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藩镇将军先是听得嘎吧勒的一翻客气话,以为自己就可以这样蒙混过去了。倒也是心安理得一翻,心中暗暗自喜。看来胆大妄为也不是不可以的, 毕竟山高皇帝远,谁还管得着谁呢?
谁知这个二尊驾嘎吧勒却不紧不慢的又蹦出了后面的一句话,咋看这一句话并无多大特殊之处,不也就是平常一翻客气话罢了。但是,现在在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这个份量就不一样了。这不明摆着是一句摧命借刀杀人的话吗?
这藩镇将军也不傻,略作犹豫片刻之后,忽然近前一抱手作礼道:“小人斗胆恭请二位尊驾移居本镇藩镇将军府,此些小客栈岂能招呼汗国的尊驾,请尊驾定夺。”
黑衣男子嘎吧勒似乎睡意正浓,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偷眼瞄了瞄那双手抱拳低头请命的将军道:“罢了,我等山野之人,出尘入世惯了,不在乎贵溅。今晚就在此客栈过夜了,就不劳将军费心喽,你还是赶紧做你的正事去吧。”
那藩镇将军见嘎吧勒已然坚持已见,亦不再作,复又进言道:“既然尊驾决定在此客栈过夜色了,小的也不好勉强。那就请允许小的亲自为尊驾置一壶茶水,代为接风洗尘吧,也好去了小的惶恐之心。”
嘎吧勒正要回答,扎木哈却急切上前啪了啪黑衣男子嘎吧勒的衣脸说:“好吧,我代二尊驾领受了你的好意了,你去吧。”
那将军咋听之下兀自一喜,急道:“那,二位尊驾在此先恭候一下,小的这就亲自下厨为尊驾切茶去。”
扎木哈一挥手悻悻道:“去吧,去吧,别在这烦人了。要不二尊驾反悔了,我也做不了主了。”
那藩镇将军低着头一时闷闷而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壶热气藤藤的茶水走了进来。
然后把壶里的茶水一字排开,斟到茶杯里,再毕恭毕敬地端到黑衣男子嘎吧勒和扎木哈一应六七个人的面前。喜眉笑脸的说道:“请二位尊驾和一应兄弟饮茶,小的刚才多有得罪,在此向诸位赔礼道歉了。”
黑衣男子嘎吧哈接过茶杯轻啜了几下,然后头也不抬,抹抹嘴巴,打着呵吹说道:“藩镇将军,咱们茶也喝过了,你礼数也到了,就不难为你了。咱们被那帮贼子强徒扎藤了大半夜啊,累啦,回房睡去了,你请自便。”
那藩镇将军此时却一反刚才奴颜婢膝的脸色,倒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忙,不忙,还请二位尊和一应兄弟稍待片刻,小人有些些小之事还要请教二位尊驾呢,请二位尊驾多担待片刻。”
“放肆,你真是得寸进尺。刚想饶怒你一下,你又来了,真是没得救了。”扎木哈大吼一声怒道。
“三尊驾,你别怒啊。谁不知道你三尊驾在图腾组织里是最爱发脾气最暴炸的家伙?小的,现在有的是时间,要慢慢的和二位尊驾以及一应兄弟讨教讨教了。难道二位尊驾就不肯屈尊将就一下小的请求吗?”那藩镇将军顿时变得狡诘不堪还带着不阴不阳的口腔**地说了,话里多少夹杂着一些扰人心胆的尖酸和刻薄。
扎木哈气得刚要发作,那黑衣男子嘎吧勒已然挥手阻挡住在了扎木哈的面前。闷声道:“老三,你收敛些,别动。你还不觉察得到吗?咱们都着了他们的道儿了,你越动毒气攻心就越厉害。咱们千万别动,且听他们要说些什么?也许能拖延个一时半会。”
扎木哈和一应随行护卫听黑衣男子嘎吧勒这么一说,立马就想跳起来,大发雷霆且大闹一翻。但是一提气,顿时觉得自己像软绵绵轻飘飘的丝带,抽不出一分力气的感觉。方才醒悟,他们一行人员已着了那藩镇将军耍起心眼的歪门邪道。现在摆在他们一行人面前的形势就是:人为刀徂,我为鱼肉。
