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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我想阿文绝对不会在那么深的夜里打电话给我。他一向很体贴也很周到,一定会担心把房东老太太从梦里吵醒,更会担心把我从梦里吵醒。

我竟然如此自私而卑鄙。我利用阿文的体贴和他留给我的汽车,作为躲避他的工具。

也许有时,不论对人对己,都免不了需要卑鄙。我甚至打算把阿澜的日记也扔掉。

我抱着那本日记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把它深深藏在皮箱的最底层。

毕竟,伟和佳慧已经结婚了。阿文也搬到遥远的洛杉矶去了。还有什么可令我担心呢?一本破旧而又没有结尾的日记么?把它藏在箱底,难道它还会在夜深人静时跳出来作祟么?

我会不会高估了自己?或低估了那本日记?但愿不会吧。

然而时不时地,我仍会想起伟曾经说过的话——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了。我是不应该再回忆起这些话的。我的记忆总归无法改邪归正。这许多年,我总是这样任它随心所欲地摆布。

不过,在北京的那一周,我不是最终没有去紫竹院?也没有去卧佛寺?临走的那一天,在飞驰的出租车里,我掩着面,不是终于连古观象台都错过了?

我到底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我的生活终于要走上正轨了。我故意拖延回家的时间,想必以后再也不会接到阿文的电话了。

更幸运的,是阿文不曾打电话到Steve的实验室。也许,他不想让Steve知道,他和我依然保持着联系。

可Steve又如何会在意呢?他每天仍旧兢兢业业地做着他的工作。他的眉头依然微锁着,更何况,他是从不多话的。他不曾问我为什么请假一周,也不曾问我,我衣袖上别着的黑箍有何意义。

我想我不得不承认,Steve的沉默,有时仍会勾起我的好奇。我是不应该对他好奇的。不过,实验室的时光总是特别无聊。不知不觉间,我暗暗地观察着他。

也许是这初秋的闷热,不若酷暑那样吸去了我浑身的能量。多出的一丝清凉的秋风,如催化剂般的,偶然鼓舞起我内心的冲动。

就在我越发努力试图忘掉阿澜日记的时候,这冲动就越发强烈起来。

但是,我向父亲许诺过的事情,又如何可以不兑现呢?

幸亏我确信,对Steve的观察是安全的。我确信我是内向的。而内向的我是无法接近异类的。美国人与台湾人相比,当然就是更加地道的异类了。

何况,这样的秋天一年只有一次。

而这样的年头希望一生也只有一次。

过了这个秋天,过了今年,我或许就可以彻底忘记阿澜的日记了。

我于是不再克制自己。既然观察是安全的,我便观察得越发大胆了。

我更加确信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了。秋风一天天的强壮,而我偶然的冲动也越来越频繁。

天气凉爽了,Steve穿起一条灰色的牛仔裤。那裤子的大腿和臀部都微微发了白。也许是洗的次数多了,也许原本就是那样的。

他果然不似我所见过的大部分美国人。只从身材一项来说,他便强过了他们——他虽然高大健壮,腹部却不见丝毫的螯肉。

我更加仔细地观察着他。他的神情,他的举止。他的沉默。

他每天依然准时离开实验室。离开前,他依然仔细整理他的棕发。

其实,他只不过对着玻璃门轻轻捋一捋额前的散发而已。这动作虽然短暂,那一刻他的神情却非常专注。那棕发的颜色是恰到好处的。我不喜欢金黄色的头发,我总认为,男人应该有深色的头发。他的发直而且柔软,经常会有意无意地从额头上斜垂下来,在下午的阳光里,反射着柔和的光芒。

我却未曾见过他的女友。像他这样健康而沉稳的小伙子,如何会没有女友呢?他一定有,只不过不曾被我见到罢了。

他的女友,应该是深爱着他的吧。

那么他呢,是否也深爱着他的女友呢?

