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过滤的阳光投射在紫东辰的床铺上,他睡得鼾是鼾屁是屁的,差点把鱼惠儿吓到。
鱼靖之和鱼子航架着把他扯出了温暖的被窝,可他仍然用鼻孔吹着梦幻的泡泡。几位师兄弟都忍住不敢笑。
“吃饭啦!”鱼炎鸿叫唤了一声。
这一招立马奏效,紫东辰梦游着往厨房的方向跑着,却撞到背后的柱子上,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能醒过来时,他却像一只乌龟四脚朝天地继续睡着。
“紫东辰!”鱼炎鸿咆哮的声音宛如惊雷,掀起了地上的尘土。紫东辰吓得直哆嗦,口水掉了一地。
“给我站好!”鱼炎鸿继续高音量。都说威严不是吼出来的,鱼炎鸿的威严早就被云琳践踏得面目全非,所以他得从狮吼功开始树立威信。
这只是开始!
“看你的屁股翘成什么样子!”接下来鱼炎鸿需要杀鸡儆猴,所以看起来最好欺负的鱼子航被狠狠踹了一脚,他被踹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屁股肉多,伤害最小。
其他的几个师弟立马噤若寒蝉,乖乖地从一条波浪线站成了一条直线。这种紧张的气氛把紫东辰弄得高度紧张,本来想抚慰下咕咕直叫的肚皮,却因为鱼炎鸿的一声怒吼给吓到不敢轻举妄动了。
“从明天开始,六点正式晨练,围着洛山和洛林五个来回便可吃饭,修真之人需要有强健的体魄,太胖和太瘦都是不合格的;早餐之后,师娘带领你们研习各种不同的术,了解半兽、神兽、异兽、神器以及奇珍异宝,如何结阵以及破阵,近身格斗术、如何开启心之轴,了解“破字诀”、“斩字诀”、“遁字诀”;怎么进阶,进阶需要注意哪些问题;修真理论不是死记硬背能够能够解决的,要是让我听到叽里呱啦的读书声,为师定不轻饶。下午时间,按要求分队进行实地操作,途中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随时提问,可问题别太幼稚,为师可能耐性没那么好!”
鱼炎鸿做起老师来还有板有眼的,看见几个不成器的弟子都能听得那么聚精会神,他不禁有几分自责,没想到几个弟子入门那么久都没跟着自己学到一点有用的东西,这也难怪他们连个人形都保持不住,几大部族的首领私底下估计都在说自己误人子弟,一个个的,平时不吭声,到关键时候就喜欢出点难题让他下不来台,这一次内部选拔也是给他们长长记性,他洛水族族长向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
事情真正做起来又比想象的困难多了。
紫东辰被拖得老远,大汗淋漓的模样又感觉他是真的使劲全力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发脾气。
鱼惠儿的小姐脾气又犯了,她一个人偷懒不打紧,还怂恿师哥们一起,他们缩在小角落里,以为能逃过鱼炎鸿的法眼,修真到一定程度的人,眼睛的功能被心替代了,修心谈何容易,几个入门弟子,都还太过懵懂无知,当真正的战斗降临,他们的心会如同瓷器不堪一击。
晨练在一圈都没完成的情况下结束了,他们被要求罚站一上午。
鱼炎鸿当然明白这些饥肠辘辘的家伙一上午站着那不得把洛水宫给掀了,于是定松咒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这个麻烦。定在原地的他们抹布扎的都着实不错,鱼炎鸿捋了捋下巴上只长着几根的胡须,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厨房的香气今天飘得格外远,所有罚站的人都露出同样的表情,表情的内容很好理解——师傅是个混蛋!鱼炎鸿不会给他们张嘴的机会,他端着香喷喷的早餐,若无其事地从一群徒弟面前经过。
紫东辰的口水,流成了小河,虽然他们本来就在河里。
云琳在这件事上,与丈夫达成了空前的一致,她催动“梵音咒”来给罚站的学生上理论课,鱼惠儿的诡计也泡汤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所谓修真,就是修心,修心共分为五八四十轴,兑、艮、离、坎、巽、震、坤、乾这八印分别有着金木水火土这五轴,轴对应呈现出颜色又代表着不同的属性,你们师傅十年前为坤印三轴,意为他在坤阶位,并能同时调动三种不同属性的轴。而聪明的修真者懂得隐藏自己的实力,以便在战斗中给对手致命一击。
