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琦心中还是惦记着兰儿的,在得知她已经在深夜被白老夫人赶出了府,就多处打探她的消息,想要送些银两过去,可以安顿好她今后的日子。在他生命里的四个女人中,兰儿是最爱他的一个,为了能留在他的身边,忍气吞声的讨好碧儿,这些他都知道,可最后还是......
白弃听到白允琦的叹息声,投来询问的视线。“主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白允琦把自己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不知道兰儿现在在何处,出动了这么多人都无处可寻。
白弃犹豫了下答应白允琦,他再找人去找找看,一个晚上这人也不可能出城去的,只要还在都城中,就一定能找到人,不过这人找到了,要怎么处置呢?
白弃以为白允琦还想与兰儿再续前缘,不在白府内,在外养女人,这种事很多富家公子都会做的,已经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谁知白允琦灿灿一笑,他斜着眼眸抽了白弃一眼,鄙夷的笑了起来。“谁会对一个丑八怪留情?我不过是想送点银两给她,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就是了,好歹她也跟了我这么些年,孩子也怀过几个,尽管她心存歹毒,我也不能忘恩负义了是吧!”
白弃对白允琦的话笑了笑,并不发表任何的意见,不反驳也不迎合,这是主子们的事,他只是个下人,主子愿意说,他就听着,主子不愿说,他也不问。
白允琦就是喜欢白弃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让他不会感到不舒服。“你若找到人了,就送点银两过去,把人安顿了就行。”
白弃应了声就要离开,被白允琦叫住。“按理说这货船到了地就应该发来讯息,怎么去了这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小的这就去打听看看,按日子来计算,这货也确实应该到了。”白弃不疾不徐的说道。
白允琦冷哼一声,他瞄向白弃。“你身为白家总管事,这事还要我提醒你吗?另外,放在仓库中的货,你打算如何处置?姓万的老家伙......”
白允琦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跑来了伙计,通报说有人求见。
白弃见自己的伙计并没有拿着名牌,心中寻思着这个人的身份或许不简单。“知道是什么人吗?”
“说是王爷府的奴才,请少爷去络绎楼!”伙计挠着头,他不安的看向白弃与白允琦。“还说让白爷爷跟着过去。”
“下去吧!”白弃挥挥手让伙计退下,冲着白允琦问道:“主子,您看这次请宴会不会是鸿门宴,这万王爷之前退了我们的单子,现在又来找我们,该不会已经猜到他遗失的那批货在我们这里了?”
白允琦不敢说!之前为了让万王爷能与白家合作,暗地里做了手脚,扮成盗贼在运河上截了他的船。本想着可以以此来要挟他,却不曾料到万王爷不仅没有报官,也不曾派手下去寻找,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也从此没了说法。
“当初是因为木婉柔的关系,我们还没有亮出底牌就跟着万王爷做上了买卖,应该不会知道这货在我们手里。”白允琦寻思良久后说道。“不过,如果有人泄露了出去,就不好说了 。”
白弃眼角瞥见刚才那个伙计,知道王爷府的人还在外等着,于是安慰着白允琦说道:“我绝对相信我的手下!走吧,主子!万王爷还在等。”
虽然有白弃的保证,白允琦还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络绎楼。万王爷在青楼中开了间房,喝着就调戏着一名不足十六的小女孩,见到白允琦与白弃,笑呵呵的请他们入内,叫来了老鸨又带着几名活色添香的女子进来。
白允琦本也是色字中人,有了这一出,他更是如鱼得水的与万王爷玩在了一起,见到漂亮的女人早就把来之前的担忧忘得干干净净。
白弃只是个奴才,虽然万王爷也替他叫了女人,但他却识趣的站在边上,一副漠视的样子看着面前的两人。
万王爷脸上尽管堆着笑,但他绿豆般的小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不合群的白弃,冲着白允琦说道:“白少的人,本王是佩服的紧啊!哎哎,面对女色都可以这样镇定自若非白爷莫属。哈哈哈!”
白允琦提起眉,对白弃招招手。“不要在这里碍事,出去候着。”
白弃无声的行了礼后,走了出去。没有多久里面就传来****声,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听着,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笑容。
木婉柔刚跨上络绎楼的楼梯就看到从厢房中出来的白弃,她停下脚步,望着他,跟在她身后的唐跃也看到了白弃,眼底暗了下来。
络绎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也是远近闻名的青楼之一。这里有着京都最漂亮的女人,每年一届的花魁都出处与络绎楼,因此有不少人莫名而来,络绎楼的酒楼也因此而随着名声大操。
“他怎么会来这里?去打听下,他来见什么人的。”木婉柔对着身后的唐跃吩咐道。
唐跃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木婉柔的身后,潜入了青楼中。
木婉柔今天要见的客人很特殊,她在伙计的带领下进入了一间包间,里面早就有位老者坐在其中。看着老者的背影,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爹!”
