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的深夜,白府的后门内强行推出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她从地上爬起来,拍着沉重的木门,嘶哑的声音喊着什么,但没有人搭理她,没有多久,一只布包从墙内扔了出来,一些衣服鞋子散落在地上。
女人不甘心的继续拍着门叫着,脸颊上挂满了泪水。或许是她太过执着,吵得的人心烦,看守后门的白府家丁用力打开门,从里面冲出几个壮汉拿着棍棒对着女人就是一阵打,直到女人完全无法反抗的能力后,才收手。
黑暗中站着个人,她从头至尾的看着这一切。“找两个人把人拖到护城河边,能扔了就扔了。”
“是,少奶奶!”家丁遵守命令的把躺在地上的女人抬起来就走。
这时,蒙着面纱的女人忽然动了动,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后,立刻跳了起来。“木婉柔,你好狠的心啊!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白家的家丁用力一掌披在了女人的头上,抬起失去知觉的人迅速离开。
沉重的大门被慢慢关上,站在黑暗中的女人,脱下斗篷露出一张脸,圆圆的眼眸闪着诡异。
“主子学大少奶奶的声音还真像。”莲儿乖巧的在边上伺候着碧儿,她明亮的眼眸闪着笑意。“我们该回去了,大少爷还在等着您呢!”
像吗?当然会像,跟着木婉柔也有多年,如果连这点都学不会,她还怎么成为木婉柔身边最信任的奴婢?呵呵,碧儿忽然怪笑起来,她愤恨的盯着荷园的屋檐,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我亲爱的姐姐,我的好主子!
坐在屋子里的木婉柔没来由的哆嗦了下,这都已经是三月天了,怎么还那么阴冷呢!“竹雨再去加点碳。”
竹雨楞了下,现在哪里还在烧香炉呀!“小姐,你没事吧!这炉子早就已经撤走了呀!”
经竹雨听信,木婉柔才回过神,叹了口气。“我忘了!兰儿离开了吗?”
嗯!竹雨学着木婉柔叹了口气。“真的可怜,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带走,这老夫人也忒狠了,所有的金银细软都不让带走,说这都是白家的产物一件都不给,当初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啧啧啧!这兰姨娘当初的风光,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
木婉柔抱紧双臂,她失神的盯着屋顶。想当初,她跟兰儿一样被白家的人推出了大门,身无分文只有几件破衣服。
白允琦为了私欲与兰儿联手陷害木家,迫使皇上对他们满门抄斩,自己含恨而死!现在完全反了过来,兰儿被人像是丢抹布似得的丢出了白府,而白允琦还好好的活着。
“谁,谁在那!”竹雨忽然冲着门外叫了起来,听到叫声,守在外面的小云子立刻冲了出去。竹雨坚守在木婉柔的床前,一副护住的样子。
木婉柔皱了下眉头,这深夜会是谁,她推开竹雨走出了门,就见小云子追着的方向有个瘦小的影子,好眼熟。“是她!”
竹雨也看到了那个影子,听木婉柔的口气好像认识,好奇的问道:“小姐,认识这个人?”
木婉柔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在觅园见过这个人影,想不到还会再出现。”
如果当时她不是在觅园的厨房外听到两人要谋害白老夫人,兰儿也不会间接的被害,无心插柳下顿感阴谋重重。
过了许久,小云子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他恨声的说道:“奴才该死,没有找到人,这个家伙跑起来就跟只老鼠似的。”
“不碍事!在哪里跟丢的?是不是在觅园附近?”木婉柔摆摆手劝慰着小云子。
小云子露出惊奇的表情,吃惊的说道:“神了,主子,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跟着那个人影到了觅园附近,就看见人影一晃就不见了,比鬼影还要快。”
呸呸呸!竹雨听到小云子大半夜提到鬼,连忙往门外吐着口沫。“乱说话,小心半夜真的爬你床上找你。”
“好了!你们两个一人少说一句,大半夜的吵什么呀!”木婉柔在小云子开口前沉声阻止道。
竹雨瞪了小云子一眼,跟着猜测起来。“小姐,我看这个人一定是躲到了觅园中去了,八成就是碧儿手底下的人,想要来刺探军情的。”
听完竹雨说的话,小云子也跟着附和的点头称是,不然怎么人到了觅园附近就消失了,难不成还是个武林高手?
木婉柔沉思了起来,良久她摇摇头否定了两人的猜忌。“不可能是觅园的人,信园离觅园很近,这个人或许是逃进了信园也说不定!”
