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戴齐的走狗,我凭什么相信你!”妇人声嘶力竭的咒骂着我。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姑娘,我信你!”老者突然出声道。
我挑了挑嘴角,“无妨,一切自有时间来论断。”
出了小院,我又直奔柴房,孟和依旧睁着双眼直视前方,眼睛不光空洞还布满了血丝。
我将吃食放下,想宽慰他几句,却不知说什么好。
“姑娘,可否拜托一事?”孟和缓缓转过头来,久未开口的嗓音竟是如此嘶哑。
我心头一惊,忙点了点头。
“不必每日送饭与我,与其不死不活,不如让我……让我……去了……”他的话音越发的无力,我却听得心惊胆战。
“你胡说什么,好端端的一条命,才从老天爷手上抢过来,你就这么糟蹋吗?”
他嗤笑一声,“不死不活,不人不鬼,这样的人连条狗都不如,何来糟蹋呢。”
我看着孟和一脸求死状,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姐姐,想到了陈阿婆,想到了好多好多人,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我费尽心思的救你,你不搭理也就算了,可你这么对待自己,你对得起谁?”
孟和慢慢的抓起右手边的吃食置于身前默默的瞧着,突然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瞪,一个反手猛的将纸包摔在墙上,纸包里热腾腾的包子甩了出来,立刻四分五裂。
本已失去了一条胳膊的他因为用力过猛,身子跟着一歪重重摔在地上,他伏在地上,用仅存的右手狠狠地砸着地面,“一个废人,还要命做什么,还有什么用?我是个废人,废人——”他痛苦的嘶喊声仿佛利斧割过我的脑壳。“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废人,还有什么能耐替他们报仇!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我的心瞬间变得冰凉,“你既然不想活,何必出现在我面前,何必让我把你救回来。你就是个自私又自以为是的混蛋!”我抓起袖子抹了把眼泪,“你就是个胆小鬼,你要生也好,要死也罢,随你,都随你!”我捂着眼睛冲出了柴房。
我躲进了花园的树丛里不停地抽着气,眼泪仍是一股股的往外溢,任凭我擦去又出来。
我靠坐在墙角里想着孟和那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心里越发的难过。可是眼下我不能和孟和怄气,我得救他,一切还得按原计划执行。
夜半三更十分,我悄悄溜进了容何音一家三口被关押的院子,将一个人丢了进去。
“你——”睡梦中的容何音被我的动作吵醒,见一个黑影被丢了进来,当场就吓呆了。
“忘了我说过什么吗?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我冷喝道。
随后看向角落里的老者和妇人,“和摄政王作对的下场就是这样,看清楚了!”说罢,我对着躺在地上的孟和踢了一脚,那一脚不轻不重,正好落在他背上,让他整个人往前滚了几滚,恰好翻到容何音身边。
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里。
回到明珠所住的院子时已经是寅时,天还有些黑,我放轻脚步摸索着进了院子。
然而走到房门外二十余步开外的地方就听见里面有轻微的声响,我忙侧身躲进了一旁的矮丛中,很快,屋内燃起了一盏灯,两个身影纠缠着映在了窗纸上。
“要走了吗?”这娇娇弱弱的声音居然是明珠在讲话。紧接着,一个女子的身影从身后抱住了男子的身影。
“时间差不多,我也该走了,戴齐这几日寻我勤得很。”男子的身影慢慢的分开了女子的双臂,将她揽于怀中。
“那你——还会来找我吗?”一向坚强的明珠居然会这么低声下四的讨好一个男人,我简直不敢相信。
男子沉默了一晌,轻轻的挑起了女子的下颌,柔声道:“等我。”
接着两个身影又缠在了一起。
我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大声喘气,就怕会惊动里面的两人。
明珠,你怎么这么傻,什么人不好,偏偏是安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