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杀要刮随你的便。”白衣少年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将头撇了过去。此刻已被人团团围住,对方人多势众,白衣少年索性放弃了抵抗,冷冷地哼了一声之后,便不再看张大胖子一眼。
张大胖子怒从心里,想我张恨金长这么大以来,险些就在你手上丢了性命!想到这里,张大胖子脸上忽然浮现出一股戾气,怒道:“把他抓了!然后剥光了他的衣服游街示众,再狠狠地赐他几十大板子!也不看看我张恨金的背后究竟是谁!!哼!!”
“游街示众,就不必了吧!”张恨金的身后忽然走出一名年约三旬的捕快,皱着眉头不住地道:“我扬州府台在太祖时期开府以来,还没有一例游街示众的先例,更何况,这也有损我大宋的仁和之气…”
“王捕头!这话说的可不再理!”张恨金那肥头大脑猛地一扬,重重地道:“人家要杀我,亏的我张恨金命大,怎么?王捕头?你还敢违抗我的命令不成。”
王捕头无奈地点了点头,对于眼前这个大胖子,王捕头有的只是深深的烦厌。对于张恨金上任以来的种种事迹,王捕头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眼前这个大胖子实在是太过骄横,动不动就搬出自己的那位小舅子…实在是令人讨厌至极!!
王捕头此刻,已恨不得重重地扇这个胖子几耳光了。
大宋刑律较轻,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便奉行着休养生息的准则,对于刑律一条也是极为轻缓。在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雨飘摇之后,这个国家,已经太需要于民修养了!
然而,此刻这个大胖子,不仅逼的江南的商人走投无路,竟然还要把这三个犯人游街示众,王捕头只恨不得大胖子死了才好!
垄断,造成的第一波动,就是物价的大幅度提高!然而,江南的商业,一直所奉行的便是商品质量才是头等大事的原则,经过这大胖子这么样的一闹腾,使得江南商人无人不对这个大胖子恨的咬牙切齿,巴不得他夜里睡觉死了才好。
“好吧。”王捕头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只见大胖子眼中忽然泛起一阵精光,傲气冲天地一抬头,指着那白衣少年,冷笑着道:“先把他们带回去,稍后本官自到大牢里去,好好地审问审问这几个犯人,哼!”
王捕头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早就将这个鼻孔都快翻上天了的惹人讨厌的大胖子狠狠地骂上了个祖宗十代以上了。无奈地挥了一挥手,几个捕快顿时冲了上来,将白衣公子两手一捉,只听“咔”地一声,一副沉重的镣铐便拷在了白衣少年的手腕上了。
“这位壮士,您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回衙门吧。”对于无畏生死的勇士,从来都是令人敬仰的,几个捕快轻轻地道了一句,白衣少年死死地看了周丁一眼,不由得冷冷地说道:“若不是你,我早就杀了这只大肥猪了。”
“无知。”周丁鼻子里冷冷地一哼,撇过头来,不在看着那位白衣少年。
“你说什么?”白衣少年脸色大变,一张小脸上满是寒霜,死死地看着周丁。
“嘿?你还反了不成?想等老爷我来收拾你么?”张大胖子眉毛一扬,冷笑了一声,然后远远地那里,昂起那肥猪一般的脑袋仔细地瞧了瞧,然后冷笑了一声道:“看不出来,竟然还是个俊哥儿么?唔…”
张大胖子的眉头忽然皱了皱,似是一副沉思的样子,口中不住地呢喃着什么,又过了一会,张大胖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嘿嘿冷笑着冲着王捕头道:“王捕头,莫急莫急,别送到大牢里去了,嘿嘿…把人交给我…”
“这个…”王捕头似乎显得有些紧张,急忙道:“张大人,动用私刑,可不太规矩啊…”
“嘿嘿嘿嘿…”张大胖子嘿嘿恶笑了一番,低低地道:“王捕头,你看这个刺客,面白如玉,眉目俊朗,若是送给我小舅子做禁脔,应当很不错啊…”
“什么…禁脔?”大胖子此言一出,落在王捕头和那白衣少年的耳中,纷纷脸色一阵大变,见张大胖子满脸恶笑地点了点头,王捕头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丝的…恶心!
断袖分桃?猥亵男风?
想不到李纲李大人…竟然也有这种嗜好?
事实上,在宋代,猥亵男风也是极其盛行,若是有个别面容异常俊朗的少年郎,也常常被大户人家的男子视为禁脔,以作淫巧取乐之用。一对玉璧凝西锭,轻允套弄后庭花,此等个中美事,实不足与外人道哉的。
然而,若是说猥亵男风,常人所产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深深的…恶心!
没错,王捕头此刻的心情,就只能用恶心来形容了。
然而,白衣少年的脸上,此时早已是惊恐一片了…!
“这个混蛋…他竟然…他竟然要把我当作契弟送人…”只要一想起这个,白衣少年的身上就立即止不住一阵浑身的冷战。“想我若曦清清白白的…怎么能就给个臭男人给…”
想到这里,白衣少年早已是哆嗦成了一片。
该死的…可是…我是女人啊!!
