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展沁柔挥舞起巨大的毛笔,虽然没有学习到冷俊的招式,可是她下笔却如行云流水,连笔画的先后顺序,起承转折都如出一辙,丝毫不差。
所以说展沁柔在画画方面确实是有那几一几分无人能及的天资,至少比起练武修仙这方面的资质要高上许多。
看到他的决定是对的。
冷俊看到展沁柔居然把他的画丝毫不差地完全复制了下来,尤其是在没有画纸的情况之后,仅凭肉眼和大脑的记忆就能做到如此不差分毫,除非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然,非也,展沁柔并没有记住冷俊的招式、步伐和口决,可见她只是对画画比较常人来得更敏锐一些。
如此甚好!
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就可以开衣无缝了,原来冷俊还烦恼着她的内为有损,怕她短期内达不到他的要求,看到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最后一笔结束,同样是一盏茶的功夫,连时间都分毫不差。
展沁柔略汗颜地道:“我只能做到这样,其他的招式什么的,我完全没记住。”
冷俊点点略赞许地道:“这就够了,你在运笔的时候将真气灌注于笔尖,但是不必切记要先忘掉你学过的招工,否则你所作出的画来就难以圆润顺滑,反而带着笔锋,使画变得有棱有角。”
“呃?”这货当真教起她作画来了?展沁柔还是没闹明白。
展沁柔怎么都觉得怎么这么诡异,他确定他所说的话,与她理解的是同一样东西么?
“可是你使的招式,我可是一招都没有学会哦?”她原以为他教的应该是一门武术,难道不是么?
可这会他又说没有问题,难道不是这样的?难道他教的真是如何作画?作画,她都画了十几年了,难道还要他来教?
不是她臭屁,她从三岁开始学画,到了她这个岁数,虽不能说是登峰造极,却也是大师级的人物,如今却要冷俊手把手教她画,那她这么些年岂不是白混了。
冷俊仿佛一眼就看透了展沁柔的想法,却是微微抿唇一笑,右手掐直莲花指,做一个打坐的姿势,道:“三心两意一分为二,右手执笔左手为幕,心意相通,画世间万物,物随心念,皆可入画。”
冷俊的话一完,左手一挥,空中当真出现一片银光,仿佛画布一般悬在空中,奇怪的是他什么也没做,那银色的画布当中竟然出现了适才他凭空作的那月下青松图。
这看了也不过是一个稀奇,最多也就是障眼法之类的道术,展沁柔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然,此时冷俊却朝着窗外看去,并且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展沁柔心想你也真够无聊的,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对比一下,你画的好不好?想我给点赞直说便是,何必故弄玄虚。
真是小孩子心性,她没好气地往外瞥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无聊地翻着个白眼:“你究竟想说什么呀?”
话刚说完,她猛地脸色一变,用力地扭转头看向窗外那棵月光下的青翠挺拔松树。没有了!
凭空消失了,前一秒还在月光下的挺拔青松竟然凭空消失了。
不,也不算是凭空消失,应该是凭空移到了冷俊手里那张银色的画里了。
展沁柔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手上的画,若不是早前她无意中把原主苏菲封印进了画纸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的。
“封印?活体封印?”
“嗯!”冷俊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证实了展沁柔的想法。
“哇,真牛掰了!有了这招,我看谁不爽,我就把谁封印起来,看谁还敢在我面前嚣张。”展沁柔双眼闪闪发光,看到宝似的粘了上去,瞪他一眼,暗自记恨冷俊有这么好用的招式,为毛不早点拿出来。
冷俊无奈地摇头,“招虽好,却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凡事都要付出代价。”
原来是吃力不讨好的招式,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既然并非好招,为何他现在却要拿出来教她?
“封印需要时间,高手过招步步为营,没有这些闲暇,并且每封印一次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和修为。而且若对方的修为在你之上,若你镇不住,反而让对方破画而出,则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所以你让我忘却武功就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留我的修为和体力,为了在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冷俊一点,展沁柔立即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要她不再作用武功,原来是为了这个。
可是那个关键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冷俊打算要她做什么?
