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女人是面具一族,她们从头到脚整个身体都生活在“面具”下。譬如头发上盖着锔油膏,脸上涂着面霜,眼睛周围擦着眼影,指甲上还有一层指加油,就连个头都是高跟鞋顶起来的,可以说形象工程在女人的生活里无所不在。然而,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男人们的身体也大都生活在一层层“面具”下,原本是女人专用的簪花、唇膏等等臭美用品,反而成为他们的最爱。他们整天搽脂抹粉、香气薰天,伟大领袖毛主席教育我们应该“不爱红装爱武装”,而他们恰好相反,完全是一副“不爱武装爱红妆”的中性人德行。
唐朝之所以会出现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和那个时代高度开放的社会风气有直接关系。唐朝是个从不排外的王朝,对外来文明和文化总是持兼容并包的态度,加上当时周边异族势力的频繁交替,所以,整整290多年的时间里,民族融合的进程一直没有停止。从最初的鲜卑人、突厥人,到后来的回鹘人、沙坨人,甚至非洲黑人(即唐朝的昆仑奴),可以说“胡人”的思想、文化无时无处不在融入大唐的同时,影响和改变着这个繁荣的大帝国。盛唐时期的长安、洛阳就曾满大街是“回鹘衣裳回鹘马”。由此造就出了一个非常叛逆的帝国,譬如当时的离婚、婚外恋等现象非常普遍,就连唐明皇明抢儿媳杨玉环这样的乱伦之事都被人们认可,可想而知,男人使用唇膏是一件多么再正常不过的事。
对于男人中性化的现象,唐朝的文学作品是这样评述的:“妇人为丈夫之相,丈夫为妇人之饰”。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女人的穿着一个个都是男子的模样,男人们为了不甘示弱,也都一个个穿戴女人的服饰。星星还是那颗星星,而男人早已不是男人,女人也早已不是女人,这就是所谓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从各种记载来看,唐朝的男子平时非常热衷于使用类似于今天面霜和口红之类的面脂、口脂等化妆用品,他们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镜子前,先在自己红扑扑的小脸上来个火山盖雪,再把小嘴涂红,然后弄一朵漂亮的簪花插在头顶,最后对着镜子里的那张白骨精脸微微一笑,我好美呀。
有一个叫卫玠的美男子,他的人生信条是世上没有臭男人,只有不会打扮的笨男人。此人出身豪门,人长得要多秀气有多秀气。为了不浪费自己的美,他抛弃常人的发髻式发型,改留一头五尺的披肩长发,整天把闹市当T型台,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而且他对自己的头发非常的爱护,每天洗完澡都把头发放在金盘子里,由两个丫鬟小心翼翼给他梳头。此外,为了保养皮肤,他还自己研制了“化玉膏”(类似现在的洗面奶),每天用这个前卫的玩意儿洗脸。在当时没有美容院的情况下,他自己动手把芹菜捣成泥,敷在脸上做面膜。在一番精心护理下,他的小脸湿湿嫩嫩,光华透亮,而且没有一丝皱纹。
然而有唐一代,男人玩弄花样最多、热情最高、坚持时间最长的时尚内容不是洗面奶,而是纹身。在唐朝中后期,他们特别热衷于刺青,而且所刺的内容千奇百怪。《古今笑史》怪诞部里记录了这么个故事:“上都市肆恶少好为札青。有张干者,扎左膊曰:"生不怕京兆尹",右膊曰:"死不畏阎罗王"。又有王刀奴以钱五千召札工,于胸腹为山池亭院、草木飞走,无不毕具,细若设色。京兆尹薛元赏悉杖杀之。又高陵县捉得镂身者宋元素,札七十一处,刺左臂曰:"昔日已前家未贫,千金不异结交亲,及至恓惶觅知己,行尽关山无一人。”翻译过来就是说,家住长安的张干是当地的一大纨绔恶少,他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无赖,专门在自己的左臂上刺上“生不怕京兆尹”,右臂上刺着“死不怕阎罗王”。