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川摇摇头,接过白小凉手中的线轴,扯动着风筝线,吹着小口哨,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而风筝在他的手里也越飞越高,越来越小,白小凉只能仰着脖子去看它。
“你开外挂的吧,什么都会?”白小凉嘀咕着,将风筝线轴硬生生地抢过来,在手里泄愤似的使劲摇晃着,直到风筝在空中跌跌撞撞,白小凉知道吓得赶紧将线轴塞进莫西川的手里,莫西川心里好笑着将风筝又“安抚”平静,顺手插在了旁边的泥土里,任它在风中自在地翱翔着。
然后做了个伸展运动,一把揽住一手搭在眼前作凉状正痴痴地看着风筝的白小凉,凑近她耳边轻轻地带着挑衅地问:“你是不是很不服气啊,白小凉?”
白小凉忽感一只咸猪手若有意似无意地搭在自己的肩头,皱了皱眉头,刚想一手拍掉,便感到耳朵一阵痒,鸡皮疙瘩齐刷刷地直立起来,抓着莫西川的手就扔,那神情像极了似乎手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莫西川也不恼怒,干脆就势躺了下来,也学着白小凉的样子,一手搭凉棚在眉骨间,望着天空中自己的处女作,嘴角一丝得意的笑容久不散去。
白小凉本来想显摆一下自己的心灵手巧,结果弄巧成拙,风头尽然被旁边这货抢去,心中自是闷闷不乐,干脆拾起画笔,又开始自己的写生。
是时午后,白小凉由于早上吃得比较丰盛,中午还不感觉到饿,温暖的风中带来些芳草的清香,沁人心脾,白小凉灵感似水涌出,笔下如有神般很快完成几幅青山绿水。
白小凉舒展了一下腰,刚想收笔,眼角扫到手背搭在额头,睡得正酣的莫西川。白小凉凝神了一会儿,不自觉又拿起画笔,认真调了色,可是笔尖刚碰触到画纸的时候,又颓圮地放下手中的画笔,细细洗了又洗,眼神却还在莫西川的身上流转。
白小凉不知道这家伙每天忙活什么,忽生研究之意,便走向前去,凝神看了一会儿,用自己的身影帮莫西川遮住了有点夺目的阳光。又不自觉伸出手去,轻轻将莫西川的手拿开,盯着莫西川微闭稍抿得嘴唇,薄薄的唇,嘴上的胡须还能隐约看见青色的胡根,整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极疲惫的人,令白小凉心生一丝不忍。
“白小凉,你看够了没有?”莫西川微睁了一只眼睛,嘴角戏谑地问道。
白小凉一惊,像是偷腥的猫被抓了现行,赶紧将莫西川的手放回去,似乎放回去莫西川就又能重新睡着了似的。
莫西川不防她这个举动,自己的手冷不防重重地打在自己的脸上,莫西川只觉眼前一花,瞬间白日里星星绕着自己转悠着。
莫西川定了一会儿,揉揉眼睛,哭笑不得。
“莫西川你什么时候醒来的?”白小凉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莫西川一脸玩味,“早就从你洗画笔的时候.”
白小凉“腾”地一下脸红了,磨蹭了一下,又跑过去将画笔洗了一遍。
莫西川笑着看着白小凉的背影,掏出一些粮食和水递给白小凉,白小凉低着头接过,两个人草草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就了事了。
“白小凉,你看水洼!”莫西川指了指不远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水洼,对着白小凉喊道。
白小凉正低着脑袋检查着今天的画作,除了莫西川的那幅画,共五张草图,还需要后期的修改,忽然白小凉眸色一深,画中的莫西川遥望山间,风吹动着衣摆,遗世而独立。忽听得莫西川的叫喊,便干脆卷在手间往莫西川跑过去。
水洼仿佛是一口浅井,盈盈的水光将草色映得煞是可爱,白小凉禁不住将画放在一边,掬一捧清凉的水细细地看了,眼里满是欢喜。
莫西川见白小凉脚边的画,便顺手拿起来,刚想展开看,白小凉余光一瞥,心里顿时慌乱了,忙丢了手中的水,去抢夺莫西川要展开的画卷。
白小凉愣愣地看见画卷渐渐浸湿在水洼中,惊呼着去抢救,捧起来的时候,画卷四角已经软塌塌的,画中人物的神色也模糊不清,还好是素描,要不这整幅画都花了。
“白小凉,你没事吧?”莫西川觉得白小凉的神色不对劲,方才发觉这是自己的肖像画,心里蓦然一动,小心翼翼地问着。
白小凉不做声,“算了算了,没事,反正模特这么丑,也不可惜。”
莫西川一愣,总觉得白小凉说这话的声音怪怪的,自己也莫名一点失望。白小凉瞅了他一眼,忽发现水洼的水底竟还爬动着一些小鱼小螃蟹,在水底悠然自得,独享着清凉。
莫西川也看见了,陪着白小凉趴在水洼边,瞅着鱼蟹享受着这样自在的时光
“白小凉,我觉得今晚的饭菜有着落了。”莫西川半天幽幽的吐了这句,等着白小凉的反应。
