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座在破旧的团垫之上仔细地检查起卧榻之上年青男子的病情,不一会儿,也心凉手脚麻地发懵了一下,才缓缓回过头望着老妇人说:“老阿玛,你就放心吧,担待一会,马上就还你一个健身壮体的儿子。”
其实,无痕一下子那有那么大的神通,能够药未到手病已先除了。看来无痕只是想心理上安慰一下老妇人吧,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无痕对这瘟疫肆虐的沙漠边缘,已经有了药到病除的认识和把握,不然就凭一个身上还满是创伤的异域男子,此时此刻那能够做到为人破厄除难呢?
只见无痕重又从手宛包裹的护甲上取下一支细长的银针来,慢而有序的在年青男子身上的穴位上拿捏抽针,来回晃动。半柱香的时间,榻上的男子慢慢有了生命体征的反应。
一旁瞧急等待的老妇人此时脸上才勉强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急忙从另一旁破烂的家什堆里翻找出仅有的一点糕点摆到期了无痕的面前,用她那浑浊的眼光友善地看着眼前的三人,好像在说:“客官,咱家就这点东西了,实在拿不出什么好吃的奶骆糕点款待三位了。不嫌弃的话就将就点,老妇我记得各位的大恩大德哪!愿无上伟大的大阳神时时刻刻保佑你们,好运追随着你们,荣光陪伴着你们!”
其实无痕只是用针炙把青年男子身上的秽积堵塞的气血梳理通顺罢了,那里能下什么神丹妙药呢。没有药材,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阿?只是老妇人并不懂得医道貌岸然罢了。
其实也是,一个人郁积恶病大久,必定会气血经脉堵塞,昏沉沉气若游丝。气血不通则易瘫卧易床,昏沉沉则易身体华而不实。这好比一个困久堵塞的水流,突然决堤了,反而有一种一泄而畅的感觉。
此时,无痕在年青男子身上所做的一切也仅是如此而已。年青男子的身上之所以有比先前死气沉沉的剧烈反应,大致道理就像这决堤的水流突然变得畅通无阻的理一样了。
但是,无痕清楚知道瘟疫的爆发不仅仅是感染了个人,更多的是整一片地区的区域性,治好一个人或者一些村落并不见得瘟疫就能得到彻底的遏制。
它还可以通过流动的空气和人畜的迁徒以及流动水源的污染而加以重复发作,所以要想彻底治好瘟疫的关键应该是在整片地区连缀起来,同时施以药物加以遏制,直至污染源头被彻底的消灭。
可是一时之间又能去那里找那么多的药材和人力物力呢?无痕霎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知道自己有能力消灭和遏制这类瘟疫的盛行,却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在异域他乡短时间内找得到那么多的草药,而且又偏偏是在汉国颂布了禁药令的风尖浪口上,谁愿意冒着被砍头和流放灭族的危险为一个毫无相关的人群他国倏然卖命呢?
无痕一时显得心事重重和无比的沧茫。他的心事不仅仅是眼前的,也是故国家园的。他的沧茫也不仅仅是现在的,也包括大自然赋予人类无比高尚的爱和自由,无比宝贵的生命和美联社好的家园,因为遭受到群体利益的区别和划分而惨遭伤害而无能为力。
无痕和扎木哈一行三人从老妇人的家里,已大致了解到出现在眼前一片荒废颓萎的景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但他却无能为力去阻止这样荒唐瘟疫的发生。他只能把自己所能预料到的和心里所能感受到的一切孽障,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向图藤家簇的二当家嘎吧勒汇报,然后 ,静等别人的号令和指示做一些毫无意义的补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