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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很多很多年以后,他知道这石蒜花还有一个名字,叫彼岸花。开在春天的叫春彼岸,开在秋天的,叫秋彼岸。

很多年以后,当茂瑾站在自家庭院的天井里看兰花的时候,他会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他第一次站在陈家天井里的情形。那一天,他跟在管家张三爷的身后,颤巍巍地挑着一担子木炭,走到大门的时候,茂瑾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陈家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就听张三爷说:“抬脚一”他便高高地抬了脚,一道一尺高的门槛被甩在身后。过了门槛,是一个幽深的庭院,一口古铜色的大缸摆在院子中央,茂瑾斜斜地看到一池碧绿的水草在初冬幽晦的天色里显得格外明艳。然后穿过一个铺着方砖的走廊,走廊一侧的厢房上雕满花纹,新漆的桐油发出好闻的味道。

过了走廊,是一处偏院,房舍很高,是用土石垒成,院子中央摆着许多竹筛和竹篓,一层层的,在阳光下发出淡黄的光。几个穿粗布衣裳的人正坐在门口喝茶,一个道:“大师傅,看看,这是今年的冬茶,比往年好些呢。”那个看上去年岁比较大的,端起一盏茶,细细喝了,道:“秋冬茶园挖得深,采茶就能出黄金。看来,今年的冬茶要卖好价钱了。”

听口音,这师傅是闽南人。茂瑾在分水关时,常有闽南海边人迁往江西,所以他对那一带的方言比较熟悉。闽南人喝茶向来讲究,对于制茶也有一套,所以,来武夷山制茶的师傅要么聘自闽南,要么聘自江西,而从江西来的人又往往是迁往江西的闽南人的后代。

茂瑾还要听下去,就见张三爷拉开院角处的一个栅栏,对茂瑾道:“炭就放这里茂瑾放了炭,刚要走出去,一个制茶师傅站起来道:“张三爷,今年冬天估计得多预备些炭呢。到明年春上采了春茶,一天要用好几担炭哩。”

张三爷说:“李师傅你放心,我们现在就储备上了,到了春上,别的不说,这炭准管够。”

茂瑾想:“好啊,你们用炭多,我这营生也好呢。”当下心里就高兴起来。

到了腊月,张三爷在账房外的庭院里摆了张大桌子给小工们发放工钱。左边是一摞账本,右边是一堆银两,凡是领了钱的人都要在账本上签字画押。这一天,茂瑾也来领炭钱。他和父亲给陈家送了三个月的木炭,少说也能拿到三两银子了,茂瑾想着就高兴。因为年纪小,个子矮,茂瑾靠在门口的廊柱上静静地站了,等那些围上去的人领完了,自己再去领也不迟。来领钱的大多是乡野村民,很少有会写自己名字的,张三爷就在旁边准备了印泥,叫那些不会写字的人按个手印儿了事。

过了一会儿,人群稀疏,这才叫到茂瑾。茂瑾走上前,提起毛笔,刚要写自己的名字,张三爷抬头看是茂瑾,便问:“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茂瑾也不说话,提起笔来,在账本上端端正正地写下名字。

张三爷一愣,看茂瑾还是个孩子,衣着又如此寒酸,竟然能写出这么漂亮的一手字来,便问:“谁教你写的?”

“哦,我念过几年书的。”

“是了,是了,他爹成天在门口念书!”有人在人群里笑着道。

“哦,是后山老庞家的孩子呢,怪不得会念书写字哩。”张三爷看也不看茂瑾,将三枚银子啪地摔在茂瑾面前。

茂瑾心头一颤,将那几枚银子一把抓在手里,挤出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前院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鸟雀在廊檐下的笼子里唧唧喳喳地叫着。茂瑾喘了口气,定定地站着,这才觉出自己双腿有些发软,不停地打着哆嗦。

“庞茂瑾,你也识字吗?”一个甜甜的声音从茂瑾头顶飘了过来。他回头看,只见陈家小姐陈盈天倚在二楼的栏杆上,捧着本书朝下看着。

“会又怎样,不会又怎样?”茂瑾抬头看了看她,抛下一句话。本来,陈家小姐在茂瑾心里就如菩萨一般,没想到,她也和那些人一样奚落自己。

“哦,你怎么啦?”盈天说着急急地站了起来,一本《李义山诗集》从怀里脱落,飘飘摇摇正落在茂瑾面前。茂瑾被这天上飞来的书本吓了一跳,猛地站在那里,犹犹豫豫地向楼上看了看。

