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再说是刘洛芙的亲戚,也不可能知道她身上有什么胎记,他见水泽皇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赶紧摆摆手说:“好吧,我就相信你的话,这一次你可以赊五十只鸡仔回去。把你家的地址写清楚,下一次来逮鸡仔时必须付清这一次的钱,要不然就没有下一次的生意了。”
水泽皇捧着心肝宝贝一样捧着五十只小鸡仔回了家。
一路上他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这五十只鸡仔,如果一只赚五毛钱,五五二十五,就是二十五块钱。一次赚二十五块钱,四次就是一百块钱,四十次就是一千,四百次就是一万。不怕辛苦的话,可以天天赶集,等到赚了一些钱时,就加大进货量,一次进两三百只,哎呀,那自己离成为万元户的日子就不远了!
夫妻俩看着五十只小鸡仔,连夜编了两只背篓和两只隔筛。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囫囵睡了两小时后,就赶紧去赶集了。
十天后,黄子火在街头卖药时,碰到了兴高采烈的水泽皇夫妻俩。这一次,水泽皇破例请黄子火喝了一次酒。
黄子火为他二人找到了致富门路而高兴,一个劲儿在对他们说,一定要坚持下去,只要不怕任何辛苦,不久的将来,一定能赚到很多的钱。
由于要忙生意,二人也不敢喝得太久,匆匆地道别后,水泽皇让刘洛芙去市场处理剩下的几只鸡仔,自己拿着钱去林老板那儿进货。
看着日子一天一天地稳定下来,水泽皇打心眼里高兴,这种卖鸡仔的生意虽然苦是苦了点,但相对于卖耗子药来说,多赚了好多呢。夫妻俩几乎每天都要在床头憧憬明天的好日子。这样的日子进行了一个多月,二人数着存下来的钱,正准备大搞一把的时候,却突然遭遇了谁也不想遇到的事。
这一天,水泽皇骑着破自行车到林老板那进了货以后,回到市场把小鸡仔交给早已等在那的老婆手里后,就赶紧去市场外的早点摊去吃早点,哪知他吃到一半,就看到老婆匆匆地从市场里跑出来,那一脸的狼狈相就好像他初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她一边拼命地跑一边往后边看,街上行人很少,她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就跑到拐角处一处厕所里躲了起来。
水泽皇看到刘洛芙的身影时,正往肚里吞馒头,看到刘洛芙那个样子,他心里一紧,赶紧吐出嘴里的馒头,想追过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刚跑出小吃店,就看到市场门口有三四个人影追了出来。
水泽皇并不全认识那些人,但其中有一个小地痞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他在这个市场混得久了,小地痞在这一带横行时他也有偶尔看到过。
老婆为什么要狼狈逃跑?难道惹他们了?
水泽皇赶紧躲过那几个人的视线往自己摆的摊子跑去,还老远他就见自家的两个背篓倒在地上,小鸡仔在地上乱跑,有几个人在逮他的小鸡仔。
他一边跑一边叫:“不要趁火打劫哦!”可没有人听他的,抓到鸡仔的人听到他的叫声,赶紧躲了。等到他跑到摊子前时,地上已经没有几个鸡仔了,他将背篓扶起来,把剩下的几只鸡仔捉回来,他正要放声大骂时,面前突然站了一个比他块头大的男人,后边跟着四个凶神恶煞的小伙子。
水泽皇曾见过的那个小伙子指着他对大块头男人说:“刘哥,这个人就是和你妹妹一起做生意的。我看他们俩好得跟夫妻一样。”
叫刘哥的男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声说道:“你拐了我老妹?”
水泽皇心里一紧,难怪刘洛芙会落荒而逃,“大哥,谁是你老妹呀,我不认识。”
“哼,你再试试给我说一句你不认识她!老子观察你很久了,就凭你这个样子,哪里配得上我家妹子,你回家告诉她,让她赶紧回去。你要是敢再缠着她不放,下一次再见到你,我非要了你的狗命不可!”