那藩镇将军一时变得嬉皮笑脸的喝道:“二位尊驾啊,你们也威风过头了吧。踩在别人的头上或许别人还能忍让个一二,但是你是踩在咱窝勒篾的头上了,那可就不一样了啊。”
“你有何不一样啊,不妨说来大家听听?咱们就是死在你的手里也好有个名堂呐。”黑衣男子嘎吧勒强作振定而且不露痕迹的说道。
“哈,哈,你不知咱窝勒篾是谁的人吗?不妨告诉你,咱就是当今可汗眼前大红人花不葱子左丞相的人啊。不服气吗?你们现在又能耐我何啊?”那个自称为窝勒篾的藩镇将军一时趾高气扬的说道。
哈,哈,哈,黑衣男子嘎吧勒顿时狂笑了几声之后说道:“我以为是那个亲王,贝勒的红人呢?原来只是个媚惑可汗馋言祸国殃民的奴才的看门狗啊,真是笑死我了,这样的身份也好意思自报家门,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小人,和那该死的花不葱子奴才一个货色。”
窝勒篾没有想到自己此时自报家门还遭了黑衣男子嘎吧勒当头一棒喝,还惹得一身丑辱,不禁怦然怒道:“算你嘴狠,咱犯不着和你较劲了。只等那“十香散功丸”一发作,好戏就上场喽。看你还能二到那里去?”
嘎吧勒哎了一声长叹,然后无言地望向扎木哈。扎木哈此时也是一片自怨自哎,有苦难言。
客栈的大厅氛围顿时显得死静而又庄严肃穆,只有各种不同寻常的呼吸在循环往复。
此时,那挨了一顿苦打猛揍的贼子强徒头儿,忽然走到窝勒篾的根前摸摸还在火烧火燎的脸皮道:“还是姐夫够狠毒,没想到你还与咱来这一出“苦肉计”。现在总算没有白挨揍挨打一场,兄弟们都来给将军爷嗑头谢恩吧,要不是咱们的将军智谋技高一筹,差点就让这几个泼皮的破落户给收拾了。这一下轮到他们自己倒霉了,咱们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没有的,打他奶奶个娘希匹的,也好出了这口辱气。”
众贼子强徒听头儿如此一说,心下一爽,不觉大快人心,一齐向那藩镇将军窝勒篾蜂涌拜谢。
一时间,原本兵贼势不两立,难成一家人的两伙人居然大摇大摆的绞合在一起了。疯疯巅巅的场面,一时也是难以以笔墨描绘的,反正是极尽侈奢之华,物欲之横流了。
场子中央,黑衣男子嘎吧勒和扎木哈一应几人此时已是有苦难言,想想自己大半生行走江湖,每天都活在刀刃上过日子,与无数奸邪恶霸作过殊死战争,侥幸生存下来的总是自己。如此惊险丰富的一生,那里估摸得到最后却倒在了自己人的手里。不曾想到那藩镇将军窝勒篾居然这样奸诈凶险,口蜜剑腹,心怀不轨。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着了其的恶道。哎,真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啊。
这也难怪,自己这些人横行汗国几十年,有谁看见图腾不畏惧不服软的,唯恐避之不及,危及性命,那里还敢暗地里下毒手哩。
今日那藩镇将军窝勒篾一副穷酸样,暗中得手,可能也正是看透了自己人不敢下毒手自己人的原委吧,横坚害得自己一时失手,二位尊驾也是大过疏忽而防范未然的结果。
幸好无痕和扎木哈的妻儿以及一个护卫还在客栈的后院歇着,没有出来聚热闹,不曾落入他们的毒手,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此时,那藩镇压将军窝勒篾捧着一杯烈酒走到黑衣男子嘎吧勒的面前,不无得意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水说:“二尊驾,想喝酒吗?这酒好香啊!不过可惜二尊驾无缘饮此酒了。哎,真是的。不过你也别怕,咱们现在还不会就干掉你们的。难得汗国的二尊驾降临,这是那里打了八辈子的福啊。既然来了,咱还得让你们好好看一场戏呢?”