一定是吧。他对着玻璃门整理头发时是那么专注,他的一天,仿佛从那一刻才真正开始。

而我的一天呢?正在继续着。接下来,我多半会去继续我家教的职责。这职责会一直延续到晚上十点。然后,我会到图书馆或是公共机房,完成作业,报告,或者随便在互联网上游荡一会儿。自从阿文走后,我还不曾留在Steve的实验室里自习。因为在那里,我担心会不小心想起东大停车场那飘忽不定的灯光来。那灯光实在是摇曳得太厉害,在那灯光下,叫我如何把精力集中在作业上面呢?

直到过了午夜,我才像一只疲劳的鼹鼠,小心翼翼地钻回我那临时的洞穴,躲藏在彻底黑暗的角落里,沉沉地睡去。

然而,我的一天,仍旧在继续着。就在梦里继续着。

在梦里,我终于见到了父亲,他展开双臂,等我从滑梯顶端滑下。

但是在梦里,我却不曾错过辉。他时而是一身洁白的警服,时而又换作中国楼的制服。还有他的面孔也时常变得模糊起来,越发的不似那同我牵着手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骑车游荡的人了。

有时甚至模糊得完全难以辨认。虽无法辨认,却仍能看见那笑容,十六七岁少年般的,仿佛昨天我还见到过似的。

等等,容我慢慢地回忆。这张面孔,我确是见过的。

就在那喧闹的中国楼。

在宽阔的休仑河的堤岸边。

在底特律机场那拥挤的等待接机的人群后面。

他微笑着走向我。他的声音雀跃着:

“冬哥,你记不记得小人国的故事了?你猜猜我用什么方法打蛋?”

我于是有些诧异了。从何时起,在梦里,辉不再称我为“澜”了?他为何称我为“冬哥”呢?难道,他已经不再是辉了么?那么他又能够是谁呢?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中稍稍停留,我便立刻把它赶走了。

怎么会呢,这许多年。除了辉,还有父亲,是不会有其他人来光顾我这荒诞而无聊的梦境的。

虽然荒诞而无聊,我却不愿醒来。因为一旦醒来,我便感到越发地寂寞了。

我毕竟是个没有家的人了。

于佳慧是九月二十号到达美国的。比开学的时间晚了整整两周。

从机场回学校的路上,她告诉我,我离开北京的那天,她并没有拿到签证。直到两周前,她终于拿到签证的时候,机票又突然紧张起来。

她一直不停地解释着,仿佛她的晚到,就是对我极大的冒犯似的。这未免有点小题大做。她给我造成的,最多只是小小的不便——我早已替她安排好了住处,却一直等不到她准确的到达日期,因而在房东那里稍稍损失了些面子而已。

但我听出她的歉意是诚恳的。于是我决定不向她提起,为了挽救我的面子,更为了挽救那房间,我曾经白白付掉了两周的房费。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讲话,她的声音婉转而温柔。她的江南口音虽不重,却在每一句话里都带了一些,于是更加重了那柔软的气氛。

她讲话的内容似乎稍微罗嗦了一些,而且隐藏着矫揉造作的嫌疑。来自江南的女孩,也许,她们都是这样的吧。

妲己。

我无端地又想起封神榜中那妩媚的妖孽来。我早已记不清电视剧中妲己的音容笑貌了。不过我却更加断定,佳慧是丝毫不似妲己的。

她不如妲己艳丽,似乎更没有那么多心机。我想我对她已渐渐生出些好感了。这样想着,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记忆了。然而我的记忆不是一直都很不可靠么?我又如何会对不起这不可靠的一直被我痛恨着的记忆呢?我很快就释然了。

我的确不讨厌她讲话的声音,却也真的不很喜欢她讲话的内容。我于是随手翻出一盘录音带,塞进汽车音响里。慵懒的歌声立刻又传了出来。我不太喜欢音乐,这些磁带都是阿文留在车里的,自他走后,我从未整理过。这车里的一切,我都不曾整理过。

佳慧立刻安静下来,咬住嘴唇,专心地注视着汽车音响,仿佛她已经看见,那轻轻扭动腰肢的歌女,正躲在那里面歌唱似的。还是第一次,我看到有人在乘车的时候如此专注地听歌。更何况,她刚刚经历了十三个小时的飞行,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

然而她还是那样仔细地听完了一首歌。然后抬起长长的睫毛望着我说:

“好好听的歌!你很喜欢王菲吗?”

