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
一场雪,一场悲,让我失去了往日的欢笑。
望着窗外簌簌下落的雪花,竟也不那么觉得欣喜了。
犹记得在漠北的日子里,每逢雪天我都会拉上朝晨四人奔向外面。白天白地白树白屋,那一片浩荡的白色尤显壮观,我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滚雪地,甚至是赤脚奔跑。然而来了别庄之后,我就再没有那般疯狂过。或许,这就是娘所说过的成长的代价。
病恹恹的在床上躺了半日,午后朝晨来报,说恭亲王府派了安源来请我过府一趟。我本不想去,但想到恭亲王那凛利的目光,这样一个难惹的主,姑且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不过是一去一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到底还是强撑着起身,换了衣服出门。然而朝晨始终放心不下,最后还是敲定了由若言陪我前去。
到了恭亲王府,王妃早已在前厅候着了。几句客套后,王妃向我说明了原委。
几日前为乞颜摄政王摆下的晚宴上,仁妃一事已是闹的沸沸扬扬。仁妃不但是毁了容,还对淑妃的宫人下了狠手,并一口咬定此事是淑妃一手策划的。淑妃自然不认,二人争执也有些许时日。但事情并没有渐渐平息,反倒愈演愈烈。眼见争不出结果,二人便闹到了皇上跟前。最后,皇上将事情交给皇后处置。皇后将二人传到宫中,言明只要除掉仁妃所受之毒、恢复容貌,此事便不可再提了。仁妃本是主事之人,得了如此台阶也就借势应了下来。淑妃倒也没说什么,只说一切听凭皇后处置。但太医早已诊治多日,却不曾见效。无奈之下,皇后找到了恭亲王妃,希望由恭亲王妃出面请我出诊。
要说给后宫妃子看病这事,早上十天半月我必定乐颠颠的一口应下,名利双收只有傻子才不想要。可是前些个日子宫里刚死了个宫婢小梅,此时又出现一个长相与小梅万分酷似的我,吓到人事小,被识破可就要了命了。想到这,我犹豫不决。
可如果我不答应呢?虽说皇后用的是请,但那不过是个客气的说法,其实与山头上土匪窝里的大当家说“你给我滚过来”在本质上是没区别的。倘若我真不答应,也只好提头去见了。
不去肯定是死,去了也未必见得会死,几经深思我还是决定揽下这门差事。
“王妃,我……”
“好大的架子!”恭亲王背着手从大厅外迈进屋来,甫进大门就冷着脸赏了我这么一句。
我谨慎的垂下头,微微挑起眼角打量着恭亲王的举动,只见他走到主位上,落座后就一直瞟着我。
“皇后的懿旨你都敢不从,果然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我咬了咬嘴唇,忙起身行礼。可这一福身倒好,竟然站不起来了,只好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没受过此等礼遇,一时失态,让王爷王妃见笑了。”说罢,我又鼓了鼓劲,还是站不起身,我顿觉尴尬的两颊发热。
“小姐。”若言突然来到我身旁,继而胳膊被若言扶住,借着她的拉力我就势起身。
“这位姑娘?”王妃双眉微蹙,盯着若言看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