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的山贼都走光了,班主才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四五十岁的人哭得跟个小孩似的。
“吴是非呢?”恢复了精神的榴莲爬起来四处看了看,突然叫了起来。
她这么一喊,大家都开始环顾四下。
“阿非哥不见了!吴家姐姐也不见了!”喀泽尔也跟着叫了起来。
“他们估计是跑哪躲起来了,哎,算了,能保下一命就好,随他们去哪吧!”班主摆了摆手,示意大伙儿不要再找了。
“可,可我不就再也见不到吴家姐姐了!”喀泽尔沮丧道。
“胆小鬼,谁叫你喜欢她又不敢直说。”榴莲尖嗓门的喊着。“人都不见了,你就是想说也没处说去了。”
我呆愣楞的趴在树枝上,喀泽尔喜欢的不应该是榴莲吗,跟我什么关系啊?
不远处的喀泽尔从怀里摸了个东西出来,喃喃的说着:“我本来是想今晚和她说的,还特地买了这个簪子想要送她,昨天我还问了阿非哥吴家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簪子……可是……”喀泽尔失落的几乎要落泪。
“算了算了,这都是缘分,你们没有缘分,就不要再想了。”班主在众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摇晃着来到喀泽尔面前。
“难道,难道我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吗?”喀泽尔这个十七八的大小伙子居然将脸埋在臂弯处哭了起来。
“喀泽尔,我知道你难过,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山贼虽然走了,可随时都会回来,我们必须收拾东西立刻上路,以后不能再在草原上扎帐篷,必须沿着城镇走才安全。”班主拍了拍喀泽尔的后背,便招呼众人回去捡东西。
只有喀泽尔,忧伤的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手里的簪子,许久后才抹了抹眼泪,将簪子仔细的收好,手在胸口握成了拳,仿若宣誓,“吴家姐姐,将来我赚了大钱出了名,一定会遍布天下去找你!”
那一刻,我听着喀泽尔信誓旦旦的言辞,徒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
我一直以为在世人眼里,美丑的区别仍有如沟壑般的存在,嘴上说着不在乎的人其实心里未必不在乎,而那些嘴上什么都不说,心里确实不在乎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可偏偏,我很幸运,遇见了一个喀泽尔。在我人生近十六年的时光里,这大概是我至今所遇上的最美好的事。
喀泽尔抽着鼻子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似乎有些依依不舍,我很感激这个少年对我的心,却明白我不能给他任何回应。等了些许时候,我理顺了思绪,觉得应该收起那些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下去赶路了。一回头就看见吴是非像是在思考什么,然而却绞尽脑汁仍想不透的样子。
我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先撤,毕竟他在我后面,我总不好踩着他爬下树。
黑暗中吴是非的眼睛闪着微弱的光亮,他突然轻声问道:“你此行漠北到底为了什么?”
面对他莫名抛出的问题我微微一愣,“我吗?我是来查身世的。”
“身世?为什么是漠北?”
“因为有人告诉我,在这里我能得到答案。我由打生下来就被娘收养,对亲生父母根本毫无记忆,我很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就算那人是骗我的,我也要来试一试,不然,我怕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