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甘心吗?”有些心疼他,她从没有在大师兄的眼中看到过脆弱,但显然今天的隐月是不一样的。
“从小师傅就告诫我,她不属于我;从我识得司徒渊那天起,他就向所有人宣誓对她绝不放手,不允许别人抢;小师妹说,这辈子我和她只能是师兄妹。”隐月一一转述别人曾对他说过的话。
“那你自己呢?难道没有自己的决定吗?”如果爱一个人被全世界否定要如何走下去,皇甫月熙为他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她一眼,“回眸一笑,对我,已足够。”
隐月自己被吓了一跳,或许那些事埋在心里太久了,她又太亲和,所以当她问的时候才能如此坦率地脱口而出。
皇甫月熙没料到隐月说出如此甜腻的话,被他的深情吓了一跳。“哈哈哈,看得开。”代他苦笑,抛给他一只杯子,变戏法似的又变出一壶酒来。“我佩服你,请你喝酒。”
隐月接过她倒的酒一饮而进,他不是心胸开阔,只是付出得不到回应,被逼看开罢了。
两人正喝得畅快,忽地一道黑影强势介入,直冲着隐月攻击而去。
一道黑影气势汹涌地冲着隐月直攻过去,两人过了两招,隐月就收了手,对方一掌把他打落屋顶。
“隐月!”
皇甫月熙心急欲伸手去拉隐月,却被司徒渊一把带入怀里,死死地勒住纤腰。
“谁允许你们两公然调情!”司徒渊睛里冒出火来,看不到平时的冷静。
“皇上,臣妾只不过赏他一杯水酒,以感谢平日的维护之恩而以,您何须扣臣妾如此一顶大帽子。”皇甫月熙也很是恼怒,却又不好大肆顶撞,以免给隐月招来杀身之祸。
司徒渊勒紧她的柳腰,捏起她的下巴,恨声道:“朕亲眼所见,你们还想狡辩抵赖!”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皇甫月熙的火气也腾地一下上升,“敢问皇上,臣妾是与他独处一室,还是衣不得体?或者有肌肤之亲?”她望一眼那灯火通明的坤和宫,倔强地昂起头,“我们相隔半丈举杯而饮,何错之有?”
她的倔强刺痛他的心,焦燥让他失去理智,“总之,我不允许你们靠这么近,我的话就是圣旨,所有人都要听从。”
他任性的话让皇甫月熙一阵错愕,她从未见过司徒渊如此蛮不讲理的一面,过于震惊她脱口而出问了句:“你这样不怕月熙伤心吗?”
皇甫月熙的这句话像把锐利的刀一样刺他的心脏,司徒渊猛地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下意识地一把推开她。
强忍住尖叫出声的冲动,她索性闭上眼,任由自己随风飘去,也许这样摔下去,从些一睡不醒也是一件好事。
“不!”等司徒渊反应过来时,急冲下去抱住皇甫月熙,一个翻身……“不!”等司徒渊反应过来时,急冲下去抱住她,一个翻身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护住她。
待到落地,她推开他,眼光不由地黯淡,“臣妾累了,请恕臣妾先行告退。”
“月 ”那个‘儿’字,他含在嘴里,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些什么,却又听不到,望着伸出去的手,却没能及时阻挡她离去的步伐。
“隐月,朕警告你,不许你靠近她三步以内。”司徒渊迁怒于隐月,冷硬地丢下一句话,愤然甩袖离去。
她推开那扇窗子,看着他离去,“为什么,你不是应该留在坤和宫吗?为什么偏偏在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又回头来,扰乱我的心。”
第二天,天刚破晓,柳依珊就告诉皇甫月熙一个意料中的坏消息。
“不好了,主子快起床,快何淑妃领着后宫那些嫔妃们一窝蜂似的朝着坤和宫去了。”
“皇上知道吗?先别着急,皇上不可能放任那些人伤害坤和宫那位主子的。”皇甫月熙嘴上虽这么说还是干脆利索地着衣。
“虽说安排了大批的侍卫和宫人过去,但是终究还没有名份,若是有心想整治也不怕寻不到借口。”柳依珊手脚麻利地端来水盘伺候她洗漱。
“我们这就过去。”
司徒渊怕是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才会在她一醒来就派了任务给皇甫月熙,真是老奸巨猾!