水泽皇被他狠命一推,差一点就跌倒在地:“大哥,你妹是真心要跟我的,并不是我拐了她的,咱们做这个生意也是她出的主意,咱们能自食其力的,你就不要逼她了……”
水泽皇还没把话说明白,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头,他晃着脑袋,差点跌倒,等他努力站稳身形时,听到大块头男人的吼声:“你这个瓜批,也不屙摊稀屎照照鬼样,你哪里配得上我家妹子。不给你一点颜色,你是不肯让我妹子回去的了,今天我就废了你,打死你当打死一只老鼠!”
他才一挥手,四个小伙子马上就对水泽皇动手了!
很快水泽皇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的剧疼让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几分钟后,在他快要昏迷前,他似乎听到了刘洛芙哭叫着向他冲来。
打他的人停了手,很快他被人扶在了怀里,刘洛芙的哭声凄厉而惨绝:“哥,你就放过我们吧,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了……”
后边刘洛芙还说了些什么,水泽皇是一个字都不知道了。
水泽皇醒来时,已经在家里了。
刘洛芙托人把水泽皇拉到了几十里外的家中,又赶紧去把黄子火叫来了。
黄子火一见水泽皇被打成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仔细检查了一遍后,确定他只是被打成了外伤,于是给他敷了些外伤药,然后就坐在旁边等着他醒来。
“你哥咋这么狠心,把他打成这样?”黄子火埋怨着。
刘洛芙哭着告诉了黄子火真相:她是被家里人逼婚,所以才逃出来的。原曾想和水泽皇好好生活一辈子算了,可哪里知道让水泽皇去老表家里赊鸡仔卖这一步就是一招错棋。她猜想是林老表告诉了她哥她的踪迹,所以才有水泽皇被打这个事。
“那今后你俩怎么办?”黄子火担心这鸡仔生意是做不成了,可两个人都要吃饭,总得要找一条生路才行。
刘洛芙突然就不哭了,恨恨地说:“天无绝人之路,我不相信这世间就没有我们的活路。等水哥好了后,我就和他浪迹天涯,哪儿适合安身就在哪儿定根。”
“那也不是长法。要不到其他市场去继续做你们的小鸡生意?”
“哪里还有本钱,这一批小鸡把前边赚的钱全投进去了,现在鸡仔一个都没了,就连背篓都被踩烂了,这次进的是一百五十块钱的小鸡,还不知道哪里去找那一百五十块钱给老板送去呢!”刘洛芙拉着水泽皇的手,哽咽之声依然,“水哥,咱们的命咋这么苦呀。”
黄子火见不得女人哭,看着躺在床上的水泽皇,他叹了口气:“你们要是还继续做小鸡生意,我可以帮你们垫本钱。”
刘洛芙先是一愣,见水泽皇睁开了眼睛,马上又闭上了,她赶紧说:“黄兄弟,都不知道如何谢谢你。你就在这儿等你水哥醒来后,咱们再做商量吧。你先坐会儿,我去弄点菜。”
“不要那么麻烦,随便吃点就是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自己没来得及吃午饭就被叫到这儿来了,这会儿还真的有些饿了。
水泽皇此时已经醒了,但因为得到了刘洛芙的暗示,所以他闭着眼睛,也不和黄子火说话。
很快刘洛芙弄了一个炒鸡蛋,一份炒青菜端到了桌上,她陪着黄子火喝酒,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着以后的路怎么走。
黄子火空腹喝酒,说到激动处又有些忘乎所以,很快他就有些醉了。
黄子火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印象里迷迷糊糊地听到水泽皇与刘洛芙在争吵什么,但究竟吵的是什么内容,他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昏沉地睡下后,他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在梦中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他在现实生活中这一段时间以来所奢望的。
他被水泽皇引领着,他告诉他说,要带他到一个美丽的地方去,然后他就跟在他的身后向前走。
走着走着,前边的水泽皇突然之间就没了影子,黄子火正在努力寻找时,却看到一个与刘洛芙长得十分相像的女子在微笑着向自己招手。
黄子火的魂被她招去了,一来到她的身边,她就像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上。
他能感觉她火热的舌头在他身上游走,他也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在他耳畔回荡。
不自觉地,他双手紧紧地抱住那具发烫的身体,从意识深处他觉得自己是到了需要进攻的时候了……
狂风暴雨很快就过去了。
直到半夜,酒终于醒了,黄子火睁开有些疼痛的眼睛,这一次他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