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无限的通行,木老爷子在楚掌柜的寻找下离开了络绎楼,木婉柔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她自顾自的喝着酒,不知不觉中已经一瓶见底。
为什么这酒是越喝越清醒呢?从小到大,为了父亲的内疚,懂事的她总是让着妹妹。
娘亲告诉她,木婉清的娘是个苦命人,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福,以为自己能嫁给她爹,最后却死在了我跟你爹的手里。当时还年幼的她并不懂娘话里的意思,直到有一天与妹妹吵架,被控诉自己是杀人犯的孩子死,气得打了妹妹一巴掌,从此真正结下了恩怨。
娘为什么要说妹妹的娘是死在他们的手里?这个疑惑一直都埋葬在心里,这一藏就是十年,在她出嫁前,终于从他人的嘴里得知,当年娘的婆家为了掩盖这丑事,在外散步了谣言,把木婉清的娘说成了是妖孽,才会熬了十三个月把孩子生下来。
当时的人都是迷信的,把这谣言信以为真,在一个深夜,镇上的人聚集在一起要除掉这个妖孽,而那一天正是木婉清出声的日子。
木婉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温柔贤惠的母亲与大气稳重的父亲会是那么心狠的人,他们看着那些人把木婉清的娘拖到大街上,活活打死,连句话都没有。
之后,木家搬到了京都,告别了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望着天色渐暗的窗外,木婉柔叹了口气。爹娘那一代的恩怨,不该延续在她们身上,只是她不知道木婉清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或许她比自己更早知道这些,所以从小就怀着恨而生活着,无论她和娘怎么去给予都无济于事,久而久之,她这个做姐姐只能畏缩在妹妹的恨意之中。
想到之前那个软弱的木婉柔,她有呵呵的笑起来,把手伸向窗外,一滴豆大的雨滴滴落在手心中,下雨了!
发现自己已经等了很久,这唐跃还没有回来,不由感到疑惑起来。
找来小儿结了账,就下楼去找唐跃,发现白弃并不在那扇门前,于是叫住伙计问道:“可看到刚才与我一同前来的公子?”
伙计拿着赏钱嘿嘿的笑了起来。“木管事说的可是唐公子?他刚才与白爷去了后巷子。”
京都没有人不认识白弃的,都知道他是白家的总管事,人人都称他为白爷!但听这伙计的口气仿佛他对唐跃也十分了解似得。“你认识唐跃?”木婉柔问道。
在酒楼做活的伙计各个都是油头滑脑的人物,这三分靠嘴巴,七分靠眼里的活,在木婉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木管事不知情了吧,这唐公子可是京都一代出名的大夫,我们哪能不认识呐!嘿嘿,要不您在这里坐着,我去后巷子给您找人去?”
解释了一番后,立马把话扯开,伙计撩起巾帕就在凳子上拍了拍灰尘,请木婉柔坐下。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是。”
络绎楼很大,几乎占了半条街。要绕道后巷子,还是要走些路。
木婉柔担心的跑到后巷子,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地上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杂物,看起来像是刚刚发生了混战似得。“唐跃!”忍不住出声叫道,可是没有人回应。
或许是络绎楼的掌柜不放心,让伙计到后巷子找人,要是这木婉柔遇到意外,他跟木家白家都不好交代,要是闹大了他这楼也不用做下去了。
伙计气喘吁吁的赶到后巷子,看到木婉柔完好无损,也放下了心。“木管事,您还是回楼里等着吧,您若出了事,十个络绎楼也陪不起啊!”
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也没有用,木婉柔让伙计雇了辆马车,回白府了。
话说,这唐跃怎么会放下木婉柔一个人在络绎楼呢,其实当天潜入青楼中时,发现白允琦与万王爷在房内坐着不耻的勾当,而这白弃实在是叫人佩服,里面的动静这么大,他还能神情自若的站着。
走道白弃跟前唐跃,像是故意在挑事似得盯着他。“白爷近来过得可好?”
白弃挑了下眉,从木婉柔进入络绎楼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他们,唐跃会出现在即跟前并不意外。“还不错!大少奶奶让你找在下不知道有何事?”
唐跃回头看向楼梯口,发现木婉柔已经不再,一手撑在白弃的耳边,靠近他说到:“白少是贵人多忘事,可是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换个地方说话呗!”露出挑衅的表情,唐跃也不看白弃,就往络绎楼的后巷子走去。
白弃可以不去的,但是他望着四周都是人,不想把事闹大于是跟着唐跃离开。
站在后巷子的唐跃手里多了两把轻薄的薄刀,他对着白弃毫不犹豫的发动起攻击。
白弃本能的抵御着,在唐跃的紧逼之下,亮出了缠在腰间的长剑、
兵戎交接,顿时火星四射。
唐跃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他对着白弃冷冷的说道:“既然白爷忘了,我就帮你回忆下,免得那些因我枉死的替死鬼,死无其所。”
白弃鄙夷的笑了起来。“上一次你败在我手里,这次难道你还想在死一次吗?”