竹雨摇头不可信的反驳道:“这个怎么可能?住在信园里的人是大姑奶奶,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跟小姐也无恩怨,犯不着冒险啊!”
虽然竹雨说的不错,但木婉柔还是坚信自己的推断,从背影来看,心中已经有了个相似的人选,一个谁都不会想到的人。“你们都睡去吧,我去找唐跃。”
“小姐......”听到木婉柔要去找唐跃,竹雨忍不住叫了出来。
“怎么?”
“还是让竹雨陪着您过去吧,虽然就在隔壁院落中,但这天黑的不见五指,我担心您......”竹雨咬住了嘴唇,她闪烁的眼眸望向边上。“竹雨多嘴了。”
木婉柔一个人来到湖边阁楼前,里面竟然点着灯,她伫立了良久,还是决定转身离开,就在她移动脚步的时候,门被人从里打开,一股力量将她硬生生的拽进门内。
挣动了几下,木婉柔离开了身后温暖的怀抱,她气喘吁吁的盯着唐跃,一脸的不甘心,一脸的不屑,一脸的绯红。“你,你这大胆狂徒,想要做什么?”
憋了很久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听得唐跃是哈哈一笑,他邪气的眨动下眼眸,转身跳上了床沿,拍拍身边的空位,指了指木婉柔,让她过来。
木婉柔扬起下巴,她无视了他的暗示,清冷的双眸寻思着四周,不知什么时候起,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多了不少架子,上满摆满了各色的小瓶子,有大有小,还有一些药材,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大少奶奶三更半夜来到我的门前,不就是为了想要......”唐跃勾起迷人的嘴角,漆黑的眼眸盯着木婉柔不放,意犹未尽的调侃起木婉柔。
“该死!”木婉柔气恼的拿起架子上的瓶子就往唐跃的方向丢去,想不到这个登徒子尽然这么龌龊。“想要?想要什么?唐少的脑袋里难道装的只有那些男女之事吗?”
唐跃一手接住丢来的瓶子,嘴里发出啧啧声,右手细细抚摸着自己身前的空位。“我只不过是想说大少奶奶来我这里是不是想要那些安神的药过去而已,这,这跟男女之事有何关系,难不成您真的是为了那档子事?”
木婉柔双手叉腰,含怒的跳到了唐跃的跟前。“你乱说什么,我是,我是来找你商量事的。不对......啊!”
等木婉柔发现自己上了唐跃当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抱了个满怀,压在了身下。“你!”
唐跃眯起眼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低声的说道:“我不想再隐藏下去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不想。”
木婉柔闪动着眼眸,勾人的眼眸望进了唐跃的心里。“那人是谁?”
“你不用知道,在你的面前,我就是我!”解开木婉柔的腰带,大手潜藏进去。
木婉柔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但本能却驱使她继续沉浸在这陌生又熟悉的触感。“别!”
唐跃低着头亲吻着木婉柔的香肩,他低沉的说道:“真的不要,就推开我,我不会强求。”
仿佛吃定她不会这么做似得,木婉柔皱起了眉头,在一番挣扎下,她还是用力推开了唐跃,她一溜烟的逃下床,拉好衣服,坐在桌子边深呼吸起来。
木婉柔在最后关头守住了最后的防线,她愠怒的瞪着唐跃,咬了下唇说道:“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想要记得我就记得我,想要忘记就忘记,呵呵,你把我当什么了?”
唐跃扑了个空,他握起拳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唐少,我还是那句话,你我之间最好遵守那道底线,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你站在门外的无动于衷,我不会再相信你。”木婉柔冷静的说出了心底话,那样的伤害是刻骨铭心的。
唐跃抬起漆黑的眼眸,他深深的望着木婉柔,哀伤的神情触到了她柔软的心底。
他受伤了!木婉柔动容的想着,随即又被心中的那股恨意掩盖。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以为露出这样的神情,我就会原谅你吗?不,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即使如此说,木婉柔还是想听到唐跃的解释,那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进来救他,为什么要装作忘记自己。可是没有,唐跃一个字都没有说。
木婉柔闭了闭眼,她对着一声不吭的唐跃,转身离开了屋子。
她不再需要他了!真的不需要了!一切寄望在刚才深深一眼后,奠定下了木婉柔最后的决心。
“木婉柔!”
已经走出院落大门的木婉柔听到了唐跃后悔的叫声,但已为时已晚,她抬起头挺起身,无论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会再来找这个人,既然他如此不信任自己,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跃赤着脚奔出门,站在潮湿的石板路上,望着空洞的门,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木婉柔的叹息声,他看到了他与她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无法跨越的鸿沟。“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