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皇帝在听完司马明澈和越侯爷将这件案子查到如今的所有线索说后,皇帝很是无奈:“这件事摆明了是要将五年前的事再度翻出,想让这个帝都不再平静啊!”
越侯爷有些踌躇的叹息:“若真是如此,臣觉得这件事就更不能摆在明面上查了。“
皇帝眼中无可奈何还有些懊恼:“自然是不能明着查了,当年这件事与朕也脱不了干系,只因当时证据充足又牵涉到谋反,所以才那般快的做了决断,误杀了季相爷。”
越侯爷忙说:“皇上不必愧责,当年之事都是那谭松处心积虑的诬告,陛下后来查明真相后不也为了季相爷将其五马分尸以安亡灵了吗?”
皇帝苦恼的扶额:“只是怕暗地里的那些人目的并不简单,帝都终归是平静太久了,若真闹出点什么是不可收拾的。“
司马明澈说:“不管这个杀刘宗正与徐太史的是何人,儿臣觉得,明察也好还是暗查也罢都该将其找出。”
“是该查,只是---------太子就不必参与了。”
司马明澈:“为何?”
皇帝对于他这个儿子倒是毫不留情的打击了:“朕还不了解你吗?查这件案子是你心甘情愿还是被逼无奈的,再说,你会查案吗?有经验吗?”
司马明澈一脸自得的指着身旁的人:“是没有,不还有越侯爷吗?”
“越候。”皇帝这一听更是冷脸了,他问:“侯爷,你是不是想拿大理寺的俸禄。”
越侯爷一头雾水:“回皇上,大理寺俸禄低,臣还看不上。”
“那你为何放着自己的正事不做成日到大理寺搅和,一个掌管天下赋税的侯爷竟然跑去查案了,传出去还以为帝都城里连个衙门都没有似得。”
越侯爷顿时惭愧:“臣只是因为与刘宗正关系好,他这死了我是该做些什么的。”
皇帝却告诉他:“死都死了你做什么那都是多余的。”
越候很是拒绝:“皇上你这话就不对了,人虽死情意还是在的。”
皇帝却仿若未闻的直接说:“越候你也不必再插手这件案子了,就因查这件案子,各个地方的官员都已经颇有微词了,这案子是要查,但对于国库赋税一事也不能怠慢。”
“这-----”?越后无话可说,皇帝既然这样说了必然是不打算再让他插手的。
这关于两个朝廷命官的案子在司马明澈与越侯爷插手后的半个月后,皇帝便下令交由了老郡王朱钧来查,朱均接手后,倒是在查,只是这结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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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臻这日在梁上居里叹息:“----当年季相爷为何被诬陷,真正诬陷他的人又是谁,这件事想让他被翻出来的人很少,不想让它被翻出来的人很多。”
颜枕戈慢悠悠的品着茶,说:“所以皇帝把这件事交给了老郡王朱均了。”
她伸手撑着头冷笑:“朱均---他可是季相府一案背后的始作俑者,皇帝自然是要交给他的。”
颜枕戈放下手中的茶,眉眼纷繁的笑看着她:“我们已经得到想要的了,所以我们可以找越候说一些重要的事了。”
“好。”繆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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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侯府里。
里面听到消息便走出来了一位端庄美丽的女人,女人四十出头,虽不是青涩芳华的年纪了,可那张脸却看着是不过三十的秀美模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繆臻看着她,眉间浅笑的行礼:“姑姑。”
这位侯爷夫人名叫繆云秀,繆臻父亲的亲姐姐,繆云秀看着她今日来了越侯府,很是欢喜的拉过她:“臻儿啊!姑姑都许久未见你了。”
两人边朝屋子里走着,繆臻说:“姑姑,你前段日子不是去翠云寺还愿了吗?你这一去半月有余,臻儿想见你都见不到。”
“我昨日才回的帝都,想着今日也要去府上看看你的,没想到你这丫头就来了。”繆云秀笑的如花:“既然来了就在这姑姑这里多坐坐,中午让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好不好?”
“好啊!”繆臻说着,明眸娇笑的问:“越姑父?”
“别提了,我这回来到现在,你姑父连两句话都没同我说到,成日里没事就钻进书房,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是吗?”繆臻说:“我去给姑父请个安吧!”