“你看看那书里的字,有个我不认得,你认得吗?”盈天在楼上站着,一脸天真地问。

“好,我看看。”茂瑾拾起书。

他按照陈小姐说的,打开了书的某一页,然后,告诉她,那个字应该念53,是的,念、,形容风声轻柔的意思。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他站在南方的微风里念道。这是李商隐《抚题》诗里的一首,曲折隐晦,很少有人能读得懂。

“看来,你不光会写字啊,这么难写的字你都认得,可见你比我读书多呢。”盈天笑着说。

茂瑾红了脸,低头便走。

转眼已是腊月二十五,这一天,张三爷照例在茶房前等茂瑾他们将炭送来,可一直等到晌午也不见庞家人的影子。张三爷想,这父子两个一向是守时的,莫不是出了什么闪失不成?正想着,忽见家里的一个厨子从门外匆匆地跑了进来,对张三爷喊道:“张三爷,听人说了吗,大元岗上有虎出来吃人啦!”

张三爷听到这里,倒抽一口凉气道:“嗬,好些年没听说有老虎了,真的又有了吗?”

“真有了,我刚在墟上买肉,听人说后山的庞家有人进山烧炭,就碰上老虎啦。”

“那庞家父子伤着了吗?”

“说是当爹的叫老虎伤了一只臂膀,幸亏他用另一只臂膀挥着镰刀将老虎的眼睛戳瞎了,这才在虎门里拣回条性命来。后来,他忍着痛跑回家去,刚走到后山的水口树下,就倒下了。邬伯伯早起去拾柴看见他在草地里卧着,半个身子都已经僵了呢!”

“喃——陆道今天没来送炭,差点儿送给老虎当蹄耪了。”

原来,在武夷山,春节时候家家都要准备一只蹄耪,就是猪的大腿。这道菜据说要吃到正月十五,因此,有些穷苦人家吃的时候十分小心,只象征性地吃一点皮下面的肉,一直到十五,盘子里看上去都是完整的一只。

“还好’蹄锻还完好的,就是挑断了一根筋。”厨子说着,匆匆朝后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老爷今日叫做蹄耱,先做哪一只呢?”

庞文卿的受伤在张二爷那里无非给今年的春节增添了一个笑话,在庞家却是一场天灾。

这一天是腊月二十五,眼看就要过年了。

上梅的郎中到庞家时,已是下午了。郎中用羊肠线缝合好文卿的伤口,又为他开了补血养气、治疗红伤的内服方子,说是伤口虽然失血,但并无大碍,只要好好卧床休养就好了。茂瑾对郎中千恩万谢,临走时问:“需要多少银两?”

郎中道:“我这草药都是拼了命进山采的,你就看着给吧。”

茂瑾取出一两银子,郎中看了看,道:“这个……”茂瑾知道他是嫌少,于是咬了咬牙,将家里剩余的一两银子取了出来。那郎中也不推辞,收入囊中,起身就走。

这一夜,茂瑾半夜才将弟弟们哄睡。然后,他取出平日放银钱的那个木盒子,数了数,里面只剩十个铜钱了。他放好钱,又看了看家里的米缸,米所剩无几。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可这年该怎么过呢?爹现在还没醒,要钱来治病。英瑾还该添身衣服的,总不能叫他一开春就光屁股吧。还有舜瑾,也得吃饭呀。钱呢?哪里有钱呢?

茂瑾当日读书,看到伍子胥过韶关一夜愁白头,心想,怎么可能呢?不过是后人以讹传讹罢了。可是,就在这一夜,他忽然听到自己头发变白的声音,一种让人头痛欲裂的难过和恐慌噬啮着他的身心,这让他根本睡不着,或者根本就躺不下。家人都睡着了,四下里传来轻微的鼾声。于是,他胡乱披了件衣服,在屋里来回走着。透过窗户,是满天星光,似一天冰冷的眼泪。村里传来狗叫的声音,后山上的泉水汩汩地流着,像什么人在不停地说着“愁啊愁啊愁啊……”“千万不要天亮!”茂瑾双手合十,望天祈祷。“就在这夜里,一切都似乎是平安的。父亲伤了,但他还活着;英瑾还小,但他吃饱了;还有舜瑾,也不会哭了。”黑暗中,茂瑾的眼里已经没有眼泪。