只要一想到被剥光了衣服时的情景,颜若曦简直就快要哭出来了,她已能想到,当自己被一个臭巴巴的男人剥光了衣服之后,所发生的一些情景,颜若曦的身上就止不住一阵冷战。
“我不要!我颜若曦…又怎么能被人当作猥亵取乐的玩物!!”颜若曦悲愤地想到,然而此时,自身周围已被团团围成了一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该死的,我当初就怎么想起来,要来刺杀这个大胖子的?
颜若曦简直就快要哭出来了,脸色涨的通红,一颗心如同小鹿一般的呯呯乱跳着。见王捕头不住地皱着眉毛,张大胖子冷冷地冲着王捕头嘿嘿一笑道:“怎么?王捕头,你还敢违抗不成?要知道,若是我小舅子怪罪下来…哼哼…”
王捕头简直就连想杀了张大胖子的心都有了,在心里重重地诅咒了一番张大胖子以后,王捕头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深深地叹了口气后,王捕头皱着眉头,淡淡地说道:“既然是张大人发话了,小人又岂有反对之理,这几个人犯…就交由张大人一应处置了…”
“好嘞好嘞!”张大胖子浑身打量了一眼颜若曦,眼中发出一阵阵猥亵的目光,嘴角还挂着丝丝些许淫邪的味道,看的颜若曦心中又是一阵猛跳,只听张大胖子那阴阳怪气地嗓音忽地落入了颜若曦的耳中,怪笑了一声道:“来几个人啊,把他给绑了…嗯…先送到我那去…嘿嘿嘿…”
张大胖子猛地发出一声猥琐的笑容,就在这时,只听耳边冷冷地传来一声淡淡地声音:“慢着。”
“谁?”大胖子眉毛一扬,冷冷地道。
只见宁奕缓缓地走上前来,淡淡地说道:“这个人犯,你不能带走。”
“你是谁?”大胖子冷笑着说道,“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可知道我小舅子是谁?你是不想活了不成?”
大胖子冷笑一声,又将自己的那位“最亲爱的”的小舅子搬了出来,只听宁奕淡淡的话语再一次传入张大胖子的耳中:“莫不是两江经略,李纲李大人?”
“正是。”大胖子依旧冷笑着道:“你既然知道,还不赶快让开?”
“如果我偏不让呢?”宁奕微微一笑,紧紧地盯着张恨金的双眼,冷笑了一声。
“我滴孩嘞?”张大胖子惊奇地看了宁奕一眼,重重地挽起袖子,冷笑着道:“今天真遇上奇事了,居然有那么多人想死!你是谁,你敢报上名来么?”
“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宁奕淡淡地道了一声,然后冷笑了一声道:“难道,你还敢杀我不成?”
张恨金眉头一扬,怪笑着道:“杀你又怎样?我小舅子可是两江经略!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
在张大胖子的记忆里,每一次只要搬出自己的那位小舅子李纲,就如同祭出了杀手锏一般,百试百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眼见眼前的这位白衣公子哥模样打扮的人竟然毫不畏惧一般,张大胖子心中顿时惊奇地叫了一声,转而眉头一沉,一股杀机顿时涌了上来!
“找死!”张恨金狠狠地一咬牙,猛地挥起拳头,重重地就要打向宁奕,忽然,猛然间只听一声清音冲天而起,一道银龙猛地从宁奕的腰间划过,只是在霎那之间,一柄银光闪闪的宝剑,立时对准了张恨金的脖子。
“怎么样?”看着张恨金那一脸惊疑不定的样子,宁奕微微一笑,沉声道:“就算是杀了你,那又如何?”
手中的宝剑冷冷地架在了张恨金的脖子上,一股微冷的寒气顿时钻进了张恨金的衣服,张恨金立时浑身一震,冷汗也早已湿透了整个后背。一丝微微的刺痛袭来,张恨金只觉得,只需要在差一点,那道锋利的剑锋,就能刺破自己的身体了。
霎那间,一颗斗大的汗珠…顿时顺着张恨金的额头流了下来…
“你…你还敢杀朝廷命官?”张恨金满脸的冷汗直流,“不要忘了,我可是商业司的市簿,是朝廷命官…你要是敢杀了我,你就是犯了诛灭九族的大罪!”张恨金缩了缩脖子,饶是满脸的冷汗直流,犹自强行镇定地说道。
“瞎了你的狗眼!!好好地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只听站在不远处的周丁猛地一声怒喝,震得张恨金整颗心顿时猛地一跳!
“尚方宝剑!这是尚方宝剑!!”王捕头定睛仔细一瞧宁奕手中的那把宝剑,忽然呆了一呆,然后忽然猛地失声叫道。
“这是尚方宝剑…尚方宝剑啊…传说中上斩昏君下斩馋臣的那把尚方宝剑…”王捕头顿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他惊愕地抬起脸看着宁奕,整个腰猛地一弯,向着宁奕深深地做了一辑,忍不住沉声道:“请问…这位大人…您是否就是那位号称青天的中散大夫兼江南侍御史的宁奕…宁大人!!”
“就是我。”宁奕淡淡地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看的不错,这把剑,就是尚方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