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劳无功或毫无收获,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扎木哈惊讶得满面困惑地望着眼前这一座座连绵不断的山脉,心里有说不出的爱恨和不快。他那里会想到寻一味草药还要花费如此扎磨人的工夫呢?简直是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想像。
俗话说外行看内行无戏,内行看外行无言。这其中的滋味看来只有懂的人才懂,不懂的人,你说死了,累趴了,教化了,也不过是水流鸭背,无关紧要。
无痕的医术和寻药经历对于扎木哈来说,可能就是这种两不相关的样子。你不懂我,我不难过;可是你装作懂我,我只有选择难过。
其实,无痕并不期望扎木哈能帮自己找到什么好药材,只不过在这云深不知处的深山老林,无痕需要扎木哈的指引和带路。况且,说白了无痕本身也是一个创伤未全愈的病号,走在这样深沉的大山腰间,没有一个身休健壮的汉子相扶持,多少是有一点危险的。
这一说危险不打紧,可是无痕已经是脚下一滑,身子一顿,已连人带篚滚落下一旁的山涯了。亏的是扎木哈眼明手快,一甩套马的长鞭硬生生地套住了往山涯下滚落的无痕身子,再加上无痕此时多少还能施展一下弱弱的轻功,总不至于箕篚人亡,造成更加可悲的下场。饶是如此,两人变已是心有余辜而森森然了。
可喜的是,无痕这一跤率得倒是有点名堂了。就在刚才率倒的山涯下,无痕一眼瞧见一个突出的土窝里,一个如拳头般大小的纯野生天麻就静静的躺在那里了。无痕禁不住一阵狂喜,心想居然因祸得福,天麻这种药不请自来,看来真是老天有眼,不费半点功夫就收获了珍宝,这世道真是不可名状了。
扎木哈一时也喜极脱口而出说:“无痕公子,你这一率真是福报至极啊,名堂尽出,真是可喜可贺了。”
无痕白了一眼扎木哈说:“这样啊,扎木哈,你也来率一跤,让我看看你能率出什么名堂来。我看呐,大难不死就不错了,还指望什么名堂呢。”
扎木哈被子无痕这样一说,连连低头找腮,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话分两头,刚才说到危险,无痕便无端端的跌了一跤。现在说说别的,看看是不是也同一个道理。
你道在这深山老林,别的不说,单说那凶禽猛兽,豺狼虎豹什么的,随便遇上一个,对于处于现状的无痕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硬伤。
一个病号,你就算能跑总也跑不过虎狼四条腿;再退一步说,你还能打一阵子,可是在这荒山野岭的深山老林,你还能打得多久,不累死你,也会拖死你,难道你还能崩到那个断头山崖去企图自保。所以,扎木哈一直并不明白无痕的真正意思,反正无痕也赖得解说。
毕竟,施药救人的是无痕而非扎木哈,你需要什么样的草药,怎么样熬用,只有你自己清楚。对于一个门外汉,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口不谈,或者什么也不说。但扎木哈偏偏又犯了心急的疯病,为着扎依啦的病情而喋喋不休。
但是,无痕所能说的是,就是需要扎木哈的耐心和等待。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说虎狼,虎狼就来。真是合该扎木哈施展身手,出出闷气的时候到了。
这时,一只野狼居然送上了门口。嘿,嘿,到嘴的肥肉,那有不吃的道理。只有傻瓜才那样做,说不定傻瓜也不会那样做。看多了,傻瓜也会吃肉的了。
正在无痕弯下身子掏挖草药的时候,一只饥饿的野狼已悄悄抵近了无痕的背后,正目露凶光地盯着眼前的食物,那姿势作势欲扑。
扎木哈眼明手快,一眼憋见无痕背后蹲着目露凶光悄悄爬近的野狼,瀑喝一声,喊道:“叶公子,小心,背后有大野狼。你且慢慢退去,我来应付就好。”
叶无痕突然被子扎木哈一声瀑喝,不禁颤反应道:“噢,好的。我慢慢退去。你自己小心应付了。最好不要伤了它的肚腹,正好用它肚腹的脂肪油来熬制狼膏,用在扎依啦身上也是的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扎木哈听到狼膏二字,手势陡然停顿在半空中,疑惑地盯着叶无痕问道:“无痕公子,什么狼膏?我从未听说过。狼的肚腹脂肪还能制作狼膏,而且对扎依啦的病情还是有所帮助的。”
