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不小心瞄到半躺在病榻上的所谓的病号,似乎正用一种不悦的眼神盯着我,我心里直嘀咕,看什么看,我又不是故意来打扰你们的。
越是被他盯着,心里就越紧张,嘴巴就越是说不出话来,“这,这是,是……”我急得轻跺了几下脚,咬了咬下唇,心一横,冲口道:“这是我用来练手的,熬了一大锅,一个人实在吃不完,只好给大家分点。”说罢几步上前将药盅放在桌案上。不过才走近,就闻得到点心的香味。那一刻,我总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我的存在,似乎真的半点用处也没有。
“可是,小姐,”若言仍是轻声道:“吴公子刚刚吃了半碗粥,恐怕……”
因着若言的一句话,心蓦地一冷。我缓缓回身,看着那药盅,举步维艰,不知是否该端走。我不想跟若言争什么,也无意与她相争,但是冷凝的气氛告诉我,在我和若言之间,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像一堵透明的石墙正在慢慢升起。我的心随着那盅粥渐渐地冷了下去。
“正好我还没吃饭。”突然开口的阿德大步跨走到桌案前,不由纷说的端起药盅兀自喝起来,他喝的很急,差点就被呛到,前前后后也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将一盅粥灌入腹内。“很好喝。”阿德放下小盅很生硬的说道。我是该谢他的,谢他替我解围,可是我此刻的心情真的很乱,勉强挤了个笑容,随口说了几句自己都记不住的话,抬脚退出屋外。
一路晃回药房,慢慢踱到药柜前静静的站立着,闻着那淡淡的药香,心,才渐渐归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小姐。”是朝晨的声音,“小姐前些日子吩咐要备的药材都备齐了。”
“是吗,我看看。”从药柜旁绕开来到朝晨面前,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药材,以指腹轻轻搓捻着。
“呀!小姐的手!”手中的药材猛的被人夺了去,“小姐手上都烫起了泡,不能碰这些药草的,万一渗入了伤口就麻烦了。小姐你等着,我这就去拿纱布给你包扎。”
麻木的盯着朝晨跑去的背影,我呆呆的抬起自己的手,果然是烫伤了,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呢,我到底在烦恼什么。用力的攥了攥手心,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或许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但是,在这段时日里,至少要让吴是非恢复五成功力,我不想欠他的,不想,永远不想!
在这之后的第十四天,我终于成功出关了。将药粉分成了十份,然后一一包进黄纸里,再仔细的塞进包袱。这药,寻常人喝了并无大碍,只觉得神清气爽,但对于内力尽失不到半年之人,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凝聚内力,修复修为。药出炉的那一刻,与内心的激动和欢欣想比,十四天的不眠不休都不值得一提了。拍了拍有些单薄的包袱,再回头深深的望了眼月下的小院,面颊上不禁泛起微微凉意。抹了把脸,我暗暗嘲笑自己,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居然还如此伤怀。抓起包袱,借着朦胧月光推开了济愈堂的后门,闪身没入幽暗的街道。
“公子。”衣着干净、长相清爽的小二端着几碟小菜来到我落座的桌前。“您的菜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