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了？”白小凉将自己的画收好，没想到自己的胜利来得这么容易，莫西川都不与自己争辩，反而一下子不适应。
本来莫西川的目的就不是和白小凉比赛，赢了是白小凉和自己说哈，输了，她白小凉现在不也和自己叽叽喳喳地说着吗？何况莫西川本来就没有打算白小凉会很公正地评比画作，而这个时候忽然有点嫌弃她聒噪了，整个山林静悄悄的，就她一个人比山里的鸟雀还聒噪。
“没什么，嫌你吵。”莫西川实话实说，看着白小凉的气得发红的脸蛋儿，莫西川忽然觉得很得意。
白小凉红着脸，觉得很沮丧，自己似乎也太没原则了点，于是便缄口不言，恢复了之前的沉默。
莫西川一看这个形势，知道完蛋了，自己好不容易哄好的，真是嘴贱，灵机一动说道：“要不这样，咱们放风筝吧？”
这么好的天，这么好的的地方，放风筝简直就是最好的户外活动。
白小凉眼睛一下子就放光了，但是还是觉得莫西川不怀好意，眼睛里光又黯淡了下去，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会做么？”语气里满是不屑。
“不会……”莫西川一下子被说中要害，垂头丧气地回答，现在在山里，有钱都买不来一个风筝。
“我会……”白小凉小心翼翼地说着，抿着嘴咯咯地笑着。
在白小凉的眼里，莫西川似乎什么都会，可以高贵地出入莫然梨花，也可以悠然自得地随自己出入深院小巷；可以在众多媒体的镜头前与别人谈笑风生，也可以在一个荒山野林与资格小丫头说三道四；将川西比亚从无人问津发展到令同行望其项背。似乎能屈能伸，没有什么是他莫西川不会的，现在终于有一件事可以让他垂头丧气地说不会了。
“会那还不做？”莫西川恼羞成怒道，虽然对笨手笨脚的白小凉会做精细的风筝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是莫西川还是决定姑且一信。
白小凉一脸欢喜，当年这个风筝还是自己家小老头儿教自己的呢，某年小老太太和她老公有事，无奈将自己寄养在她的公公家，即自己的爷爷家。那会儿小老太太还不老，自己也不敢斗胆在她面前用老字来形容，现在岁月已经在两个人的脸上留下了无情的印记，白小凉也开始愁着自己要用什么来养活他们俩儿了。
那会儿小老头儿的小老头儿哄不了吵闹顽皮的自己，于是拿出浆糊，拿出纸在她面前用剪刀、几根竹篾，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老头儿的小老头儿便糊出了一只呼扇欲出的白色大蝴蝶，惊得小小凉半天忘记苦恼，转而破涕为笑。
白小凉开始四处张罗着纸，粘胶，还有竹篾等玩意儿。纸白小凉不少，粘胶剪刀也带了，竹篾，莫西川照着她的意思不一会儿也从竹林里找到原料，费力地用小刀削成一根根竹篾丝儿。
白小凉挥舞着手里的剪刀，不多时一副盈盈的蝴蝶雏形便出来了，白小凉刚准备将竹篾绷上去，一直瞅着不说话的莫西川丢了一句：“放着我来。”
白小凉一愣，便把东西都给他：“你悠着点，别给扯破了。”于是翘着二郎腿一边喝水，一边开始详细地将当年小老头儿的小老头教自己的那套给搬出来，细细地讲给莫西川听，莫西川皱着眉头，粗大的手指却十分灵巧的将蝴蝶绷好，白小凉一杯水还没有喝完，莫西川便端着大蝴蝶给她看。
白小凉惊讶地差点没把水给喷到蝴蝶上，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可以吗？”莫西川一脸淡定。
白小凉点点头，又开始用粘胶什么的将其固定好，最后开始上色，白小凉将白色的蝴蝶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淡紫色，最后点上眼睛，似乎就能看见大蝴蝶呼扇着翅膀就可以起飞了。
“白小凉，你是不是还带着风筝线？”莫西川一脸玩味地看着正端详着自己的作品流连忘返的白小凉。
白小凉一愣，一拍脑袋，自己总不能捧着蝴蝶跑吧。
“你等着。”白小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在小屋里翻箱倒柜，就连炉灶都没有放过，莫西川看着她一头汗水，淡定地喝水。
“找到了！”莫西川喝了足足三杯水，白小凉举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凑过来给莫西川看。