叶无痕看着扎木哈一时呆弄的样子,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便用手指在空中向扎木哈画弧示意道:“不管能制什么狗皮膏药,你先把眼前这个畜生打发了再说。不然连你也肆意报销了,谁还来挽救我,我还能救扎依啦于病痛中吗?真是连根的竹笋,无头无脑。”
扎木哈似乎明白了无痕的挥手意图,马上耍起胡人习惯于对付野狼的功夫。先是一条套马绳一抛,准确无误地套在野狼的脖子了,然后,扎木哈施展飞身上树的神功,轻轻一跃,便已跃进上附近一株分杈的大树上,马上用力收紧套马绳。那野狼便身不由已的跟着绳子往前走了。
到了大树底下,扎木哈再用力往上一抽,野狼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已经四脚倾斜,身子死死的往前顶,与树权上的扎木哈较起了劲。
这样一来,扎木哈虽然占尽了便宜,但是野狼一时泼起濑来也是无可奈何。凶狠的狼嚎悲叫,拼死挣扎的疯狂,幽蓝眼睛散乱迸射的恶毒凶光,四肢利瓜抓地的深深印痕,无不显示了野狼狂莽的烈性。
无痕虽然觉得自身潜在的危险已经解除,但是第一次亲眼目睹狂莽野狼的垂死挣扎惨状,倒也是显得心有余辜而力不足。要不是有扎木哈在,现在的自己可能已经是野狼饕殄残食的囊中肉了。
想到此,无痕不禁心里打了个冷颤。忽然大声喊道:“扎木哈,快拉绳子。扎木哈,快拉绳子。把狼套紧了,你就跳下树来,咱俩一起猛抽绳子。”
扎木哈经无痕这样一提醒,忽然开悟起来喊道:“无痕公子,你说得对,我怎么就忘了呢?你看我这个记性,就是有一撇没一撇的,哎…无痕公子,你注意了,我来喽。”说罢,已经连连跃下树端了。
无痕等扎木哈跃下地面来,立即走过去,双手一撸,把套绳抓紧在手心便住后拉。扎木哈也不打话,一甩身就用力提酌了起来。那个拼死抵抗挣扎的野狼,经由无痕和扎木哈二人合力一拉,已身在半空,前腿高高悬起,就剩下两个后脚在地上乱蹬乱踢的份儿了,那里还能有半毛子的垂死反抗。扎木哈再用力一拉,瀑喝一声“起”,那野狼就真的是吊顶葫芦,耗子荡秋纤了。
解决了眼前的野狼,无痕的心里又掠过另一道困惑,这苍茫的深山老林在那里才能找到“救心丹”里还缺的两味奇药,一是生蛇胆,二是蜈蚣虫子。
若按理所说,无痕和扎木哈身在苍茫的深山老林,这两味药引应该是最容易找到不过的了。但是,现在是数九大寒天,不说是找蛇虫鼠类,就是想看看这些东西的影子也是难如登天。数九大寒天的那个东东不是窝在家里的被窝睡大觉,难不成还整天爬出来让你抓了煮荡去啊。人虽没那么傻,估计动物脑筋也不会大差。
所以当你刻意去寻找一种东西,或者一种物件的时候,常常是徒劳无功的。有些时候反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过无痕和扎木哈没有这么幸运,他们要的生蛇胆和蜈蚣虫子并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现在是冰天雪地的,想要得到这两种药引必然得付出一翻努力了。看来老天是在磨难他们俩了,看谁更有耐心在寻找这两味药引子。一个是父亲救女,一个是报恩救女,对谁而言都是情深不言浅的。
但是若仅以此两人对比,无痕毕竟是占着大大便宜的。一个药师焉能不懂一些蛇虫蛙蟹的生活习性呢?只不赤现在无痕最大的不幸就是战伤初愈,行动不便的男子。而扎木哈十足就是一个业余力充沛的莽汉,有的是力气和使不完劲,但是他却欠缺一个药师最基本的常识。所以,只有两人完美的配合才能更好地寻找药引,不然任何一方的拒绝和不合作都有必将导致扎依啦病情的恶化和紧张。到时,即使华佗在世,也是难于救死于边缘了。
无痕只得告诫扎木哈,现在寻找生蛇胆的唯一办法:就是在靠近山脉溪边阴暗却不能大潮湿,堆积落叶腐朽却不能大稀烂的高坑地带仔细寻找。实在不行了,就只能在这一些地方,划定一定范围,扫清周围的障碍物。然后用火烧落叶的办法,逼那些潜伏于此冬眠的蛇虫通过大火的温度赫然显身。
扎木哈一时听得无痕说得在理,而且眼前荒山野岭渺茫,要寻找一条活生生的小蛇虫也无异于大海捞针。而大火的燃烧不仅能带来自身的温暖,而且也能通过火的热量传递到冬眠动物的身体之上,而在火的威势下不得不四处活动逃窜。如此一来,不胆省却了许多寻找的麻烦,而且大大的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