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柔是何人?她跟此案有什么关系?”并不知情的苏子轩这时忽然开口,案件有了新的怀疑对象,自然是不会放过,于是当即就让人去把木婉柔找来。
唐跃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他硬是把话给吞进了肚子,眯起眼盯着白允琦,心中盘算着如何替木婉柔脱困。
新消息很快就传到白家,木婉柔歪着头,让竹雨为自己更衣打扮,想是这白允琦是有备而来,才会如此从容不迫。
一切梳洗完毕后,从衙门来到 官兵也到了白家,说明来意后,直接进园子把人给带走。
途径觅园的时候,碧儿就站在门口,她笑意盈盈的目送着木婉柔被官兵带走,随后来到寿园,给白老夫人请安。
“这么说,木婉柔当真被带走了?”还是有点不相信的白老夫人,重复的问了一次。
碧儿叹了口气点点头。“不知姐姐进去会不会遭罪,你说这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好端端的大米怎么就变成的废粮?娘,你说官府的人为什么要抓姐姐,难道这事跟她有关吗?”
白子墨喝着茶,对碧儿的话充耳不闻,倒是白老夫人十分任何的点点头。“从允琦出事,这木婉柔就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分明是想置他于死地,现在看来这种可能到不是没有。”
碧儿楞了楞,微微开启的双唇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不防直说。”白子墨放下杯子,转向碧儿。
“碧儿,不敢说!”碧儿垂下头,双手拽着衣裙扭捏的吞吞吐吐起来。
“但说无妨。”
“其实姐姐一直对当初的事怀恨在心,她曾经告诉过我,留在白家就是为了报复,所以这次,我想她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做了,对不起白家的事了。”碧儿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只能听到她的呜呜声。
白老夫人愤怒的拍着桌子,她气急的深呼吸着。“我想我以为把这个家主的位置让给她,可以让她收收心,能一心为了白家,但是想不到这个女人是如此恶毒,这样的人万万留不得,留不得啊!”
“你先下去吧,这事我跟老夫人会商量着来,刚才的话你放在肚子里即可,我不想再日后园子里听到有关这些的传闻,明白了吗?”白子墨沉下声来,她的平淡让碧儿皱了下鼻子后,告退出去。
“大嫂,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倒是觉得这个木婉柔并非碧儿说得那么坏,如果她真要对付允琦,当初就不会拿出三千五百斤粮食出来,你说是不是?”白子墨为木婉柔开脱,让白老夫人十分的不悦,但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也确实如此。
“你的意思是?”
“白家的女人多如天,两方相争总有一伤,我倒是觉得留着两人在白府中,反而对白家有力,且不说这木婉柔心里在想什么,可这碧儿重新嫁入白家,一心向着你,对往日的主子如此欺压,你不觉得可疑吗?”白子墨咳嗽了声,她靠近白老夫人继续说道。
“如果木婉柔因当初不公平的待遇来报复白家,那么我倒是觉得这个碧儿更有理由来报复了,你可记得之前斋忌吗?她肚中的孩子去了哪里?唐家的人可是一点都没有给出音讯,比起恨,她比木婉柔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
白老夫人嘶了一声,她没有白子墨想的这么细,如今想起来,也确实有些古怪,当初碧儿在白家可是誓死保护木婉柔的人,怎么如今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在唐家时发生了什么全都没有人知道,而莫名成为唐家失踪已久的女儿,这等事也太过巧合,很多疑点在白子墨的提点下一点点浮出了水面。
“那你说如何是好,现在这两人都被送进了牢里,里面什么情况都不得而知,如何是好?”白老夫人着急起来,白允琦可是白家唯一的独苗,是死是活现在还都难以预料,万一案子还没结,这皇上就动怒要斩头,那么白家岂不是要断送在她的手里。
白子墨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沉思片刻计上心来。“我倒是有个主意,眼下这碧儿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们都不知道,唐家在京都皇城中还能说得上话,让她去打点下,或许还能有点作用,既然要救,就两个一起救,一来可以看看她对木婉柔到底是什么态度,二来,也试探下她在唐家的分量。”
白老夫人听后哈哈一笑,这确实是条不错的计策,如果碧儿照话就做,她对白家还是有着利用价值,如果她敷衍了事,那么只能说她心中有鬼,另外在唐家也不过是个陪衬,以后自然也就无需太过当一回事了。
“我一会就找她说此事,子墨啊,这次你能回来真是太令我高兴了,在禅院还住的习惯吗?要不要搬过来与我同住,我们姑嫂之间也很多年没有说过心里话了。”白老夫人拉起白子墨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住的习惯。”白子墨不会把白老夫人的客气话当真,她浅浅一笑,看着时日不早,就告退了出来。“你怎么还再这里?”见到门口的碧儿,白子墨不悦的皱起眉头,不知刚才在房里他们说的话是否有被她听了去,于是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待着也正好,老夫人正要找你,不如你现在就进去吧!”
