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门,快开啊。再不开门,老子就砸烂了你的客栈,看你还开不开门?”外面那一伙蒙面强徒夹杂着无比怒吼和狼嚎鬼啸的尖声振臂高呼咕道,一时间,外面的刀光火影吓得客栈老板扎须老胡人,急忙从帐房中魏颤颤地踱了出来,手脚多嗦地在二三个店小二的扶持下,惶恐不安的开了客栈的大门。
这客栈大门一开,那带头的蒙面强徒便凶神恶煞般直闯了进来,两脚一飞踹,客栈的大门已经硬生生地被剥离了原来的位置,横卧在迎客堂的一侧。惊得扎须老胡人和小二哥只有心胆具裂的份儿,那里还有出声招架的胆量呢。
那带头的蒙面强徒更加猖狂的是,居然一脚踢倒了大门之后,径直走到掌柜的帐台前,手一推便把桌面上的一应家什全部推倒,然后,把手中的利刃往桌子了一摆,挥拳猛击桌面吼道:“掌柜的,识相的就得给咱兄弟来顿好酒好肉的招待,让咱兄弟喝足吃饱了,伺侯舒服了,知趣的再送上些盘钱作路费,兄弟们好生自己走了。若是给脸不要脸的,那就怪不得咱兄弟心狠手辣,不识好歹喽。”
那扎须老胡人掌柜何曾见过如此火辣的刺激场面,早已被吓得唯唯喏喏胆战心惊的待立在一旁,听候差遣了。这样一来,只是苦了那几个店小二了,大寒隆冬天的,三更半夜,月黑风啸,被一伙强徒胡乱差遣,惶惶不可终日,那真不是平凡人所能承受的。
就在这伙强徒以为自得其乐的时候,先前入住客栈的黑衣男子嘎老二和扎木哈已悄然起身,循声来到了客栈的大堂前。咋见之下,这一伙强人的形态简直就是街头市道上的无懒和乞丐一般无二,丑态百出,肮脏油腻。让人见之顿时觉恶心,污秽沟垢。
那伙强徒突然瞧见有人闯入,自已送上门来,一时之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围观着扎木哈两人倒也是疯言疯语,嘈杂一团。那情形仿佛到嘴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就看你是怎么样的吃法了?想想都觉得猴撩心急,恨不得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全吞到肚子里。
只见那强徒头儿嚯地从座凳上弹起,两眼圆睁睁地睥睨了一会儿不言不语的黑衣男子和扎木哈,然后猖狂地讪笑一声喝道:“爷爷,我正在喝得性起,你俩个蠢货,竟然敢来打扰你爷爷的好事,别人都是急着躲还躲不开,难道你俩就这么急着来送死嫌命短不成?”
黑衣男子嘎吧哈和扎木哈也不打话,亦不言语,如同僵尸一般,驻立在他们的面前,更不急于表态。径直来到了那强徒头领面前,一跺脚,嚯然就坐下,那情形旁若无人。
那强徒头儿眼见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大摆自己的威风,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兄弟们,把这两个肥肉的蠢货给咱剁了,看他还能熊二到那里去。”这家伙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伙难兄难弟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如妖魔鬼怪一般围拢上嘎老二和扎木哈两人了,看那情形非一口吃掉你不可。
黑衣男子嘎吧哈和扎木哈始始终还是雷打不动的泰山一样,端坐在这伙强徒头儿的面前,神情自若,不睥不睨。这一下倒是令那一伙强徒和头儿吃惊不已,那曾想到今晚月黑风高夜碰上了两个搞死鬼,一不怕,二不躲,三来还与自己一伙干上了劲。
也罢,你要找死没人拦着你。那伙强徒头儿复又喝道:“兄弟们,你们还在犹豫什么?来啊,快快把这两个杀千刀的给咋剁了,免得在此影响了咋兄弟的兴趣,看着作呕。”
那伙强徒听得头儿又一声摧促,正要蜂涌而上的当儿。店老板扎须老胡人却站出来魏颤颤的说道:“好汉爷,这使不得。你行行好,有什么的就冲着本店来,你可别伤了来咱客栈住宿的宾客。万一若是伤着了或者害了住宿的宾客,那天官府若是查起来,本店也是吃罪不起的,恐怕连好汗爷也处受牵连了。”
“呵呵,店老板还是蛮有爱心的嘛。你现在这个情况,不先想想自己怎么脱身的,倒是请先救起人来了。你怕得罪了官府,却不怕得罪了咱兄弟们。倒是令咱兄弟好为难啊。”那强徒头儿半惊半苛刻尖酸的挖苦道,末了,还发出一声阴秃的沉笑,引得旁边的那伙强徒霎时间爆发出得意的哄堂大笑。
“多谢掌柜的美意,小可心领了。我俩若是怕死之人,断不敢前来相扰,还请掌柜的应允。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只当没看见,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断不得为这帮强徒妖魔鬼怪犯命就好。”黑衣男子嘎吧哈起身作礼对着扎须胡人老掌柜缓缓说。