莫西川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道：“你拿远点，我不近视。”
莫西川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团风筝线，时间已久，上面一层厚厚的灰和蜘蛛网。
“这还是我高中的时候来玩留下的。那会儿这个小屋里还住着个老婆婆……”
莫西川心里陡然一凉，白小凉后面是要说鬼故事了吗？
“她是这里的看山老婆婆，后来年老去世，后人将她的东西全搬走了，只留下了几件带不走的，没想到这个风筝线也给留下了。”白小凉一边说一边擦拭着风筝线，给自己的大蝴蝶缠着，那时放的风筝是自己买的，只是风筝线断了，风筝飞走了，老婆婆便将剩下的风筝线给留下来了，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处了。
大功告成！白小凉眼睛里泛着光，一脸心满意足看着自己的作品，眨巴眨巴着眼睛期待着莫西川给个赞。
“好！走吧。”莫西川无视白小凉期待的眼神，抓着风筝便往外走。
白小凉泄了气，指望莫西川能够夸一个人简直就是比看猪上树还难。
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白小凉蹦蹦跳跳地跟兔子寻窝一样。莫西川试了试风向，问白小凉：“你跑还是我跑？”
白小凉看着一眼莫西川的西装革履，无比坚定地说：“我跑。”
莫西川抓着蝴蝶，举过头顶，迎着风站着，白小凉拉着风筝线，看了一眼莫西川，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朝着莫西川使劲点点头。
莫西川喊了一声：“跑！”
白小凉便撒开腿往前跑着，一阵风似的往前跑。莫西川看时机差不多，便放开了手，风筝随着风跌跌撞撞随着风往高空爬着。
白小凉一边奔跑一边高兴地喊着：“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语音刚落，风筝似乎跟白小凉作对似的，便又晃晃悠悠往下掉落，白小凉一看急了，赶紧加速，闷着脑袋往前跑，可是风筝依旧没能如愿，还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被白小凉拉动着往前蹦跶了几下干脆不动了。
白小凉跑回来，检查一下，还好粘得结实，没被摔坏，连一点破损的地方也没有，“再来一次！”
白小凉拉开阵势，誓与风筝共存亡，不把它送上天不罢休！
可是一连试了几次，风筝最多也就爬了十来米便往下掉，丝毫不顾及白小凉的感受。
“哈哈，白小凉这就是你的作品？”莫西川看着眉头都快拧成疙瘩的白小凉哈哈大笑起来，瞬间让白小凉觉得这飞不起来的风筝都是莫西川在暗中使坏。
“不行，咱们换，我拿着，你跑！”白小凉不信邪。
莫西川没搭理白小凉，将风筝捡起来，检查了一遍，忽然将风筝扯成两截，骨架一半，纸面一半。
“你要死啊！”白小凉惊呼着，这男人脾气怎么这么坏！
可是莫西川不理不睬，低着头，用随身带来的胶水纸张，将风筝修补好，还贴上了一块大大的白色纸块，将风筝头部用剪刀挖掉一大块，重新绑好将风筝线重新递给白小凉，“现在试试。”
白小凉狐疑地看了一眼成竹在胸的莫西川，又看了一眼被贴上了一大块白纸，又被剪掉一大块的大蝴蝶，不对，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蝴蝶了，白小凉都不知道该定义这块纸片叫什么了，总之，丑到家了。
白小凉吐吐舌头，没敢说：“这玩意儿要是能飞起来，我就把它吃了”此类的话，因为她自己都有点怀疑，经过莫西川的手的风筝，是不是真的很神奇会飞起来。
“放！”白小凉一声吼道，莫西川将风筝放开，风筝晃晃悠悠往上爬去，白小凉说实话心里一丝激动，最好不要飞起来！
可是出乎白小凉意料的是，风筝晃晃悠悠了一会儿，竟然越晃越高，一股风吹来，风筝便稳稳当当的在空中摇晃着，俯瞰着这片森林，以及下面的两个人。
“看见没？”莫西川走过来，拍拍一脸不可思议的白小凉，一脸得意。
白小凉不看他，看着空中那丑丑的东西正一脸得意的跟过往的鸟雀打招呼，心里一丝怨愤地想：这些鸟儿肯定在揣测这飞在天上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上天造人也太不公平了，或者说，莫西川这人是人吗？是个正常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