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的船夫?莫不就是王掌柜的所说的漕帮不成?”宁奕微微地想到。在后世里,各种电视剧、小说等或多或少都会出现漕帮的身影。按照后世人的理解,漕帮形势上也就如同一个江湖帮派,登不上台面的小角色。然而,为后世之人所不知的是,漕帮,在古代漕运史上,竟然拥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漕帮因漕运而来,如同商号一般,专门从事漕运粮食等生意,张恨金此番对江南漕运一把抓,一切的漕运事宜具皆由官府管辖及运送。这一下子,简直就要把祖祖辈辈靠水吃饭的漕帮上上下下几千人,立时逼入了一个不可企及的深渊绝境!
“是是是,漕帮那群泥腿子们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还敢来商业司闹事。”一名管事的急忙低头赔笑道:“不就是个漕帮么,还敢跟张大人做对?那不是硬拿鸡蛋碰石头,找死嘛!”
“就是就是。”身边的一群人等纷纷附和起来,听的大胖子也不由的老怀大慰,连连点头。
这做官的感觉,可真是太美好了。嘿嘿,十万两银子花的值,太值了啊。张恨金不由得美美地想到。唔…商业司半年的收入就有五万两银子不等,在加上漕运,嘿嘿,不出一年,连本带利就能收回来,值,可真是值!
就在张恨金这个大胖子美美地想着,忽然耳边冷不防传来一声清刹:“狗官!竟然还在这里耀武扬威,简直就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
这一声极不协调的话语落在张恨金的耳朵里顿时全身一凛,一股怒火蹭地窜了上来,满脸怒容地猛地一睁开眼,怒气冲天地望着四周大吼道:“谁!是谁敢骂本官!!”
“哼,狗官!像你这样的狗官,人人得而诛之!”
宁奕忍不住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皮肤白皙,面容异常俊美的白衣少年正怀里抱着一把剑,身后还跟着两名壮年男子,只见那白衣少年脸上满是寒霜,立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张恨金。
“嘿!你是谁!凭什么要骂本官?”张恨金不由得咬了咬牙,这白衣少年竟然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辱骂自己,张恨金只觉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恨得牙都痒痒。
“问我是谁么?”那少年忽然冷冷地一笑,眉角轻凝,眼光中忽然泛起一股冷冷的杀意,大吼一声道:“下了地狱问阎王去吧!!”
随着长剑出鞘伴随的一声嘶鸣,那少年猛地拔剑而起,一声清鸣,长剑所指,犹如大鹏一般猛地向着张恨金的胸膛刺了过去!!
猛地忽下杀招,张恨金心中顿时一片惊惧,还未来的及反应过来,那白衣少年的长剑就已快刺进张恨金的胸膛里了!
“嘶!!”
张恨金下意识地一个躲闪,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剑,那一剑只是堪堪刺穿了张恨金的那一身青色官袍。见一击不成,那白衣少年顿时猛地一咬牙,长剑立出,猛地又是一剑刺向了张恨金!
这是刺杀,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刺杀啊!
就在这时,白衣少年身后的那两名男子也忽然一亮武器,一拔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就向张恨金砍了过去!
“大侠饶命!!”张恨金那肥胖的身躯躺在地上猛地一大滚,干净整洁的官袍上顿时占满了水渍和污痕,此时身边原本那一干啊咦奉承的码头管事们顿时一个个跑的无影无踪,张恨金不禁一阵悲从中来,噗通一声跪倒在白衣少年的脚前,满脸惊骇地望着那正满脸怒容的少年,不住地高声求饶道:“爷爷饶命,爷爷绕了我这条狗命吧!”
“狗官!人人得而诛之!”白衣少年猛地一声清岔,在也不打话,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张恨金的狗头上,张恨金的脸上顿时落下了一只大大的脚印,白衣少年手腕猛地发力,然后一剑挥出,就待砍下张恨金的狗头!
“救人!”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不远处冷眼观战中的宁奕忽然沉声道,只是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声轻啸仰天而起,周丁猛地一声大喝,身形一闪,急急地冲了上去,作势一档,将张恨金挡在了自己身前,然后双拳猛地发力,冲着那白衣少年挥掌便攻了过去。
那白衣少年又惊又怒,冷不防斜刺里杀出个陌生人横加阻拦,那白衣少年忍不住怒道:“你是谁!为何要管别人的闲事!”
周丁冷冷一哼,并不答话,猛地一声长啸,挥舞着手臂又冲了上去。此时,那两名男子也一起加入了战营之中,以三对一,整个场面顿时显得微妙起来。
宁奕就那样冷冷地站在一旁,没有一点儿要出手的意思。周丁的武功虽然高不到哪里去,然而,宁奕看的出来,这三名不速之客的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充其量只不过练过大约一年的剑术而已,剑势生疏,挥舞起来也是杂乱无章,并不是什么高手。周丁以一敌三,足以对付他们了!
