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安穿了一袭绛紫色的衣衫站在离葛家商铺不远的巷子里,身边还站着两个黑衣人。
凉安望着葛家商铺的牌匾对身旁的黑衣人说:“上一次你们干的很漂亮,我很满意,这一次你们也要同上一次那样彻底一点儿。一丁点儿的东西都不要剩,顺道将隔壁的酒楼和药店一并给烧了。事成之后我必定付予三倍价钱。”
其中一个黑衣人拍着胸脯小声儿地说道:“你就放心吧,兄弟们已经进了葛家铺子的后院儿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您下令了!”
凉安凝视着葛家商铺的牌匾,眼中仿若是射出了一道寒光,随后她轻笑着点了头,那两个黑衣人便出动了——
半夜三更地,各家大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有一阵的敲门声:
“开门!快点开门!开门啊!”大门外的嘈杂声将李叔从睡梦中拉了回来,他赶紧穿了衣服跑了出去打开门来,只见三两男女站在门外,而他们身后有好些人都匆忙地往那头赶去,李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人说:“我们是住在你们葛家商铺对门儿的,方才突然听到一阵轰响这才惊吓地我们起来赶紧跑出去探看,谁知是你们葛家商铺起了大火,烧到了隔壁的酒楼了!我们是特地赶过来同你们说的,你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说完,这三两男女就匆忙离去了,李叔愣在原地仿佛不知道他们方才在说些什么,许久才反应过来,慌忙朝琼歌的房间跑去。他一边敲着大门一边喊着:“大少爷不好了!葛家商铺起火了!大少爷!”
李叔的喊声引来了琛凡,琛凡着急赶到从李叔的口中了解了事情之后急忙推开了房门跑进屋去摇晃着熟睡着的琼歌。琼歌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软绵绵地问了一声“怎么了”,琛凡大喊:“葛家商铺起火了!”
“什么!”
琼歌慌忙下床,套了一件衣裳就往外跑,李叔和琛凡不忘在其身后大喊着“葛家商铺失火了”,这动静之大,琼易也慌忙从房间里跑出,二话不说地就跟着琼歌去了。
琼歌离开葛家的时候还同李叔说:“李叔,你留下来管家,召集家中所有男丁前往灭火,所有女眷一律留在家中不得出门,太危险了。”
李叔答应后便将所有的男丁都给叫了起来,大伙儿一块儿朝着葛家商铺赶去。琼柔的孩子哭闹的厉害,同房外的嘈杂声一起将琼柔从床上给吵了下来,她抱着孩子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瞧见娘往自己走来,于是她便上前问道:“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姨太说:“葛家商铺起火了!”
这事儿夫人自然是知道的,这会儿正叫丹娘扶着她下床来要去葛家商铺一起救火呢!无论丹娘如何劝说她就是不听,一直在说“那商铺是同咱们葛家宅子一样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能烧毁,不能烧毁啊!”
丹娘拗不过她这才凝眉将她扶下了床,三姨太和琼柔正巧赶到,见到夫人要往外走的样子就上前阻拦。“大娘,您身体不好应当躺在床上多休息才是!大哥已经去那儿了,您就不要操心了!丹娘,快扶夫人回房去!”
“今夜谁都不能阻止我去葛家商铺!”
夫人怒喝一声,颤颤巍巍地就往台阶下走去,这时三姨太走上前去拦住了夫人,她说:“姐姐,琼柔说的不错,您身体不好还是留在家中休息吧,商铺那边琼歌和琼易已经赶过去了,你不必太过操心了。”
好说歹说地才把夫人给劝留下了,众人坐在夫人的房中陪着夫人等待琼歌和琼易的归来。
当琼歌和琼易以及葛家上下男丁都赶到现场的时候,大火还在烧着,火势很大,大火上方一团乌黑的烟正腾空而起。
在场的所有人都自发地上前救火,而当琼歌正要上前去的时候,却忽然闻得身后有女子大喊一声,随后便瞧见酒楼的老板娘上前来抓着他的衣襟边打边喊:“葛琼歌!我苦心经营十多年的酒楼就被你们商铺的一场大火给烧没了!多少坛陈年老酒都被这场大火给毁了!你可得赔我!”
琼歌常常会去这家酒楼吃饭的,曾经也带着琉璃去过几次,老板娘招呼起来都算客气,可今日的老板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葛家商铺烧起来的火突然就窜到自个儿这边来了,还把整个酒楼给烧的不成样子,她不找葛琼歌闹难道要找街上的其他人闹吗?
就在这时,一旁的酒家里又传来了一阵轰响,大团火光涌出,大伙儿都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有人在私底下说着,“这么大的轰响大概是酒坛子爆炸的声音!”