“不经常听。”

我应付着。我匆忙地把目光转向前方。仿佛高速公路上突然繁忙了,我必须聚精会神,才能安全驾驶这年迈的丰田车一样。

“不过,喜欢她那首《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我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补充了这一句。也许是因为车子正驶过休仑河。我连忙把汽车音响关掉。我真的有些担心,那首歌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来。就在这年迈的丰田在休仑河面上飞驰而过的时候。

“为什么把它关掉了?”

“这车子太旧了,发动机声音这么吵,听歌怪累人的。”我能理解佳慧的诧异,却有些不能原谅自己的解释。我想我的举动一定古怪得令人尴尬了。

“是啊,她的歌,最好坐下来静静地听,清清爽爽的才有味道!看起来,你还是地地道道的发烧友呢!”

她居然在替我开脱,虽然开脱得并不自然。

“机场还老远的,开了这么长一路,很辛苦吧?”她问。

她的眼神流露出关切。这样的客套话我曾经听到过,但如此的眼神却不常见到。莫名其妙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在我们已经回到校园,马上就要到达我为她安排的住处了。

这是一家中国留学生家庭,先生在密大生物系读博士,夫人则在医学院某位教授的实验室里做技术员。据说,他们在出国之前,都是上海着名医院里的主治医生。如今,人到中年,却又重新做起了学生。我第一次来看房子的时候,听他们提起过,他们还有个上小学的儿子,留在国内爷爷奶奶身边。

他们租住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夫妇俩住大一些的卧室,小一些的就租给佳慧。不过女主人曾告诉我,他们准备过几个月把儿子接来,这小一些的房间,原本是为儿子准备的。

也就是说,佳慧在这里也是住不长久的。

不过,正因为住不长久,他们要的价钱才非常合理,租住一间卧室,每月只要一百五十元。

这间卧室,无论如何也比我的洞穴强多了。

再说,我会随时帮助佳慧寻找新的住处。况且,她的情况也是临时的。伟不是说过,他很快就要到安阿伯来了么?

到那时,他们是需要一所单独的公寓的。

年迈的丰田终于驶到那对夫妇居住的公寓楼前。女主人兴高采烈地迎出门来,先生则紧跟在她身后。他已经有些谢顶了,腹部的T恤突兀地鼓出来,一付翩翩的发福中年男人的姿态。

“这是郝医生,这是郝太太!”

我很正式地把他们介绍给佳慧。其实,我也仅仅是第二次见到他们而已。

他们的租房广告贴在中国杂货店外的墙壁上。我发现的时候,应该是刚贴不久,广告底端一排整齐剪开的电话号码还未曾被撕去过。

“什么郝太太,侬哪能介客气了,叫我陆敏好来!”

我曾告诉过女主人佳慧也来自上海,她毫不忌讳地讲起上海话来。

佳慧于是立即和他们寒暄,亲切得仿佛是老相识似的。

我原本就不喜欢方言。自从住在清华宿舍里的时候,一直到在中国楼打工,这种反感有增无减。此时看他们熟识的样子,我想这里应该不需要我了。我于是准备立刻和佳慧道别。

“侬拨伊买点物事,隔里达中国店老方便咯,有交关冷冻个上海小吃,譬方讲春卷,馄饨,小笼馒头。就是勿是老正宗咯。”热情的主妇转向我。

我当然准备帮助佳慧购买必需的物品,不过不应该是今天。佳慧坐了一天的飞机,刚才在车上又费力与我周旋,此刻必定已精疲力尽了。我连忙开口:

“郝太太,今天她刚下飞机,一定很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星期天,我一大早就来,带她去采购。”

“是啊是啊,坐飞机老辛苦格,侬今朝早点困,明朝再去shoping。格个小伙子老体贴格!”