可是,该来的都会来,不是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山坳里终于传来鸡叫的声音。茂瑾知道,无论如何他都逃不过这个难熬的早晨。于是,他揉了揉眼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明朝万历年间,下梅张家是远近闻名的大户。据老人们讲,那时的张家一座大宅占了半个村子,每有庙会或者灾荒,张家都要向庙里或者官府纳捐。有一年,虎啸岩的天成禅院晒佛,张家老小出动,每个去烧香的人都在佛前献了一尊小金佛。也是树大招风,一伙贼人看张家实在张狂,就躲在一处林地里,等张家人烧香回来,将张家老小抢了个一干二净,连怀抱里婴儿脖子上的金锁也被人抢了去。匪徒抢了张家,心里得意起来,一路高歌凯旋,走到一个三岔路口,看到几名轿夫正颤巍巍地抬着一顶体面的小轿往左边走。为首的匪徒大喝一声道:“还不给我下轿!”轿里坐着个白净的老者,一掀轿帘,看面前一杆人十分凶狠,于是乖乖走下轿子,拱手站在一旁。匪徒大呼小叫着从老者身边飞奔过去,其中一个还顺手拿了老者头上的一顶帽子。等匪徒们回到老巢,才发现那老者的帽子里绣着“巩正康”几个字。这巩正康不是别人,正是当时的崇安县令。此事一经传出,山民们皆悚然不敢出门。县太爷见了匪徒们都如此懦弱,小民百姓们还能有什么活路?

张家遭此劫难,老爷子心中气恼,不日就气绝身亡。此后,张家逐渐没落,成了下梅村里一个普通人家。不过,关于张家的种种传说还在村里流传着,其中流传最多的,就是张家埋在下马坑处的那缸金子了。当年,张家捐钱修了寺庙,将剩余的金子埋在地下,成为金谜,后来,这金谜的谜底竟然随着张老爷子的去世而无人知晓。

“上八步,下八步,八步内里有黄金。”

区区十三个字,却招来无数寻宝的人,眼看着下马坑两边的山道都被人踩烂了,也没有找出宝贝来。有人就开始埋怨,说张家老爷不厚道,明明没有藏金子,却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弄得人心惶惶。更有那些好吃懒做的青年,从此不再耕田,也不去读书,只在下马坑附近的山路上做文章。

这一天,眼看已是除夕,四乡八野传来稀稀疏疏的鞭炮声。庞茂瑾蓬松着辫子,一脸炭火之色,正走在下马坑旁的土路上。那土路因来往人多,已经踩出一丈多宽,两旁的竹叶上洒满尘土,在阴冷的天光下显得十分萧瑟。转过土路,山脚下有一眼泉水,叮咚流淌,似人耳语。茂瑾走到泉边,用手捧了一把泉水,洗了洗脸,这才清醒了些。定睛看去,只见泉边有一巨石,上书“上八步,下八步,八步内里有黄金”。

原来,茂瑾也是来寻金子的。

人到山穷水尽之时,什么主意都想得出来。

但是,这么大的山,多少人寻了,都没有找到金子,他庞茂瑾就能找到吗?

茂瑾朝山上走去。走了一会儿,他停下来抬眼看满山密密麻麻的毛竹,似呆住了。站了半晌,茂瑾忽然发疯似的朝一处山石扒去,一块石头掉了下去,紧跟着又有石头滚落下去,在寂静的山林里激起空鸣之声。直到这个时候,茂瑾才仰天一声长叹,转眼泪如雨下。

是啊,真有金子吗?如果真有,难道他就能找到?早知今天,当日为什么要轻易卖掉自己家的宝贝?如果现在能有五两银子,那就可以保住父亲的性命了。

细雪不知什么时候飘落下来,在南国墨绿的山峦之间,显得格外妩媚,也格外忧到了傍晚,山间的鞭炮一声紧似一声。茂瑾两手空空跌跌撞撞回到家里,看父亲仍在昏睡,邬伯娘不知什么时候又赶了来,正在那里浆洗英瑾的衣服。茂瑾走到英瑾面前,看小家伙正带着他前日买的虎头小帽扶着床沿,于是呆坐一旁,神情恍惚地看着英瑾对自己咯咯笑着。茂瑾想起母亲当日在寺中失血过多苍白的脸,想起为了养活这个弟弟,他和父亲在山间烧炭苦苦支撑的情景,想起每每从山里回来,英瑾依偎在自己怀里无限留恋的样子,想起父亲每日看英瑾时慈爱的表情,不禁悲从中来,那个刚刚从脑海里闪现出来的念头又熄灭了。