白小凉一愣,遂破口大骂道:“莫西川你下的了手,这么可爱的东西,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白小凉就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声泪俱下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莫西川半天不语,若有所思“哦”了一声,又趴着眯着眼睛看着鱼虾晃动,不自觉又看见一脸兴趣盎然的白小凉。水光浮动,映在白小凉的脸上,时不时又上来冒个头的鱼虾,就使得白小凉一脸喜色。
莫西川默默地叹了口气,也没见过白小凉对自己流露出这么惊喜的神情啊。
不觉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变成了橘色,柔柔地洒下来,将水光也映成了橘红色,莫西川一睁眼,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看了一眼表,已经下午六点半了,惊觉时光过得迅速。莫西川看了一眼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的白小凉,只是白小凉眼睛已经闭上,均匀的呼吸着,一脸满足地流着亮晶晶的哈喇子。
这个吃货,肯定又梦见吃什么了。
莫西川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白小凉惺忪地睁开眼睛,立刻感受到了什么,一抹嘴边,手上一片湿润冰凉。
白小凉脸上一红,赶紧将手伸进水里。水底下的灵活的小生命便欢喜地凑上来,一点儿也不怕人的样子凑到白小凉的手边。
“你也不怕把这些鲜活的生命给毒死?”莫西川已经站起来,挑着眉,着重将“鲜活的生命”这五个字咬得格外重。
白小凉额头的青筋跳动了一下,看了眼周边的景色,暮色将要四合,风里意思凉意,白小凉身上的针织衫根本抵御不了,还没来得及打个寒颤,身上便一下子温暖起来。
莫西川将外套脱了下来,披在白小凉身上,白小凉刚想投过去感激的目光,说句感谢的话。莫西川冷冷地丢了一句:口水弄干净,别沾到我衣服上。“
白小凉硬生生将感激的话咽下去。
莫西川眼皮都懒得抬,“收拾东西,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这四个字说得极其自然,似乎两个人在一起很久很久似的,自然地令白小凉的脸莫名红了一下,又掩饰尴尬咳嗽了两下,整理整理衣服,点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晚饭吃什么啊?”白小凉想起中午早上吃得十分简单,虽然不算差劲,可是再啃干硬的粮食,白小凉就想口吐白沫,脑海里回家的念头一闪而过。
莫西川收拾好东东西走在前头,回头看来一眼还杵在原地没有动的白小凉:“放心,我饿不着你。”
白小凉想起昨晚的鸟蛋,嘴里忽然生津,觉得有盼头,于是便屁颠屁颠跟上去,心情顿时大好,跟着莫西川有饭吃!
“白小凉,想吃肉吗?”莫西川忽然有点邪恶的回头冲着白小凉诡异的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看得白小凉一阵哆嗦。
白小凉镇定镇定,一口否决:“我不吃人肉包子!”
莫西川看了一眼白小凉真想敲爆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你想吃你自己割肉去,反正我没兴趣。”
白小凉一听安心了,那你没事那么阴森的看人家做什么。
“兔子肉吃不吃?烤兔子肉。”莫西川补充了一句,生怕白小凉不知道似的。
“真的?”白小凉一想到野味,口中生津地更加厉害,不觉吞咽了几下。
莫西川走着走着忽然很诡异地看了一眼白小凉地裙摆,这个裙子外层是棉布,上面的花纹是一朵朵小碎花,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微风一吹,掀起裙摆的一角,便能看见里面的网层,这种设计一来透风,二来不容易走光,三来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
但是现在对于处在荒山野岭的莫西川来说只有一个作用。
白小凉怒瞪了一眼正****着地盯着自己裙摆看的莫西川。
“你到底想做什么!”
莫西川知道白小凉想歪了,但是也不恼也不怒,依旧笑嘻嘻地打量着白小凉,“借你裙子一用”,说完便眼疾手快地将手伸进裙内最里层,扯过白小凉地裙摆“刺啦”便是活生生一块里面的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