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我抱着肩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不用猜,一定是我在院子里露宿受了风寒。
“小姐,你怎么睡在这儿了?”头顶上飘来说话声。
我扬起脖颈,看清来人时不由得瑟缩了下。眼前的人分明是田顺,但我猜不准会不会是娘。
娘既然能假扮一次,当然可以假扮二三四次,我忧心着这点,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笼着衣服起身。
“那个,小姐……柴房……”
听见田顺豪不搭边的话,我也很纳闷的转过头:“什么柴房?”
田顺难为情的搔着头:“昨儿个小姐命我去搜房,可是我刚进去没一会儿就没了知觉,今早醒来的时候人却在柴房……我……我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田顺的话令我恍然大悟,原来娘是趁着这个时候将田顺调了包。而眼前的这个田顺言行举止与平常无异,可以断定是真的田顺。但这样一来,娘又去了哪里呢?
“小姐,该不会这所有的事从头到尾都是小的在梦游吧?那,那我是不是已经快没救了?”田顺见我不答话,竟以为自己得了癔症,一张脸差点皱成苦瓜。
我忙摆了摆手:“少自己吓自己了,你一定是困极了,才会不知不觉跑到柴房睡了一夜。”
“可是……”
田顺似乎还是不放心,但我也不能跟他细讲其中的究竟,只好找个借口打发他。“胡思乱想早晚会神经错乱,我啊,还是先去看看我的药圃吧,你就留在这儿继续胡猜好了。”
“唉——小姐——”
撇下田顺,我径直朝药圃的方向走去。
冬天所能种植的草药也是有限的,就好比是不怕死的人还是占少数的一样。眼前的草药不是枯黄的就是黑褐的,委实不养眼。我取来刷子和剪刀,小心翼翼的扫开草药周围的积雪,再仔细的修整着枝叶。虽然手上在咔咔咔的剪着枝叶,但是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一团。
清晨在院子里露宿的时候,我居然梦到了在山上被我杀死的黑衣人,以及宫里为仁妃办事的小太监和侍卫。他们三人目露凶光,各个举着明晃晃的刀子在我身后穷追不舍。脚下的路绵延弯曲,一望不到头,我跑的两腿发麻却仍寻不到一个藏身之处。就在我体力殆尽之时,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两个人影,我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想要跑到他们面前寻求帮助,直到跑到二人面前才发现,其中一人竟是刚刚被我逐出家门的露秋,而另一人,一身黑衣,面罩黑巾。露秋面无表情的亮出佩剑将我拦下,我只听见身后刀剑齐鸣,眼前的黑衣人目光深邃,缓缓伸手扯下面罩,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赫然是璟仁世子。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我也被自己响亮的喷嚏声惊醒,但仅仅这些也就够了。
“木姑娘。”耳边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我扶着腰起身,见来人竟是昨儿个夜里刚刚昏倒的陈阿婆。
三步并作两步跳出药圃,我忙扶着陈阿婆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阿婆,怎么不好好在屋里躺会儿呢,这么冷的天对你的腿也不好,再说昨天还晕倒了,该是多歇息的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