佳慧转过头微笑地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感激,竟然还有些不舍了。

我微微感到惊讶。也许是因为她在一万公里以外的异乡吧。毕竟,她以前是见过我的。或许,她也曾经从伟的口中听到我。在这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似乎就是她唯一的熟人了。

不过,就在片刻前,她不是还在和房东太太熟练地讲着上海话么?

在这万里之外的异乡,听到乡音,难道不应该加倍亲切么?

莫非,那一丝对我的依恋,其实是对伟的依恋?而我,在这异国他乡,便是和她深爱的伟距离最近的人了。

但这与我又有何相干?我其实是憎恶着伟的。

我对她摆摆手,转过身向汽车走去。背后传来她的声音:“小冬,谢谢啦!”

我一头钻进汽车里。

我越发地觉得佳慧其实是个可爱的女孩儿。在这遥远的异乡,对我来说,她又何尝不是距离伟最近的人呢?

我曾经发誓不再憎恶伟了。然而从今天开始,我却要面对佳慧。那本日记,难道就果真联合了命运,而发誓再不放过我么?

当我看到她,我还是会想起在清华的那个早晨,在宿舍的楼道里,我曾见到她和伟。

就在那个时刻,我蔑视她而憎恶伟。

为了这憎恶,我终于离开了清华,离开了父亲,离开了北京。有她在我面前,我又如何能够忘记这一切呢?

况且,伟最终也会到这里来和她团聚。我又如何能够若无其事地同时面对着他们呢?

我想,也许我应该离开这座城市了。

等到毕业吧。还有二十个月。我想我应该开始准备GRE考试了。二十个月以后,等我得到密大颁发的学士学位以后,我就可以到一所新的学校去了。

到哪里去呢?

洛杉矶么?那阳光明媚的加州么?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怎么会无意中想到那个地方呢?

我又开始谴责着自己了。

我难道不应该受到谴责么?

第二天。早上十点。我准时到陆敏家接佳慧去采购。

佳慧早已梳洗停当。比之昨天,她的眼神更加清澈了。

她穿了一件嫩黄色的绒衣,佩一条驼色的长裙。亭亭玉立。

她告诉我昨夜她休息得很好,这个住处很好,房东也很好。她还说,今天很早便醒来了,可能还是有点时差的。她又说,她已经把需要的东西列在纸上,到商店去的时候,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今天见到她,我还未曾开过口。

而此时,我已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了。她已经回答了我所有能够想到的问题。

也许,我原本就不需要开口。难道,我不是仅仅在完成一个职责,一个许诺么?

我于是又释然了。

我们走近丰田车,我为她拉开车门。

她微微一笑,目光闪烁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的两颊竟然绯红了。

我有些好奇。她不是很喜欢讲话的么?又有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她犹豫得讲不出口呢?

我沉默地驾驶着车子。她也沉默了,似乎很专心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她的双手在一起揉搓着,左手的拇指已经微微发红了。

我有些不忍。

我终于找到话题。我告诉她,我们先去美国超市,购买日常用品。然后再去中国店,买些吃的东西。

她立刻转过头来,连声称是,目光中流露着感激。

“陆敏说你很体贴人呢!”她补充道。

如何一夜之间就混得这么熟了?不熟怎就议论开不甚相干的我了?同是上海老乡的缘故吧。不谈相干不相干,只说这句话,明显带着奉承的口吻,有点画蛇添足了。而且,我对她的房东,实在也没多少好感。

我于是有些意兴阑珊。我又沉默了。

突然她问,这里是不是买得到力士香皂呢?

力士香皂。我记忆里母亲身上的味道。

“力士香皂?”

我重复一遍她的问题。其实,我当然听懂了。我怎会听不懂呢?她说的是“力士”,在中国生活的许多年,我也一直如此称呼着这个品牌。

“力士香皂,就是一种很好用的香皂嘛,那味道……哎,不好形容,对了,就是封面上印着娜塔利金斯基的那种香皂?”

她认认真真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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