京兆尹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北京市市长,连市长、阎王都不放在眼里,可见此人有多狂。另一个超级狂人王力奴是个地理、生物、建筑、旅游爱好者,为此他在自己的胸部和腹部刺上了山、庭院、池榭、草木、鸟兽等等好多东西。结果,在甘露之变后文臣集团少有的强硬派人物、时任长安市市长的薛元赏狠狠用大棒打死了他们。开始我想不通薛市长下手为什么这么重,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你不是市长、阎王都不怕吗?好,阳间这边我先料理下你,然后再打发到阎王那里接着料理!而文中提到的第三个人宋元素更狂,全身上下竟刺了七十一处!人的身体表面积就算再大也大不过恐龙,要刺满这七十一次处,估计小弟弟都不能幸免。
前面提到的这几个市井恶少多半都是些低水平的混混,《古今笑史》中提到的另一个人不仅臭美得够胆,而且很有创意。原文载:“蜀市人赵高,满背镂毗沙门天王。吏欲杖其背,见天王辄止。恃此转为坊市患。李夷简擒而杖之,叱杖子打天王尽则已。经旬日,高袒衣历门叫呼,乞‘修理天王功德钱’。”四川人赵高将佛教里的天王像刺在背部。后来他触犯了法律,地方官判他打板子,可是扒下他的衣服后却不敢打了,因为当时的人十分迷信,如果打他的背那也就顺带连天王老子也一起打了。后来剑南节度使李夷简来了,一怒之下将他背上的天王像打得稀巴烂。李夷简走后,赵高这个大痞子光着膀子挨家挨户要钱,还厚颜无耻地说这是“修理功德钱”。
与这几个没文化的臭美男比起来,荆州人葛清就显得涵养有余。“荆州街男子葛清,自颈以下,通札白居易诗。段成式尝与荆客陈至呼观之,令其自解,背上亦能暗记。反手指其札处,至‘不是花中偏爱菊’,则有一人持杯临菊丛;‘黄夹缬窠寒有叶’,则指一树,树上挂缬窠,窠纹绝细。凡札三十余首,体无完肤,陈至呼为‘白舍人行诗图’。”唐代艺术成就最高的莫过于唐诗,估计葛清出身于书香门第,而且是白居易的最忠实粉丝,索性把老白的三十多首诗全部搬到自己身上来,变成三十多幅画,从颈部一直刺到小腿。他的文身远近闻名,段成式曾经和陈至把他叫来解下衣服欣赏,难能可贵的是,背上纹的每句诗在什么位置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两人反过手来指着纹的诗句,看到了“不是花中偏爱菊”,图案展现的是一个人手持酒杯立于菊丛中;两人看到“黄夹缬窠寒有叶”时,葛清指向一棵树,树上挂有一个红色鸟窝,鸟窝的图案细致入微。那天陈至算是开了眼见,赞叹不已,称这是“白舍人行诗图”。这人如果活在今天,最好到高校的人文系供职,上课连课本都不用带,脱下衣服来直接就可以开讲,而且声色并茂,连多媒体教室都省了。
看到百姓们如此臭美,皇帝们也不能落后。唐朝帝王的冕服比起前代品种和类型大大增加,一共有六种:大裘冕,衮冕,鷩冕,毳冕,絺冕和玄冕。这些冕的做工、样式以及材料搭配都非常的严格,适用于多种场合,对后代帝王的冕服产生了重大影响。这就如同七匹狼的广告,男人有七面,不同的面要配不同的衣服。这既是封建皇家威仪的体现,也是唐朝男人爱美的一个缩影。
6、史上最富有的“二爷”
在古代,人们可以一夫多妻,所以那时没有二奶,也不需要二奶。但是二爷却实实在在的存在,尤其是在男色盛行的汉朝、魏晋和南北朝,那时人们流行的不是泡妞,而是泡男!上至坐龙椅的,下至开当铺的,都无不以拥有二爷作为时尚。所以历史上最著名的几个二爷,如汉武帝的男宠韩鄢,汉哀帝的男宠董贤,几乎都出现在那个时代。在众多的二爷大腕中,邓通是非常有魅力的一个,也是最富有的一个。他的富有程度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因为他拥有一项空前绝后的生产许可证——造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