展沁柔才欲张口问,冷俊却坚两指置于她的红唇之上,“不必问,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
“……”这人难道会读习术不成,她还没问,他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还早早地准备了敷衍的答案,真真是可恨。
这样只有他一个人说了算,别人只有蒙在鼓里听命于他的份,这样被人牵扯操纵的感觉真真的十分讨厌。
展沁柔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嘟都着嘴,十分不甘心地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却要我给你一百分的任信,无条件的配合你,甚至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万一这其中出了什么状况,我甚至没有判断对错的依据。如此一来,即便你把我卖了,到头来我还要笑着帮你点卖我的钞票。这种感觉真特么的讨厌,我不干。”
她厥着嘴一把推开他,索性转过身去,一P股重重地坐到那个破破的锈墩上,分明就是甩脸色给冷俊看了。
不料那锈墩本就残破不堪,展沁柔如此大力地一P股坐下去,它不堪重负,吱吖一声,摇摇欲坠地晃了两下,哐一下散了开来。
555连个破残的锈墩也来欺负她,展沁柔狠一狠心索性闭上眼,就等着一P股跌个倒仰算了。
然而,她闭了眼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更别说什么倒仰了,她的身子还四平八稳地半坐着。
低头一看,她PP下面的不是什么冰冷的地面,而一件雪白的一尘不染的白色衣摆。
原来在展沁柔将要跌个狗吃屎的一瞬间,冷俊一阵风地闪到了她的跟前,同时出脚踏了那个锈墩,让她一PP坐在了他的脚上。
既然展沁柔的身材十分的窈窕,但是最少也得有七八十斤,这么大一个人,还是有间地重重往下坐,落在他的脚骨上,若换了其他人少不得也要哼上两声,他却没事人似的,哼也没哼半句,那么理所当然地护着她,不让她的受到半丝半毫的伤害。
“你是猪呀,不会疼的么?”心里一阵感动,嘴上却是口是心非,身体立即跳离他的脚,生怕真的造成什么伤害。
冷俊一把勒住她的纤腰,也有不甘示弱的时候,不痛不痒地回了她五个字:“你是,我就是。”
艹!被骂回来了。
虽然被骂回来了,展沁柔的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难得亲妮地双手揽住他的脖子,近乎承诺地说:“你到底要我为你做什么?难道不可以现在说么?即使你要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吭也不会吭一声,反正我的命也是你三番四次救回来的。”
冰蓝色的眸子里荡漾着满池的温水,冷俊曲起手指,轻弹一下她的额头,嘴解罕见地往上勾起一些许角度,“不告诉你是为你好,知道得越多越危险。人活一世难得糊涂,不是每件事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才是幸福。”
“切!”展沁柔撇嘴,尽管知道那是他给在乎的人独有的温柔,她却无法苟同。
她趴上他的肩头,贴在他的身上,与他紧紧相依偎,眼睛却望着远方有些感伤地道:“你完全不能体会我的担忧,我渴望着分担你肩上的担子,我想让你知道,你已经不是一个人在孤独地战斗,我渴望与你并肩而战,而不是被你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不知风雨,不识人间冷暖。”
说完,她收回视线,立起身子搭上他的肩头与他面对着面,径直地望向他的眼底,郑重其事地道:“虽然我的名字里有个柔字,但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柔弱,我是一个带着韧性的小草,绝不会轻易折服。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薄苇,薄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冰冷的心一动,冰蓝的眸子微漾,薄唇轻抿,他以额抵着她的头,手轻柔地抚过她的红唇,声音略带着沙哑地道:“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你不应该用它来形容你我。”
她主动地含上那一片略带着凉意的薄唇,低低地道:“虽然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是我有自信,我能将你和我的故事变得圆满。”
“是吗?”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唇齿仍不忘与她纠缠,脚下大步迈开,声音因为动情面变得更为低沉,充满诱惹地道:“先让我瞧瞧你的决心,如何?”
“你讨厌。故意转移话题……”她不痛不痒地扬起手来敲着他的厚实胸膛,极力想要把注意力转回到原先的话题上来,却被人弄得心神缥缈,只剩下几句哼哼唧唧,破碎不堪的含在嘴里,“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姐可不是……这么……好骗的。”
衣服一件接一件的被丢到了床外,管她会不会放过他,先吃完了再说。
这一回又被冷俊唬弄过去。
唉
展沁柔对天长叹,真的拿冷俊那个偏执狂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一夜缠绵在耳边的情话,全是关于心法口决和咒语。
如此不解风情,她真的想一脚把他踢到床帐外去。
展沁柔与凌天的婚期近在眼前了。
她把那些繁琐的事全都丢给令湖帮的那姐妹去操持,自己却躲在屋子里天天拿着练着那支巨型的毛笔,不停地写写画画,完全地置身事外,哪里有一个新娘子应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