆实的蘑菇,它们有平菇、香菇,有双孢菇、金针菇、鸡腿菇、猴头菇、杏轮菇。我们知道,那每一朵蘑菇的身上都凝结着福建人民对西部贫困山区人民的一份情,凝结着两地人民的彼此爱。
群山流彩,大地华章;闽宁协作,前程似锦。
漳州人民和彭阳人民结成的友谊在延续,他们在共同绘制彭阳今后几年菌草产业发展的蓝图,那就是:在菌草技术示范园的基础上,迅速扩大规模,建立“公司+农户”等运作形式的稳定的产业化经营销售网络;进一步提升技术档次,提高科技含量,增加花色品种;进一步加大投入,创建龙头企业,实现工业化、集约化、规模化程度,以此为龙头,带动相关产业的进一步兴起与发展。
从2004年开始,彭阳再用3年时间,使菇农发展到10000户,建棚10000栋,年栽培面积达到170万平方米,力争年销售收入达到4000万元,菇农增收3000万元,企业年收入1000万元,使菌草技术真正成为彭阳县经济发展、农民增收的支柱产业、朝阳产业。
我们期待美好的蓝图早日变成现实,期待美好的生活永远和我们相伴。
闽宁协作,闽宁情长。
（该文为2004年7月彭阳县科技局制作的电视专题片《千万里,闽宁路上蘑菇情》解说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