这一说不打紧,却令在场的这一伙强徒大大小小的家伙听得一清二楚。一时之间,个个大小强徒不禁愕然惊恐地死盯在场中这两个人的身上,似乎在等待一场瀑风雨般猛烈的审判。
那扎须老掌柜听得黑衣男子这一说,不禁更加惶恐颤抖哆嗦的说道:“客官,你是刚来的,有所不知啊。这伙强徒已非是在市镇上横行霸道一时半日的了,手段阴狠毒辣得很。若是不丛了他们,你死了还得来个凌迟处死,挨千刀的活受剐,更残忍的是把你打得个半生半死了,还得来一段点天灯的插曲,让你来个生不如死片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客官,你就听老朽一言,快快离去,免遭刑罚皮肉之苦。一切还有本店担待着呢。”
扎木哈一时听得神情爆怒,飞起一脚,踢翻了眼前的一张长板凳悻悻说道:“掌柜的,你先退下吧。到里面去,知会宾客不要私自出来,好生照顾好自己的性命和钱帛。这帮为祸人间的妖魔鬼怪恶霸强徒,我还不曾把他们放在眼里。等咋收拾好了这帮野兽,你再出来收拾残局不迟。”
扎木哈与老掌柜这一翻火爆的说话,听得眼前这一伙大小的强徒更是狼嚎咆啸,鬼叫连天。慢慢的纷纷舞刀弄枪围将上,眼睛里放射着恶毒阴柔的光芒。
黑衣男子嘎吧哈一看眼前的这架势,急忙推了一把扎须老掌柜,喝道:“掌柜的,你快退了回去,别宅在这里伤了自己。”复又暴喊一声,“来人呐”。即时从客栈客房内奔出四五个手执利刃的骑兵来,一字排开站在黑衣男子和扎木器厂哈的面前。
这一伙强徒霎时一弄,相互对看了一眼,复又哈哈大笑起来,那情形跟本就不把这些骑兵护卫放在眼里。一阵爆笑之后,强徒头儿才懒惰洋洋地挥挥手中的大刀,对着利刃吹了吹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道:“我道你俩是谁啊,原来是靠了军爷的势力,才如此猖狂啊。不过没关系了,咱兄弟大爷们不吃这一套,管你是军爷,大老爷,通吃不误。”
扎木哈一时悻悻反击道:“兄弟,你这样目空一切,胡作非为,就不怕官军来找你们的麻烦吗?”
“麻烦?我怕麻烦的是你们呢?找几个下人冒充一下官军,扯扯虎旗,就想吓唬咱兄弟们,未免你们也大不自量小看咱啦。告诉你们吧,免得你们做了冤死鬼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咱可是这一带藩镇治下将军的小舅子,明目张胆的干些抢却钱财的沟当,也是再正经不过的了。别说你们了,就是再大一些的什么大人,咱还不卖他的帐呢?谁能奈何咱啊。”
等那强徒的头儿话音一落,黑衣男子嘎吧哈此时才如阴魂厉鬼般的狂笑道:“我道是谁这么大胆了,原来你们也是有些根基的。不过你们的命运不好,恰好遇上了咱们这两阴煞星,才不管你们是谁的小舅子呢,想来今晚必定是你们的祭日了。”
“咳,咳,别大话,牛吹大了,会死的。人吹大了,脸皮就厚了,就不知道人廉耻了。“那强徒头儿一抹满嘴的酒气晃头歪脑的说,末了又说道:‘别嘴上逞能了,有本事的咱手脚上见真章。”
“啊呵,这倒是最合我心意的。”黑衣男子嘎吧哈笑浮浮地说,后又加了一句道:“到时候只是不知道到底鹿死的是谁的手呢?”
旁边的一众强徒此时已是煞气顿起,眼睛星红。一个劲的吼道:“当家的,别跟他们费话了。你说吧,要怎样宰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蠢货。咱兄弟好动手。”
那头儿却忽然打住众人的气势,大声喝道:“兄弟们,这次就不劳大家动手了。我的手脚现在痒得很,刀剑几个月不见红了,也是生疏得慌了,就让咱自己代劳众兄弟一把吧。众兄弟,看好戏喽。”
众强徒一阵喧闹之后,寂然安静,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强徒头儿等众兄弟平静之后,蓦然站起,暴喝一声,一手往桌子上一啪,那口利刃大刀就自己弹跳起来了,另一手又飞一般横虏过去,便接刀在手奔到了黑衣男子嘎吧哈和扎木哈的面前,一招横空出世恶狠狠地扫了过去。
这边也不见黑衣男子嘎吧哈和扎木哈怎么样躲闪和走动,就把这狠毒的一招轻松化解了开去。仍然淡定地坐在那板凳之上,与那强徒头儿便形成了犄角之势。霎那间,双方互相交换了一个回合,倒也显得是半斤八两伯肿之间。
黑衣男子嘎吧哈和扎木哈没有想到,在这个小镇上会碰上这样有点能耐的强徒,一对二还能轻松支持一下,不落败迹。
但是,高手毕竟是高手,场面见多了,也就开悟得很,转瞬间便已有了擒敌之策,单等那强徒的头儿上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