酒楼老板娘仍然抓着琼歌的衣襟边摇边闹:“这场大火害得我差点被烧伤,我的酒楼是我所有的家当!如今就这么被大火烧毁了,你得赔我!”
而此次一并遭受牵连的不止隔壁的酒楼,还有另一边的药铺。当药铺老板抱着自己的医书走到琼歌的跟前的时候,琼歌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他只是对着眼前的大火发呆,甚至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这一切。
药铺老板没有叫他赔那些珍贵的药材,而是捧着手中的医书对琼歌说:“我所能保护下来的医书就只有这么一些,其余的都毁在里面了!珍贵药材、医术书籍以及我这边被烧坏了的房屋!所有的一切你都得赔!”
琛凡在一旁听得有些不满,就说:“诶!这场火到底是怎么着起来的我们都不知道,又不是我们放的火,凭什么让我么赔啊!你们这样子不是坑人吗!”
听了琛凡的话,酒楼老板娘不干了,大喊着说:“谁知道你们葛家商铺的火是怎么起来的!总之火是从你们那儿烧过来的,殃及了我们,你么就必须得担这个责任!”
琛凡原是还想与她争辩下去,却忽闻琼歌说道:“这个损失,我葛家赔给你们!待大火扑灭以后你们便随我去葛家一起把这笔账算清楚,到时候该有的我一分都不会少你们!”说完,他便加入了救火的队伍中去了。
火势地到一定的控制之后,琼易就进入了后院进行观察。
初步了解,这场大火是从后院中的库房里烧起的,库房里的所有布匹都被烧得一点儿不剩,紧接着是珍珠库和茶叶库。小房间里的账本也烧掉了不少,不过好在账本琼歌都是有备份的。琼易在院子里初步地估算了一下而后对琼歌说:“大哥,这次咱们葛家损失惨重了。”
火被扑灭了,在外头站着观看的人就纷纷议论起来——
“唉你说,上一次咱们珠城大火是城南的沈府,这次是城北的葛家商铺,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牵连?”
“谁知道啊,总之这段时间啊,咱们珠城发生的事儿可真是多了!”
待到左右两边大火都被扑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更了,不少自发救火的人都累得不行,纷纷回去休息了,空地上瞬间便没了人烟。药铺老板抱着他的医书仔细地擦了一遍又一遍,而酒楼的老板娘则是看着被烧的不成样子的酒楼哭的凄惨。
琼歌带着家丁一并离开时对药铺老板和酒楼的老板娘说:“方才我说过了,我葛琼歌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既然这场火是从我葛家商铺烧起来的,那我就会赔偿你们相应的钱财。你们二位且随我来。”
琼歌在前头走着,琼易在后头跟着。这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呢?商铺里在傍晚就会关门,铺子里应当没有任何一个人才对,库房里也没有任何烛台与蜡烛,这样就排除了“天干物燥”一说,那么这场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呢?
琼易仍是觉得诡异,转过头去又看了看那片漆黑,不禁凝眉。
凉安将答应两兄弟的钱财交予他们之后便一直站在巷子里看着这场大火的肆意蔓延,烧上房瓦,殃及无辜。但这就是凉安所要的,他要让葛家不但失去一间店铺,失去库房里的货物,再要对两边所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
这般大的一笔赔偿,也不知葛家吃得消吃不消了。
琼歌和琼易兄弟二人出去这么久,夫人和三姨太还有琼柔就一直坐在屋里等着他们归来。好不容易他们回来了,李叔却过来同众人说:“夫人、三姨太、三小姐,两位少爷都回来了。只是……商铺被烧没了,大火还殃及了两旁的铺子,少爷带着他们来算取赔偿了……”
“没了?商铺没了?没了……”夫人睁大了眼睛坐在椅子上,她不敢相信祖祖辈辈都经营了的葛家商铺就这么被烧没了!
老爷刚走,夫人就病倒了,紧接着商铺就被人给烧了,葛家还得承担一笔极大的赔偿!
药铺老板在账房中列下了所有医书的书名,满满两大张整,还要了店铺的门面修理费和各种珍贵药材的费用之后便离去了;药铺被烧毁的范围并不是很大,与酒楼相比起来那就不足挂齿了,酒楼中最重要的还是那一坛坛酒,酒炸掉之后,火花就乱窜了,老板娘从楼上跑下来都差点被火花给溅到。
好在此次大火没有伤亡。
账房中一下子就仿若是被洗劫一空的一样,钱财所剩不多。 琼歌原是没有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夫人的,可是他不想说夫人却想知道,这不,夫人差了丹娘前来请琼歌去她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