约木婉柔的正是木家的当家之主木老爷子,他转过身张开双臂,把心心想念的人抱在怀里。
不争气的眼泪流了出来,木婉柔把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放在了哭声中,直到声音减弱,木老爷子才放开木婉柔,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宫里前些日子来了手谕,木家重新被列入名册,哎!”
想起之前皇上曾经说过要让木家恢复以往的功名与身份,还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并未当真,想不到这手谕这么快就到了木家。“爹,不开心吗?”
木老爷子叹了口气,自从木家与皇上私下签订了契约,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曾经跟你们说过木家永远都不会跟官府做买卖,想不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木婉柔心里一惊,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与皇上做买卖是迫于无奈,也是她想要击垮白家的一步棋子,但跟皇上与跟官府做买卖,有何差别?现在才来想这个问题,才发现自己早已破了木家的规矩。“爹,孩儿错了。”
木老爷子摆摆手,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没有用。“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你妹妹!”
木婉柔诧异的眨动着眼,她望着父亲愁眉苦脸的表情,心里亮起了警灯。“婉清,怎么了?”
木老爷子叹了口气,才娓娓道来。
原来前两次木婉清随他来到白府,与唐跃相遇后,就对此人念念不忘,现在也到了出阁的年纪,来说亲的人是络绎不绝,可是这木婉清就是不要,非要嫁给唐跃,还扬言要是谁在给她找亲事就放火烧了她的家。
本来以为只是小孩子闹脾气说着吓唬的人,谁知,她真的大半夜偷溜出去把那媒婆的房子给烧了,好在当时那家人去远房亲戚吃酒,没有人受伤,不然就闯了大祸,为此木老爷子陪了不少钱,才息事宁人,但至此以后,也就真的没有人再来提亲。
听完父亲的话,木婉柔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她是心知这个同父异母妹妹的,人小鬼大,敢说敢做倒是与白紫诺是一个脾性。或许是因为庶出,所以对自己从来都没有好脸子看,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
木老爷子见木婉柔不说话,以为是因为唐跃的关系,他就算不在木婉柔的身边也知道她与唐跃之间理不清的关系。“她妈走的早,都被我给惯坏了,所以你也别往心里去。”
木婉柔干笑了下,说心里没有疙瘩是骗人的。自己的妹妹最清楚,她若说要嫁给唐跃就是真的要嫁,可是唐跃会不会娶她就是另一回事。“我知道,我不会跟她计较,而且我跟唐少也没有什么,她若真的喜欢,爹不防去说说亲。”
“真的吗?”木老爷子不确定的问道。“哎,罢了!你的心思我明白,当初把你嫁入白家,是我的失策啊,以为会给你找到一个好夫君,却不知把你害了。”
木婉柔深吸了口气,把心中秘密与委屈埋藏了起来,她笑着拉起父亲的手说道。“没事的!我现在担心的是婉清。她自小把我当成仇人,觉得我处处跟她争,跟她比,希望这次不会又因为胡思乱想才好。”
木老爷子也叹了口气。
木婉清是他年轻时,血气方刚与一名木家的奴婢发生关系。
当时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甘愿受到家族联姻的迫害,而故意让木家的人以为他喜欢的女人是木婉清的母亲。
本以为这样可以摆脱自己父亲的安排,谁知老太爷找到木老爷子喜欢的那名女子要挟,无奈之下娶了木婉柔的母亲。
一切都恢复到原点,木老爷子与心爱的女人斩断情丝,却不料那个奴婢有了身孕,本该比木婉柔早出生的木婉清,硬是在娘胎中呆了十三个月才出世,之后这个奴婢就莫名的死了。
因为木老爷子对这个奴婢有着深切的歉意才会倍加疼爱木婉清,对木婉柔特别的严厉。
“你就明明白白跟我说一句,你对唐跃是不是真的欢喜!”木老爷子在回忆往事后,认真的问道。
木婉柔诧异的抬起头,清冷的双目中犹豫了片刻后,摇摇头。“不,我不喜欢他!”
木老爷一下子揉住了木婉柔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傻孩子!”
如果他还看不出木婉柔内心的挣扎,他还能算是个好父亲吗?“你事事都未你妹妹着想,希望她能有一天能懂你的心思,不再恨你才对。”
木婉柔哭了,应该说她的眼泪从来就没有停过!原来父亲一直都知道,知道她在家中的委屈,知道她的难做。以往的所有痛苦在这一刻全都释然了。“我会劝说唐跃的,如果妹妹真的喜欢他,我试着去说服他娶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