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了攥手中的缰绳,不敢再耽搁,直奔府内。
恭亲王府好歹我也是来过几回的,很快我便找到了众人的集聚地——偏厅。
厅内灯火明亮刺眼,我绕到侧面的柱子旁,借着阴影隐匿起来,趁人不备时在窗纸上捅了个小窟窿,以此打探室内的情况。
“你说还是不说!”方正山怒气冲冲的吼叫着。
他的对面,一人半裸着上身,双手双脚俱被铁链锁着,头发披散着挡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的肌肤也是满目苍夷。
只见那人缓缓的抬了抬头,嗤笑了几声道:“说与不说不都一样,我不过是路过此地就被方公子一口咬定是同党,还抓起来严刑拷打,方公子都已认定了我有罪,我的辩解可还有效啊?”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头徒然一紧,几乎无法呼吸,那个被绑在铁索之下还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人居然是吴是非!
“一派胡言!”方正山几乎要跳了起来,“你们济愈堂素来和恭亲王府往来甚密,听说木丝羽更是和花露郡主结为姐妹,如此交好,便已可疑。何况恭亲王府一出事,你便碰巧从此经过,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与王府交好的是木家小夫妇,与我何干?”吴是非甩开了额前的落发,冷眼瞧着方正山。“你抓不到他们,便想从我口中套出点儿话来,你也不想想,整个济愈堂都是木家的,我不过是个厚颜无耻的食客,耍了点手段才当上了二掌柜,那些个家仆哪个会听命于我,木家的事又有哪一样会让我知晓?再者说来,就算木家和王府中人交好,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同党吗?不过就因为木丝羽妨碍了你霸占济愈堂,你就端了屎盆子扣在木家的头上,方公子,我怎么觉得你比那屎盆子里的东西还要恶心一万倍呢!”
“吴是非!你个信口雌黄的败类,好言好语你不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被吴是非讥讽了一番的方正山顿时恼羞成怒,面目狰狞的从一旁的火盆里执起烧的通红的烙铁,一步一印的朝着吴是非而去。
我揪着领口闭了眼睛,这么多高手,我要怎么击退他们救下吴是非,我的脑子在看到那块烙铁的时候就已经乱作了一团。
“方公子对我,似乎从来也没客气过,吴某早就不在意了。”吴是非仍不忘嘲弄方正山,“只不过你今天带了这两位来,似乎不是为了给他们展示你方公子多会折磨人吧?”
“呵——呵——”安韦役低笑两声,旋即点头道:“这位公子说的是,即便是被锁在这里也不损气质半分。如此气度如此修为很是让人佩服,如果是在别处遇见了公子,我必定是要将你收为己用的,可眼下不同,公子你既然口口声声称自己与此无关,那——我便相信你了。”
我的胸口又一顿,安韦役说他相信吴是非,难道,他要放了吴是非?
里间,安韦役又道:“只不过,你已经卷进来了,该听的不该听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通通都听了去,为了皇室的尊严,只得委屈你了吴公子。”安韦役扭头道:“安源,为吴公子备上毒酒,送他上路吧。”话里无不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