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扎木哈和黑衣清瘦之人都是主子爷手下的得力干将,黑衣之人老二不但武功了得奇高,更主要的是他还有一颗精明算计的头脑,常常能为主子爷计穷路尽的时刻突然有意外表现,能肋主子爷渡过不少的难关。所以深得主子爷的喜爱和器重。
而扎木哈深得主子爷器重的原因是,他的赤胆忠诚和比之黑衣男子更加奇高的武功。扎木哈不好的一点,常常是因为自己粗暴的脾气和不收敛的行径引得主子爷不欢而散。
因此,当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侯,黑衣男子就直言了扎木哈冲动改不掉的老毛病,而扎木哈为什么也不加以驳斥的道理。
眼下两个故人围绕着回不回都城见主子爷的事情展开了殊死的搏论,几乎到了要刀剑相向,视死如敌的境地。好在两人还故念在旧日的生死交情上,不至于先下手为强,肉刀子上说了算话,鲜血里见真章。这倒是冷凉了在一旁看热闹的众多骑兵和呆立在房门口一边的无痕以及扎依姆母女。
那个带队的骑兵头领鞯都大人,眼见二人就要动起刀枪剑雨来,忙不失尊卑地站了出来抱拳作礼说:“二位尊驾,可否容小人说两句不中听的话?何必非要闹到动刀动枪手脚无眼的地步。”
黑衣男子回头瞧了一眼鞯都大人,冷冷喝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疤,咱兄弟的事还伦不到你说三道四。”
扎木哈反而冷冷地在一旁笑道:“嘎老二,原来还是这般高傲啊?对待下属总是这般熟视无睹,不把人当一回事啊?原来嘎老二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理儿啊。”
那黑衣男子被扎木哈这样一说,反而不紧不慢的说道:“扎木哈,你别得意得大早,咱且听听这个鞯都大人放的是那家子屁再作道理,回头再慢慢收拾你也不迟。”
扎木哈一时听罢黑衣男子的话忍俊不禁地笑道:“嘎老二啊,你这样说话我真的不爱听了,好像我真的好害怕你喽?你不会把我当成从来没有经历过沙场血战置之死地而后的娃儿吧?把我比作像昨天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娇嫩,也真有你的了。”
黑衣男子却又不紧不慢说道:“扎木哈,我知道你有能耐,除了主子爷,你谁也不怕。但是你不怕,不代表她们不怕啊?”话未说完,黑衣男子已然出手如电指向扎木哈身后的三个人:无痕,扎依姆,扎依啦。然后,脸上掠过一阵得意神秘的大笑。
扎木哈突然呆立在了当中,硬生生被黑衣男子说到了痛处,心想老二这个老猢狸倒也说到了自己的心里痛处,此话一点也不假若。
按说单是扎木哈一人的话,黑衣男子带这一帮众要想困住扎木哈还真是有点悬乎的。可是,一下子多了三个累赘和拖油瓶,任凭扎木哈一身武功多么厉害,终是两手难敌四拳,而且一旦两拨人打起来你还必须得分心照顾一个伤筋动骨行动不便的伤号,还得照顾两个毫无武功和身子软弱的女性----一个是妻子和一个是女儿。
扎木哈此时迟疑了一下,不再说话,眼睛盯过一旁跃跃欲言的鞯都大人。黑衣男子好像一下子吃定了扎木哈的心思一样,神情悠闲自得的站在那里,目空一切。
那鞯都大人又伸手抱拳作礼,顿了一顿颤声道:“两位尊驾都有是主子爷的故人兼红人,有什么事不好好说一说的,何必在此伤了自家的和气。万一有个长嘴的嚼舌根的把这事传到主子爷的耳朵里,那岂不是坏事一桩。在主子爷眼里明摆着是兄弟不和,争功邀宠,手足相残,何无怜悯。若是如此,两位尊驾岂不是在主子爷面前自掉身价,以后怎么好在主子爷面前再走动。”
扎木哈听得鞯都大人的说话也有几分道理,不禁慨叹道;“鞯都大人,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不知道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说不准啊,此时此刻正想着法子来整咱呢,那里还念着昔日的兄弟之情呢?”
