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他的美化下,我变成了整个萧国最可怜的男子,而另一个我则成为了萧国最可恨的女子。
之前出手搭救我那两次的感激之情早已在我面前化了一股白烟,被一场很识适宜的风一头冲散,连场曾经存在过的证据都没留下半分。
为了证明我确是一夜未睡,天未亮我便爬起,直想顶着一对大黑眼圈出去向世人宣告吴是非的恶行。只是脚未踏出半步就停在了半空,就像窗外冻得干枯的树枝,直愣愣的。而我的脑子已在此间转了万八千回。我声讨吴是非自然无可厚非,可是青天白日之下,总不能用本来面目去吓唬无辜人士。思前想后,还是唉声叹气退回桌前,提起盒中的另一张脸模认命的换上。
当我步出房间的一刹那,周遭传来一连串的抽气声,然后是无边的寂静,天地万物仿佛一瞬间沉寂了。本是端着托盘、抱着药材、拖着扫帚的人全都呆住了,目光有志一同的向我投来。
好吧,我承认,这确实有点奇怪,任谁都接受不了,前老板昨夜才宣布医馆易主,今儿个一早打主卧出来的人就变了样,未免快的有些让人措手不及,更何况还是男变女。
就在所有人目光汇聚的那段时间里,我已经意识到他们在想些有的没的了,因为有些伙计的眼神已经渐渐泄露了他们内心的想法。幸好,本姑娘经过一夜深思熟虑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你,又是你,木兄呢?你怎么会在木兄的房门口——你,你把木兄怎么了?”东厢房冲出一条人影,飞奔到我面前,毫不掩饰他对我的敌意。
我一撇嘴,眼也不正视他,信步绕过面前的障碍物来到院庭中央,换上一副标准的女主人面孔说道:“木掌柜不忍与你们道别,于是连夜启程,远赴边疆,打今日起这医馆就由我来掌管。大家不必紧张,平日里该做些什么,日后也同往常一样便可,只要你们做得好,我仍会同木掌柜一样诚心待你们。”
朝晨和若言忙迎上前,对我福了福身,道:“见过小姐。”
“多日不见了,朝晨、若言。”根本才一晚没见,但,谎话总是要扯得圆些。
田顺也来向我见礼。我随意说了几句,大体便是要他们去做好本职,匆匆安排完眼前事,便提了裙摆垂着头懒洋洋的往卧房踱。一夜没合眼的下场就是眼皮像被浆糊黏住一样,脑袋里也是浆糊一团。现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回去补觉。
正走着,前面的地面上冒出一团阴影,好像还是很大一团,我的院子上空什么时候悬了个东西?我抬起脸,勉强睁开那一双已经眯成细线缝的眼睛,却什么的都没看到。视线回落的时候,猛地扫到一个障碍物。兴许是哪个仆人落下的,于是抬脚踢了踢,想把那东西踢得远点。谁知那东西竟‘哼’了一声。脑袋一瞬间闪过一道灵光,这哪里是什么东西,吴是非他根本就不是东西。
“喂,你站在这做什么?难不成想找我算账。”我笃定他不会,毕竟我是木羽的未婚妻,而且这又是我的地盘,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儿找我寻仇。
阳光太烈,晃得我更加睁不开眼,只能听见他冷哼:“木兄是何时离开的,怎的我没听到半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