白弃本以会把唐跃消灭在山崖边,谁知他要以做了部署,故意在自己面前掉入山崖,来拖延他去追车队的时间。失败了一次,被白允琦骂的狗血淋头,在属下面前丢尽脸面。“这次是你自己找上门的,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长剑横身,冲向唐跃。
似乎等着白弃的到来,唐跃却出其不意的向后倒退而去,翻身越过围墙,向远处流窜而去。
见唐跃逃跑,好胜的白弃锲而不舍的追了过去。
所以当木婉柔赶到后巷子的时候,两个人早就一前一后追逐着离开了。
刚回到白府的木婉柔,还没有跨入大门,就见王公公从里面出来。她迎了上去,询问来白府何事?原来是找唐跃的,木婉柔暗自松了口气,近些日子来,这皇上好像也没再叫自己进宫,想着是已经过了新奇期。
“木管事,若是见到唐爷的话,请他尽快入宫,怜妃头痛病复发。”王公公也没有留下说话的意思,他说了大致的情况后,就匆匆坐上外面的轿子离开。
木婉柔翘着嘴,从伙计那知道白弃是跟白少一起去了青楼,那门后的人是谁也不言而喻了,只是这万王爷为什么要找白允琦呢?之前的买卖黄了,按理说不会再与白家有啥瓜葛才对啊。
走在小径上,迎面走来了两人,想着心事的木婉柔低着头并未看清来人。
“哼!大少奶奶好大的架子,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吗?”尖锐的声音响起,木婉柔站住了脚步。
还真是没有一天可以安静的,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总是盯着自己不放的。木婉柔转过身刚想要驳斥,见白紫诺身边跟着白子墨,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大姑姑!”
白子墨并没有因为白紫诺多木婉柔无礼而训斥自己的女儿,一双鹰鹫的眼眸扫向木婉柔,见她裙摆上沾着泥土,皱起眉头。“你出去了?”
木婉柔点点头。“去见个客人,如果大姑姑没事吩咐,我这就回园子了。”
无话可说,一来是因为白紫诺在边上,木婉柔不想说,二来是因为言多必失,这兰儿刚刚被赶出白府,园子里的女人一少吧,目标也就更明显了,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做那个出头鸟,木婉柔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白子墨眯了下眼说道:“你跟我一起去见老夫人吧!”
木婉柔本想拒绝的,但看着白子墨紧迫瞪视下,她点点头。
白紫诺在觅园前与她们分道扬镳,木婉柔随着白子墨进入白老夫人的厢房。
白老夫人看到木婉柔的时候也楞了下,白子墨坐下解释道:“刚刚在路上碰到了大少奶奶,觉得这是应该跟她一起商量,所以就请了过来,大嫂不会介意吧!”
“这样也好,本来就是商量完了就要找你过来,你就坐在这里一起听着吧!”白老夫人顺着白子墨的话说到。
木婉柔歪着头,她看着白老夫人嘴角的抽搐,想来是白子墨的自作主张惹恼了这位掌权的面子,当下好笑起来。这白子墨在白家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她还真的不好猜!
刚才望着白紫诺娇小的 背影,越发的肯定了自己心中猜忌,那晚在觅园见到的黑衣人就是她,但为什么要引她入局呢?这究竟是白紫诺纯粹为了帮碧儿,还是白子墨的意思?让人难以看透。
“婉柔?木婉柔!”
陷入自己沉思中的木婉柔被边上的白子墨用力的推了下,才缓过神,她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刚才想的太认真了,完全没有留意到她们在说什么!“我!”
哼!白老夫人拿起拐杖就敲向木婉柔的大腿。“放肆!”
“算了大嫂!我看大少奶奶,也是累的!”白子墨从旁劝阻着,她对木婉柔说道:“我跟大嫂都觉得,白家人丁不旺,虽然允琦膝下有一子,宝宝在你的教导下也长得不错,但是自从发生兰儿这事吧,我们都想让允琦多添几个孩子。”
木婉柔啊 了声,也不借口,低垂着头,继续听着白子墨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跟允琦吧!我们劝了也不作数,是吧!这碧儿吧,跟了允琦这么就,这肚子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跟大嫂怀疑是不是上一次落胎的事受了影响,这唐家的人对此事三口缄默,我们也不好问,看了好几个大夫吧,都说碧儿身体没有问题,哎!”白子墨看了眼白老夫人,叹了口气。
木婉柔迟疑了下,却装作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大姑姑和娘想要怎么做呢?要如何才能使白家人丁旺盛?”
白老夫人干咳了声,她摆了摆手说道:“我想了下,要不就再给允琦无色一个,只要能生,肚子争气点,什么家事都无所谓。”
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木婉柔的表情,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又继续说道:“当然,这是下下策,若是你肯跟允琦从续前缘的话,我也就不用想着找外人来替白家续弦了。”
木婉柔自嘲的笑了下。“这样啊!那就请娘和大姑姑物色新人了,到时跟我只会声就好。”
说完,木婉柔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