那黑衣男子听得扎木哈的话锋直指向自己,不禁哑然怒道:“扎木哈,你别血口喷人。我若是不念及昔日兄弟旧情,早把你们一窝端了,还懒得在这里与你多费口舌之劳?”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鞯都大人,你继续说下去,看看是不是我的错哩。”
扎木哈被黑衣男子猛然反噬了一口,一时觉得羞愧难当,只得哑然失声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三个人,嘴角泛起一丝丝苦涩的笑容。
鞯都大人接着说道:“扎木哈尊驾,你不如和咱们一起回转京城,见了主子爷再作打算。如果你如此顽抗下去,一味自作主张,不愿跟咱们回转京城,费了主子爷的心思,我们也只能采取武力迫使你跟咱们一起回转京城了。到那时,我看你在主子爷面前就不好交代了。万一主子爷怒了或者改变了对你的想法和态度,对你的妻儿老小,还有你那一位朋友做了什么不好的选择或事情,那咱们也就不好收拾残局了。”
鞯都大人顿了一顿,缓和了一下口忽又接着说:“扎木哈尊驾,你还是自己仔细考虑考虑,惦量惦量一下自己吧。别枉费了咱们的一翻好心思,我话已到此,一切就看你的了。”鞯都大人说完又作了一揖礼后,默默退到一边不提。
那冷傲的黑衣男子终于又站到了扎木哈的面前,嗜囔着说道:“扎木哈,你都有听到了。咱做兄弟的可没有难为你啊。现在是你应该做选择的时候了,我就不多说了,一切就看你的了。”
末了又补充说道:回不回京城见主子爷那是你的事了,不过可那关系着你另外三个人的命运哟,你得考虑清楚了喽?”
扎木哈一时梗在那里,忽然抬手作礼道:“那就有劳嘎老二和诸位在此稍等了,我回去和她们商量一下,看有什么结果再告诉诸位了。”
那黑衣男子挥挥手道:“去吧,扎木哈。希望有好的结果,不让咱们做兄弟的为难了。”
扎木哈顿时笑笑道:“我也不想有那样的结果,但是,若老天偏偏要作弄咱们呢?那就难说了。毕竟,咱们曾经一衣同寐,血肉相连,患难与共。即使兄弟不在了,那带血的图腾还在呢?又怎么好用刀剑来划分带血的图腾啊。若如此,做兄弟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我不想,也不愿意有那样的结果。”
那黑衣男子说道:“你有此想,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也希望结果是皆大欢喜,不枉兄弟一场。”
“那是!”扎木哈抱拳含羞道。
扎木哈回转身在简陋的毛毡房,把眼前的情况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与无痕和扎依姆母女说了个遍,然后眼神迷离地期望着她们的答复。
扎依姆先是一惊,然后惶恐地疑问道:“扎木哈,咱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你的主子爷能放过你吗?不会把咱们母女怎么样吧?还有咱们的救命大恩人无痕公子该怎样处理呢?总得为他谋划顺利了才好吧。”
扎木哈说道:“这些我已考虑过了,主子爷不会对咱们一家怎么样发落的。倒是无痕公子最让我担心的了,他的身份特殊,现在又正处于两国交战之中,咱又不好说破,恐怕咱们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无痕公子,你放心了。咱扎木哈最是不会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无论以后出现什么样意想不到的情况,我扎木哈都会设身处地地为你的安危着想的。”扎木哈转身向一旁的无痕大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扎木哈,你多虑了。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什么呢?你尽管做决定就是了。”无痕一脸认真的望向扎木哈说。
扎木哈忽然双手抱拳鞠弓一礼拜向无痕说道:“难得无痕公子如此深明大义,请你相信,我扎木哈决不会让公子吃半点亏,受半分委屈的。”
无痕忽然爽朗一笑,拍拍扎木哈的肩膀,用坚毅的眼神望着门外远方的天空说:“扎木哈,我相信你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