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把他扶进西屋,他喝过两口水,略喘了喘,脸色好了一些,冯文天号了号脉,白大掌柜的病情比原来加重了很多,“大掌柜的,注意休息,千万别再动气了,我这就安排人插红旗去。”他叹口气站起身,“少爷,按时好好照顾大掌柜的吃药。”他转过头对白洪玲叮嘱一声退了出去。
“爹,你就安心的好好歇着吧,家里有什么事都有我呢。”白洪玲回过头用力抹把眼角把父亲身上的被子向上略拽了拽。
白大掌柜的点点头,闺女除了不是男儿身这点遗憾,其能力、智力及性格都比一般人家的儿子强百倍,有她在自己当然放心,今天好在老天爷有眼,宝贝闺女没有闪失,否者,自己百年之后,老白家偌大的产业交给谁?有些疲惫的他慢慢闭上眼睛。
见他睡着白洪玲退出去又回到了母亲的房间。
“妈——”看见母亲她的眼泪又落下来,悲伤与痛恨的同时她把今天发生的事重新梳理一遍,或许几个月前,或许一年两年的也说不定,‘老北风’这伙儿土匪很可能早就盯上了白家这块肥肉,一定为此下了很大工夫,否者,不会出现今天一系列的事,想想这一回自己也好险,要不是突然发生变故,今天只能有两种结果,一是被俘,二是被打死,被土匪抓住还不如被打死,想到此处,她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张长有鹰钩鼻的男人脸。
她的心禁不住又狂跳起来。
张云海,她把这个名字在心中连续念叨好几遍,他干什么的?听他手下人对他的称呼,也是土匪,却有点不太像,猎户?也不像,她最后打定主意,不管此人干什么的,也不管如何艰难,在今年,她必须再见到这位男人一面。
收拾起心思她站起身又看眼母亲走出房门。
白公馆里里外外已一片白色,东院与西院各设了一灵堂,“来,把太太抬过来。”冯文天吩咐人小心翼翼地把白太太收殓进棺木,接着把丫鬟小红的尸首放进了另一口棺材中,而放置在西院六口黑漆棺木中的其他五口却是空的。
白洪玲不喜欢哭,也不喜欢看见哭色,“先生,我到外面走走。”她向冯文天点下头转身走出院子。
此刻,白公馆四角的炮楼上四个方向都挂起了一面红旗,而围墙每隔一百米也插上了一面红旗,旗帜迎风招展,如血一样红,非常的夺目刺眼!
白家堡子,现在是白与红的海洋。
白洪玲不敢大意,今日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父亲还在病中,何况此时堡子已挂起了红旗,这就像一道无言的挑战书,会深深地刺激着各路土匪们的神经,土匪做事向来奸诈,随时可能来砸窑,万一被土匪砸开窑,钱财物品必将被洗劫一空,残忍的他们还会将窑里的男女老幼一概屠尽,所以必须小心防守,尤其是夜晚。
她巡视堡子一圈叮嘱了大家一番。
几十分钟后,一支马队自远处奔进村来,马队中间有一辆马车,“少爷,我回来了!”跑在前面背着大刀的金明珠远远地向白洪玲挥了挥手。
马队渐进,冯文天自院中走了出来,“明珠,辛苦了!来,快把他们抬出来放进西院的棺材里。”他边拱手打招呼边对人说道。
有人走上前打开马车开始搬运起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