所谓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见周丁以一敌三,秦桧的心早已是紧紧地拧了起来,活了这么大,秦桧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景,要说紧张也是不言而喻。侧过脸儿瞧了瞧正一脸寒冰中的宁奕,见宁奕似乎并没有任何担心的意思,秦桧这才稍稍地放下心去了。
果然不出宁奕的所料,只是没过一会,周丁猛地右脚一抬,狠狠地将一名男子踢翻在地,那男子猛地哀呼了一声,便躺在地上在也动弹不得。周丁冷笑了一声,顺势身形一闪,抓住那白衣少年的手臂猛地一用力,只听“咯噔”一声,那白衣少年手中的长剑立时脱落在地,那白衣少年不禁有气又怒,大吼道:“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周丁冷笑了一声,缓缓地说道:“就这么点儿武艺,还敢来学人行刺当刺客?如果换成别人,恐怕你的命早就没了!”
“什么?”那白衣少年惊了一下,身旁的另一名男子眼见白衣少年被俘,不禁又急又怒,大叫道:“你这狗杂种,放开他!!”说完以后,猛地一提起手中的长剑,就欲冲了过来!
“还是个少爷身子呢?”周丁冷笑了一下,忽然两手成指,猛地狠狠地掐在那少年的喉头,淡淡地道:“你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会立刻毫不犹豫地拧断他的喉咙!!”
说完以后,周丁不由的邪邪地一笑,淡淡地道:“不信的话,尽管可以放马来试试。”
“这…”那男子顿时犹豫了起来,提着手中的长剑,生怕自己再上前一步,眼前的这名黑塔一般的恶汉真的拧断了白衣少年的脖子,那男子顿时显得踌躇起来,也不知怎么才好,只好一脸怒容地看着周丁,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姚书!你这个废物!还不快来救我!”被周丁挟住的那位白衣少年忽然狠狠地道。
“可是…”那名叫姚书的男子显然踌躇了一下,紧张地道:“可是…可是万一伤到了你,可怎么办才好?”
“废物!你可真是个废物!”那白衣少年气的脸色通红,猛地跺了跺脚,那模样儿简直像极了一名娇态可掬的美少女。
那白衣少年的话音只是刚落,然后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忽然隐约传来了阵阵的滔天鼎沸般的人声!隐隐地还伴随着些许马蹄的声音。
“糟了!官府来了!”姚书脸色顿时一紧,手中的长剑不由得握的更紧,手中那把青釉色的长剑也开始不由得有些颤抖起来。
看见姚书这个样子,白衣少年脸上的怒气更盛,怒气冲天般的大叫起来:“你个废物,官府的人就要来了,你还不快跑!”
“我…我…”姚书脸上的紧张之色越来越明显,看着远处那已然能看见阵阵人影的衙门捕快,姚书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地将手里的长江猛地一掷,重重地说道:“不,我不跑!我决定了…我姚书要跟你同生共死,同甘共苦…”
“废物,你真是个废物!你脑子是怎么长的啊!”白衣少年气的浑身乱颤,怒可不歇地冲着姚书吼道:“笨蛋,你这个笨蛋,你不跑回去,我爹又怎么知道我们被官府抓了!又怎么能救我们?”
“这个…”姚书显然愣了一愣,猛然间这才惊觉道:“对…对啊…若曦,那我这就先走了…?你要…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还不快跑!!”那白衣少年显然被眼前这个叫做姚书的榆木大棒锤气就快要哭出来了,猛地重重地一跺脚,显然连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那我就先走了!”姚书重重地一点头,转身迈开步子就欲离去。只见周丁冷冷地笑了一声,缓缓地沉声道:“还想跑?”
周丁猛地放开白衣少年,只见黑影一闪,一声轻啸冲天而起,猛地一个箭步飞向姚书身后,掌间一股大力猛地而出,狠狠地一掌猛地就要打在姚书的背后,只听一声尖锐的惨呼声,姚书已然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看见姚书如此蠢笨的模样,此时,白衣少年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是个什么蠢蛋呐!亏我还与这种人指腹为婚…若要我林若曦与这种蠢蛋长相厮守一辈子,不如趁早一刀杀了我得了。”白衣少年脸色通红,满脸怒气地想到。
这个时候,只见周丁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忽然眉角浮起一丝奇怪的神情,疑惑地喃喃自语道:“难道我周丁已经练成了江湖上传说中的隔山打牛?我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他怎么就自己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白衣少年又惊又怒,气的险些眼前一黑背过气去。
宁奕定睛微微向着远方望去,只见那名商业司市簿,张恨金张大胖子一马当先,身后还跟着几十名衙门捕快,浩浩荡荡地向着码头的方向冲了过来。白衣少年又气又急,姚书你这个废柴,回去之后非有你好看!!
只是一转眼之间,张大胖子已然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三班捕快冲到了码头之上,见场上的形势已然被眼前这个黑塔似的大汉制服,两个已经晕倒在地,只剩下白衣少年还一脸含恨地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张大胖子。张大胖子嘿嘿地一声怪笑,远远地怪笑道:“敢刺杀老子?也不看老子背后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