“依珊,有没有看到隐月?”皇甫月熙径直朝着坤和宫去,忽然停下来问了柳依珊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柳依珊侧着头凝望着她,“起床就没有看到他。”
“没事,就这么一问,走吧。”
二人继续前行,来到坤和宫门前,三十几位侍卫守在宫门左右,随时有宫娥太监环伺,比起皇甫月熙的玉轩园,那气势根本是云泥之别。
皇甫月熙入门抬头与秋梅的视线相遇,她脸色微僵,坤和宫侍卫宫人都不缺,也许她今日的出现只是多些一举,她甚至兴起了折转的念头。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昭仪大驾光临呀!”何淑眼角瞄到皇甫月熙出现,嘴脸立即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秋-月妹妹能来我很高兴,秋梅奉茶。”秋月见到皇甫月熙现身快步上前捉住她的手,显然已经有些吃不消,何淑妃一行人的咄咄逼人。
“既然月熙姐姐盛情,妹妹以后常来走动,走动。”皇甫月熙拍拍秋月的手,话却是对何淑妃说的。
何淑妃高高在上,出言嘲讽,“德妃本宫从前常听说,宫里那些个徐徐老矣的宫女太监结成对食,可没想到这没背景没势力的,也喜欢聚在一起互相安慰啊。”
“那可不,这后宫里势单力溥的可得使劲拉拢人心,不过这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那是极没品的,我们可不屑。”德妃手绢掩面,窃笑不已。
“你 ”不明摆着说她俩身分堪比宫女太监么,秋月气极,欲上前反击却被皇甫月熙暗暗使力压下。
“没错,”皇甫月熙悠哉地接过秋梅奉上的御前龙井,微微一笑,“淑妃和德妃娘娘说的极是,这类人确是可恶,不过月熙姐姐身份高贵,就算某些人成群结队过来巴结,我想也是受得起有余的是吧,月熙姐姐。”
“秋月,你什么意思!”何淑妃跳起来拍桌,这话分明就是反讽何淑妃一干人没品。
“什么意思?”皇甫月熙拉过秋月,悄悄在她后腰拍了下,示意她挺起胸膛,“天朝长公主的身份,即使是后位月熙姐姐也算坐得理直气壮,何况姐姐入住坤和宫亦是皇上的安排。”
长公主!众妃嫔一听这身份就白了脸,暗自后悔没有打听好对方的身份就鲁莽来示威。
“瞧昭仪说的是什么话,姐姐几个只不过是来窜窜门子,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打声招呼以免日后生份了不是。”德妃见风转舵赶忙上前打圆场。
“德妃说的是,不过既然妹妹不欢迎咱就散了吧,散了吧。”何淑妃借着台阶把人都带走了。
“呼!”秋月长出一口气,跌坐在紫檀圈椅上,“还好你来得及时。”
皇甫月熙却不放心,这何淑妃退得太容易太过反常,她向柳依珊使个眼色,而后对秋梅道:“你去御膳房说一声,就说我留在坤和宫用午膳,让他们准备一下。”
等柳依珊和秋梅都退了出去,再把宫人都遣退出去,皇甫月熙才板起脸来训秋月。
“若今天来的是皇上,你一眼就被看穿了。”
“看到了么,这就是后宫,要么倔强地活着,要么委屈地任由她们欺压着最终屈辱地死去,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么?”皇甫月熙轻轻挑起秋月耳鬓的发,缓缓梳到她的脑后。
“明白了!过去的教训已经太过深刻了,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挑战,没想真的面对还是怯场了。若姐姐没有过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秋月望向皇甫月熙的双眸泪意盈盈,强忍的泣声,终是没能藏住心中的害怕。
皇甫月熙轻揽住秋月的肩头,“我们没有时间去一一适应,尤其皇上的面前,你若真怕露了马脚,说是犯头疯也罢失忆也成,但是千万不能让他瞧出破绽,知道吗?”
秋月点点头,心下定了定,“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我们没有退路。”皇甫月熙坚定地望进秋月的眼睛,“昨晚他怒气冲冲经过玉轩园,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她本不应该问这事,但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口。
“不!也没什么……”秋月刷地红了脸,低下头回避皇甫月熙的视线。
“你们?圆房了?”秋月的表情猛地刺痛了皇甫月熙的心,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没有!”秋月急急的否认,脸更红了。
“别爱他太深!”明知道这句话是白说了,皇甫月熙还是说了,顿觉心里堵得慌,她转过身去吩咐秋梅,“秋梅你替你家主子多留意着点,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苍白了脸皇甫月熙一个人匆匆地离开了坤和宫,再待下去,她真不敢保证会不会让秋月瞧出她的异样。
皇甫月熙刚走到一半迎面遇见打听折转回来的柳依珊。
“主子,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也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何淑妃那边有什么异样?”皇甫月熙捂着胸口,几次想吐又吐不出来,青白着脸勉强撑着。
“何淑妃的事暂时打探不出什么,但是我听到另一个消息,说是率然和琉璃突然要打仗了。”
“什么!”皇甫月熙一听,退倒一步,脸色越发苍白,“打琉璃!”
琉璃那是她和夏侯旭相识相恋的地方,琉璃是她已逝夫君的国家,在大婚当天他为她命殒黄泉,她如何能坐视不管。
“知不知道是何原因要攻打琉璃?”皇甫月熙用力地抓着柳依珊的手,双眼难得一见地出现惊慌之色。
“具体原因不知道,但这消息是从何淑妃那边来的,我想这事应该和她背后的家族离不了关系。”柳依珊被皇甫月熙惨白的脸色吓一跳,急急地扶她到沿路的凉亭坐下。
“不行,我得去见皇上一面,这事非常重要。”皇甫月熙急急地站起身,忽觉眼前一黑,便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