“行,姑姑在后院等你。”
繆臻一路来到书房,这书房外空无一人,她便直接就走了进去:“姑父-------”
越候,越陆也,天下赋税的掌管者,曾经先皇在世时还是一个宫廷禁卫军的首领,如今做了这个侯爷,倒是弃武从文了。
越候这边在桌子上正看着什么,听到她的声音倒是吓了一跳:“臻儿,你怎么来了。”
她走过去,目光精明的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书后,心中了然,竟然是曾经熙王南下江洋时所留下的手抄本,她笑意阑珊的请了安:“姑父,我是来看姑姑的。”
“哦---”越候镇定的将手里的书放下,并将其用另一本书盖上:“你姑姑昨日便回来了,以后你也多来府里看她就好。”
“是。”她问:“姑父在书房里做什么?姑姑说你可一直呆在这里没出去过。”
越候回答他:“没事闲着看一些书而已。”
繆臻笑问:“对了姑父,我听闻你前不久一直在寻着一副画是不是?”
“韩载锡夜宴图,寻了大半年了也没下落。”
“姑父--------”繆臻挑眉的看着他:“要是我知道它在那里?”
越候面色疑惑:“你怎么会知道。”
繆臻便说了:“我昨日在梁上居时,颜公子无意间说他有一关外的朋友来帝都,还送了他好几幅画,这其中啊就有这幅韩载锡夜宴图。”
“你说的可是真的!是真迹吗?”越陆也这下可就激动了:“既然在颜枕戈哪里,那他可否转卖,多少钱都可以。”
“姑父,这是颜公子的东西,你该去和他说啊!”
“是吗!”越陆也连忙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大喊:“来人,备车去梁上居。”
“-----------”这么急吗?
这越侯爷兴致勃勃的因为一幅画而来到梁上居,面对着眼前这个姿容绝世的红衣公子,那是恭敬客气到谦卑的地步啊!
而当颜枕戈知道了这越侯爷的来路后,立马就说:“这幅画我就送给侯爷吧!”
当时就可想越侯爷的那张脸,从震惊到欢喜,从欢喜到差点都哭了:“这这这,这不太好吧!”颜枕戈轻笑:“侯爷是不想要。”
“不不不不--是。”越陆也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颜公子,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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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繆臻来到梁上居听着这一情况一脸鄙夷:“颜公子,你这是在收买人心啊!”
颜枕戈此时悠然的靠在桌边一笑:“你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吗?”
她回答:“不知道。”
“这是当年熙王府里的画,熙王很是珍惜,因为这幅画当年是越侯爷与熙王游历北海时从顾闳中后人的手中所得,后来熙王死后,这幅画便被带到了关外,又被我从关外带到了这里。”
繆臻听后,神色有些迷离的不说话了:“------------。”
颜枕戈看着她此刻的情绪,继续说:“越侯爷到如今还在乎这幅画,可见他对熙王的死很是挂念的。”
繆臻垂眉道:“我那日去侯府,发现越侯爷还在翻看曾经熙王的南下时的游历手抄本,可见他是真放不下。”
“所以,我将这幅画送给越侯爷,也是得其所了。”
她点头,眼中一笑:“因为你的这幅画,越侯爷一定对你另眼相看,这两日,他必定会再来梁上居。
“对。”颜枕戈看向她:“我们的戏开场了。”
“李封最近来在梁上居里瞎转悠的都快在这里安家了,他来的这么勤,还是小心些为好。”
颜枕戈暗笑:“他来的这么勤,无非是发现最近长公主的很失常。”
繆臻微眯了双眼打量他:“是啊,一向不爱踏足声乐场所的长公主为何会最近老往梁上居跑?”
“--------------”颜枕戈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淡笑不说话。
最近长公主确实失常,自从河灯会那晚后,她每日间来往的地方不超过两处:一是梁上居,来这里不为别的,就只是听听琴,二就是南苑,这个南苑在帝都算是出名的地方,曾经是长公主及笄时皇帝为她所建,不过更出名的就是这里是长公主养男宠的地方。
有权势的女人养面首在这帝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长公主这十年间也没断过,只是一直都是知道分寸的,比之其余有权势的女人玩出的各种新花样,长公主养面首那纯属的就是个欣赏,因为每个面首不仅眉眼相同,性格也差不多,长公主不仅好吃好喝供着,还不碰他们,这不是纯碎的欣赏是什么?
繆臻叹息着仰头,然后朝身后的躺椅躺下:“长公主这两年来其实很少去南苑了,河灯会那晚,确实让她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