说罢,一声狂笑,复又大声喝道:“二痞子,该是你们表现的时候到了。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哟,演一场好戏给二位尊驾看看热闹吧,也不枉了二位尊驾来咱们藩镇一场啊。”
那贼子强徒头儿听窝勒篾这么一说,大声答道:“姐夫,你就放心吧。咱和兄弟们一定演一场好戏给二位尊驾看的,也好让二位尊驾开开眼界,不虚此行喽。”
说完反手一招,直指客栈后院的客房吼道:“兄弟们,都住里冲啊,把那些过往的旅客和商贾统统的绑了来,看看有什么好处的没有。咱们也好为藩镇将军酬劳一翻啊。”
那些平日里作恶多端的强徒此时如同得了将令的士卒一样,直向里冲,把个客栈闹了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惶惶不可终日。不多时便把客栈里的所有商客一个不漏的赶了出来,挤在大堂的一角。
黑衣男子嘎吧勒和扎木哈虽然此时已是怒火中烧,眼睁睁地看着一帮无辜的平民百姓跟着自己无端受苦受害,那个恨啊别说有多深了。可是,自己由于大意疏忽受制于人,一时动弹不得,毫无办法制止这一切,一时之间不觉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许伤害我的阿爸,你们这帮坏人。不许伤害我的阿爸,你们这帮坏人。不许伤害我的阿爸,你们这帮坏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一个小女孩带着稚嫩而又急促愤慨的声音一边厉声喝道,一边急速地从商客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向了场子当中的扎木哈。
扎依啦这一突然举动,令在场的双方不禁讶然大惊。扎木哈更是没有想到扎依啦在这种受制于人的场合居然知难而出,而且何无避谓,这多少令人大出意料。扎依啦这一闹,顿时,所有在场的眼睛都不禁盯上了她。
而那藩镇将军窝勒篾适时地虚瞧了一眼扎依啦,奸诈地淫笑道:“噢,三尊驾,你的女儿也来了,不会连你的妻子也出来了吧?你这不正好是一家团圆吗?黄泉路上有空人作伴也不寂寞啊。”
扎木哈努力扎挣了几下,仍是毫无作用。只得眼睁睁地怒目而视瞪着那藩镇将军窝勒篾唾乞道:“你敢,看我不拆散了你的一家子。”
“哈,哈,哈,我敢不敢等一下你不就知道了吗?” 那藩镇将军窝勒篾反唇相讥扎木哈道。
复又回头对黑衣男子嘎吧勒讥笑道:“二尊驾,你就没有三尊驾这么走运喽,人家一家团圆。你呢,就只能黄泉路上做个孤魂野鬼了,还好有几个护卫陪着你,不至于成了孤家寡人,也算是功德圆满一场了。”
二尊驾,黑衣男子嘎吧勒既不反驳也不出声,只是一味地闭目静坐,不言也不语。
扎木哈此时恨得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藩镇窝勒篾将军,你竟敢向图腾组织挑战,真是反了你。看来图腾组织不灭你九族还真是对不起你老人家啊。等着吧,图腾组织很快就会派人来灭掉你的。”
那藩镇将军窝勒篾一时飘飘然的说道:“三尊驾,你的牛B吹大了吧。你也不放眼看一下,现在是谁的天下。山高皇帝远的你管得着吗?这藩镇是我的,我才是这里的王道。再说了,即使上面真的查起来这笔帐来,现在月黑风高的谁知道你们遇上了什么鬼了,发生了什么变故?我随便找个理由也可以搪塞过去,况且上面还有花不葱子丞相守着门户呢?你们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