颜色的混合在修真界来说是见怪不怪的,但白黑青红被称之为四乾色,而黄紫蓝绿被称为四坤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战斗,修真之人会以心之轴的颜色来告知对方自己的等级。
能量被储存在心的位置,借助轴的力量进行牵引、转换、融合,就相当于在从下而上的八层房子里都装有不同颜色的五扇门,修真之人要善于借助自然界本身存在的能量去开启心之轴。”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学生们痛苦地上着自己的第一课。
中午吃饭的时候,所有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奔向厨房,唯独不见鱼惠儿和紫东辰。
“惠儿和紫东辰呢?”鱼炎鸿踱着步子进来,第一时间发现了少了一个人。
忙着吃饭的人摇摆着头。
鱼炎鸿气不打一处来,一个跺脚把厨房的桌子掀翻。叮咚作响,杯盘狼藉,所有人被师傅冒火的眼神吓得不敢言语。灼热的气息扑打在他们脸上,鱼子航脸上的肉在滚动着,菜被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窗户砰砰作响,水花在激烈地打转。
恐惧在蔓延,他们没见过师傅这样。
“你疯了!把徒弟们吓成这个样子!”云琳怒吼道。
“我是被你的女儿逼疯的!”地上的瓷器被卷起来之后又摔得粉碎。
“难道不是你的女儿!”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会三番五次忤逆我的意思!”
“族长,族长大人,你有用心教过她吗?你这些年试着去了解过她吗?”云琳挡在徒弟们面前。
灼热的气息慢慢消退,惊恐的眼神竟吓出了泪水。两个昏迷不醒的徒弟口吐白沫,云琳正在努力治疗。
鱼炎鸿痛苦地看了看自己的徒弟们,他们像小动物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们从头到尾都是这种愤怒的陪葬品。
“琳儿,我——”鱼炎鸿的话被妻子的一个手势打断。
“这儿交给我,你去把我们的女儿叫回来,用父亲的方式!”
鱼炎鸿望着妻子的背影,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他原来从没用父亲的方式对待过自己的女儿。
“我爹爹就是个混蛋!”鱼惠儿拼命地踹着一棵树。
“坏叔叔,坏叔叔!”紫东辰异常愤怒,首先是美梦被吵醒,接着被强迫着蹲着,他最愤怒的是肚子饿得厉害却不能吃饭,那个坏叔叔,还大摇大摆地端着好吃的东西从他面前经过,他跺着脚,摇着脑袋,咬着牙齿,他也要找一个情绪的发泄物,左转右转,才选择了一个树桩,他使劲全力地踢了过去,只听见“咔嚓!”的骨折声,紫东辰抱着脚趾嗷嗷直叫的姿势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木鱼,你怎么啦!”鱼惠儿急忙跑了过来。
“脚,脚啊——”紫东辰含着泪水说。
“给我看看!”鱼惠儿焦急万分地让他坐下,他却单腿蹦来蹦去。
紫东辰好不容易坐下了,鱼惠儿准备脱掉他的鞋子一看究竟。
“疼!”紫东辰接连叫了很多声。每当鱼惠儿碰到鞋带,他就嚎叫了起来。弄得鱼惠儿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
“别叫了!”鱼惠儿举起了一个木棍,对准紫东辰的脑袋,“再叫我就打晕你!”
紫东辰捂住了嘴巴,安分了不少,痛苦的泪水沿着脸庞坠落,长长的尾巴死死地缠住一棵树。
鱼惠儿给紫东辰简简单单地包扎后,怕自己的父亲追上来,便搀扶着紫东辰往森林深处躲,她知道一所房子,那所房子被层层的藤蔓掩盖,她儿时就喜欢躲在这个秘密基地里。
她恐怕不知道这个儿时的秘密基地是紫东辰父母曾居住过的地方,她更不知道危险正朝这个地方逐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