“是,大姑姑!”碧儿点头后掀开帘子进入厢房中,她脸上一点惊诧的表情都没有,引起了白子墨的狐疑,找来了绿双询问。“这二少奶奶,在门口等了多久?”
“刚到一会,之前我出来的时候还没有见到她。”绿双端着新泡制好的茶说道。
白子墨点点头,走了出去。
衙门对木婉柔来说是一个不太可能会进去的地方,她跪在堂前,四下打量着周围,庄严而肃穆感,让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苏子轩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比起宫中的那些妃子,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不由看的失了神。
在苏子轩打量木婉柔的同时,他也被被她打量。堂上放着两张桌子,两把椅子,审理的人应该不止一个,从位置上来分辨,这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人是主审,那么另一个去了哪里?
“大人,请问我犯了什么罪,您要抓我?”一直不开口的苏子轩,让木婉柔感到纳闷,于是主动开口询问起来!
“啊!堂下跪着的可是白家大少奶奶木婉柔?”一样的开场白,苏子轩觉得这样可以让自己十分的有气势。“你可知罪?”
“民妇不知罪。”
“大胆刁民,你以次充好,把粮食卖给白家,不但令其蒙受损失,还耽误军情,欺瞒圣上!”堂木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苏子轩厉吼一声。“你可知罪?”
“大人此刻可有证据?民妇交给白家粮食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看着的,当时白允琦也在场,如果粮食有问题,白家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收下来呢?大人你不觉得奇怪吗?”木婉柔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你可有证据?”苏子轩想了想问道。
“大人手中可有废粮?如果有,我定当能判断出这粮食存放的时日。”木婉柔胸有成足的说道。
苏子轩好奇了,他命人把废粮端上台面,分别放在几个碗中,其中有一个碗里装的是白家送往关外的粮食。
“如果你能从中找出,就能证明你的话所言非虚。”苏子轩在堂上大声的宣布。
木婉柔一个碗接着一个碗的拿起米在手里搓了几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后,把一个碗推了出来。“在这些粮食中,只有这一份的大米最潮湿,色泽也是最白皙,所以它是白家运往关外的大米。”
“神了!”苏子轩惊呼了声,木婉柔推出来的那个碗确实是白家的大米。之前给白允琦辨认的时候,他并未找到,怎么到了木婉柔手中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呢!“大胆,你还敢狡辩,如此快速的找到此米,我看你是一开始就已经知道大米的样子,才会如此轻松,是不是?”
“大人是要出尔反尔吗?”木婉柔皱起了眉头,任何话都可以两面说,但在事实面前,这是不是过于的牵强。
“看来不动刑,你是不会交代的,来人啊,大刑伺候。”苏子轩话音刚落,就有人从里屋跑了出来,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两句后,又闪了进去。
苏子轩尴尬的看着木婉柔,可是说出去的话要如何收回来呢?就在他犹豫踌躇的时候,木婉柔退回到原来的位置,跪了下去。
“大人,新米与陈米的色泽不同,在加入同样的水量后,所泡发出来的效果也不同,而在白家这批送往关东的大米中还有一种物质,这是你们都不曾发现的,而这种物质,我们木家从来都不会做。”
木婉柔的自信,让苏子轩一下子忘了刚才的话,他爬在桌上,细细看看白家送往关外的大米,并未觉得它与其他有什么差别。“此话怎讲?”
“那就要看跟大人诬陷我木婉柔是怎么个说辞了!我们木家给白家的米绝对没有问题,而这碗米泡制的时间不足一个月,就算我们木家要做手脚,在当时卖给白家的大米掺水,那么这陈米至少是放置了两个月以上才行,所以,还请大人明鉴。”
苏子轩是个谨慎的人,虽然听得木婉柔说的头头是道,但这只是她的片面说辞,一时半会无法下定论的他,让人把木婉柔带下堂去。
拿着这碗米走道唐跃的跟前,苏子轩皱着眉。“这木婉柔与白允琦都说的有理,白家是做粮食的,这个大少爷怎么连最基本的赏析都分不出来?”
唐跃呵呵浅笑起来。“不是分不出来,而是故意不说。”拿着白家的大米,他是一点都没有看出里面有什么不同,除了很多米都粘在了一起,有些是透明的有些是粉白色外,没有更多特殊。
“你来,我跟你说明日堂上,如何审。”建立在对木婉柔的信任上,唐跃决定冒险。
“大人,你不跟我一起吗?”没有唐跃坐镇,苏子轩有些拿捏不住。
唐跃没有理会,而是故作神秘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