舜瑾守在门口,正拿着一块热腾腾的年糕吃。他抹了抹嘴说:“哥,邬伯娘带了年糕来。”

茂瑾点了点头,说:“谁让你吃人家的东西?”说着,就在舜瑾头上打了一巴掌。舜瑾捂了脸呜呜地哭。

茂瑾似乎没有听到舜瑾的哭声,仍呆呆地看着英瑾。

忽然,他像想明白什么似的,一把拉起舜瑾的手,歪着头,笑嘻嘻地问:“舜瑾,想不想吃鸡子?”

舜瑾止住哭,怀疑地看了看茂瑾,退到门边,咽了一下口水,小声说:“想。”“那,跟我走吧。”茂瑾说着,温柔地牵起舜瑾的手。

“哥,我们去哪儿?”雪天路滑,舜瑾歪歪扭扭地走在田埂上,不时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去炮仗放得最多的那一家。”

“那一家是哪一家?”

茂瑾不回答,木然朝前走着。雪花漫天遍野,茂瑾将舜瑾的手紧紧抓在手心里,透过那细嫩的手指传来的热量,感到自己确实还活着。

那一年,很久没有下雪的武夷山铺天盖地下了一场大雪。雪从除夕一直下到初五,直下了两尺多厚,掩盖了许多进山出山的小路。梅溪冻成了一条冰练,和四周山头浑然一体,像一条睡去的孤蛇。下梅人家家户户紧闭门窗,躲避那出其不意的寒冷。只有几个不甘寂寞的孩子冲到门外去,迅速放几挂鞭炮,然后再搓着手跑回家里。雪地上零星散落着鲜红的炮纸,在雪水的浸泡下,看上去血淋淋的。还有些孩子跑出去摘屋檐下垂挂的冰凌,结果,房上的厚雪就和冰凌一起排山倒海奔涌下来,孩子们于是哄笑着跑开了。

过了初二,本是亲戚们互相往来的时候,因为大雪封山,人们便不敢轻易走动。那些给亲戚们备了节礼的人家,只好眼看着一篮子一篮子的鸡鸭鱼肉在严寒的天气里冻成冰坨坨。有许多新嫁出去的新娘子,这一年也无法回娘家去,只好象征性地朝娘家的方向拜了几拜,算是给那里的爹娘磕头了。山中古寺每年都有许多来还愿的善男信女,这一年却香火寥落,连天心的师父们都在这个冬天里闭门不出,只在禅房里研习经文,品茶消闲。

听人说,下梅村口的那棵古樟在大雪压迫下,竟折断了一根粗壮的枝条。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陈运德连忙打发人踩着厚雪跑到村口看了看。人回来说,古樟虽折了枝条,但还活着,下梅的风水,应该不会为之改变。陈运德便放宽心待在家里教新来的养子舜瑾读书。

舜瑾坐在陈运德的书房里,刚在江夫人的看管下吃了五只汤圆和一块黄澄澄的点心,这时胃里正泛着那股子甜腻腻的味道。江夫人还特地叫人给舜瑾穿上一身新袍子,墨绿色的绸缎在雪光映照下熠熠生辉。头顶上是一顶新的瓜皮小帽,镶着一颗青绿色的玉石,越发显得舜瑾眉宇光洁,清秀圆润。舜瑾正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着,陈运德过来将一只从湖州买来的毛笔塞在他的手里,又握着他的手在砚台上蘸了蘸,然后弯下身,握着他的手说:

“盈地,来,我们一起写字。”

是的,舜瑾现在叫盈地。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叫盈地了,是因为他吃了邬家的年糕吗?是因为茂瑾走了之后,他没把英瑾抱在怀里吗?就因为这些,茂瑾就要把他送到这里来,再没有人叫他庞舜瑾了吗?

舜瑾皱着眉头。

“盈地,看,这个字一‘茶’,就是我们家的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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