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回答:“好多了,叫父亲担心了。”
“呵呵呵,那就好。从今日起啊,你就跟着琼歌去商铺学着做做生意,日后也好助琼歌一臂之力。”老爷说。
坐在桌前的二姨太和琼易一听这话就愣在那儿了,二姨太开口说:“老爷,这不大好吧,琉璃是一介女流,让她去做生意,这个……”
琉璃垂着眼帘静听他们谈话。
夫人听了这话不高兴了,说:“咱们葛家历代的夫人都是协助夫君经商的,我跟着老爷做生意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琉璃是咱们葛家的少夫人,跟着琼歌去学做生意那是理所应当的,怎么,你还要反对不成?”
夫人说话的时候微抬了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二姨太。这是一个正房的威严。
二姨太听了这话后,就如同纸老虎一样风一吹就倒。
之后便听老爷说着:“琼易啊,这几日在商铺里也应当学了不少了吧?了解过商铺里的一些事情后,是该出去历练历练了。今后有你大哥和你嫂子在商铺里打理着,你就出去跟着伙计们走远点儿的路送送货吧。”
“不是,爹……”
“好了,吃饭吧。”老爷说。
老爷是一家之主,葛家向来都是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既然这个决定是老爷做的,那么即便众人有什么异议都是不可能被同意的。
饭后,琉璃与琼歌并肩同行,出了院子朝大门走去,这短短的几步路琉璃只顾着自己走,也没有等等琼歌,更是没有痛琼歌说话。
这一早上的她都板着一张脸,这让琼歌看了很不舒服,于是他就拉住了琉璃手臂,使得琉璃猛的转身。他问:“你什么意思,一早上对我都是这样爱理不理的。”
琉璃也不挣扎,只是淡淡地看着琼歌,说:“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久而久之也就懒得猜了,因为这样让我很累。你总是对我温柔,又突然变成一个恶魔。”
琉璃与琼歌互相对视了许久,这才听琉璃说:“走吧,今天我要跟着你去商铺。”
饭后,琼柔也正要回房,三姨太却上前叫住了她,“琼柔,你跟我来。”
琼柔乖巧地跟在了娘亲的身后朝着娘亲的房间走去,进了房后,三姨太便板起了一张脸冲琼柔问道:“琼柔,你同我说实话,你与咱们家送大米的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琼柔睁大了眼睛看着娘亲,小心翼翼地问:“娘,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不要管我知道了什么,你只需回答我,你与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琼柔犹豫了许久这才转过身去背对着三姨太,轻轻地说:“女儿喜欢他。”
“啪——”
三姨太毫不犹豫地冲到了琼柔的跟前给了她一耳光,琼柔捂着脸颊大惊,“娘!你干什么打我!”
“你大哥喜欢上了窑子里的女人,把你爹气的半死,你倒好,喜欢上一个抗米袋的男人,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娘打你都是为了你好,娘希望你能看清楚这个事态!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与婚姻,从来就不被人所看好!琼柔,你是葛家的千金小姐,你应该和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在一起,而不是一个扛大米的穷小子!”
琼柔一听母亲这样说阑廷,就瞬间不高兴了,皱着眉头大喊:“我不!我就要和阑廷在一起!阑廷他虽然没有钱,虽然靠着抗米袋维持生计,可我就是喜欢他!他为人和善,质朴,是个适合过日子的男人!”
三姨太皱眉说:“你根本就不懂何为过日子!过日子不仅仅是每日柴米油盐酱醋茶!你跟着那个穷小子,就连每日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个问题!他甚至没办法给你买一枚好看的发簪!”
“我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琼柔喊,“只要和阑廷在一起,我什么都能接受!”
“琼柔!”三姨太握住琼柔的双肩说,“你与那个穷小子才认识多久你就想着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了!琼柔!婚姻不是儿戏,你可得想仔细了啊!即便是我答应了你,你爹也断然不会答应的!琼柔,懂事一点儿,不要叫你爹生气!”
琼柔根本就没办法把娘亲说的这些话给听进去,在她的心里,阑廷就是好的,他就是自己找寻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是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男人。“阑廷他不是穷小子!你不能这么说他!”
琼柔哭喊着跑回了房间并且将自己反锁在内,糖心在房外敲门却得不到琼柔的应答,,于是就静静地守候在房外,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琼柔大声地哭喊起来——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琼柔正坐在妆镜前伤心的哭着。
方才娘亲说的那番话还在耳畔萦绕着。若是有好的姻缘,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琼柔哭地伤心,但她也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与阑廷在一起。
只是琼柔还不确定阑廷对自己的心意,看来要赶紧问问,自己在阑廷的心中究竟是占了一个什么位置。
葛家商铺。
琼易被差遣出去送货的时候心里极是不舒服,前些日子刚与娘亲谋划好的计划又被琼歌给打破了,因此他对琼歌是怀恨在心。爹对琼歌是疼爱有加,即便琼歌先前犯下这么多的打错,爹还是转眼就原谅了他,这对自己来说很是不公。
琼易离去后,琼歌就带着琉璃在商铺里到处转转。商铺的后方是个四合院,看上去还是挺大的。
西房里放的是布匹,东房里存的是茶叶,北房里养的是珍珠。院落里全是忙活的伙计,每个人都是精神抖擞的样子。琼歌说,这都是因为咱们葛家给的工钱足,伙计们才会如此卖力,用心工作。
他说,前些年有几个人拿着足够的工钱却不好好干活,后来就被赶出去了。拿着相应的工钱就得做相应的事情,若不好好做,那必定是要丢了活儿的。
他带着琉璃进了西房,简单地介绍着:“咱们这儿的布匹,多半都是从苏州运来的。种类有许多,有罗类丝绸、绸类织物、缎类织物、绉类织物、绢类丝绸和绒类丝绸。你瞧,这个就是罗类丝绸,产自杭州,也称杭绸。”
琼歌所说的一切琉璃都记在了脑中,琼歌领着她要去东房的时候,琉璃还回眸看了一眼西房内陈列着的这么多布匹,将它们的名字又默默地念了一遍。
东房外头就晒着茶叶,琼歌便带着琉璃在外头转了转,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这一上午就全在大院子里听琼歌给自己介绍商铺里所经营的东西了,午间的时候琼歌便带着琉璃去了隔壁的酒楼里吃午饭。
琼歌是酒楼的老顾客,他平日里若是忙的时候就不会去烟悦楼,而是来这里吃几个小菜,吃完就又回去继续忙了。因此酒楼的老板娘自然是认识琼歌的,只是从未瞧见过琉璃,于是上前来招呼的时候就顺道地问:“诶?葛大爷,这位是?”
琉璃抬眸看了一眼琼歌,只见琼歌也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满眼笑意地朝老板娘说:“这是我夫人。”
这似乎是琉璃在外头第一次听琼歌说“这是我夫人”,此时此刻,琉璃的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的甜。
琼歌点了几个琉璃爱吃的菜,琉璃就轻声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我就随便点了些。”琼歌哪儿能告诉琉璃,关于琉璃的喜好他都是问琛凡的,琛凡那小子与秦芳走得近,稍稍一打听就能知道了。
虽然他说他是随便点了这些菜,可琉璃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她终于感受到,琼歌是在乎自己的,只是他看上去就是这么冷冰冰的。
回想起琼歌早些时候对自己恶言相向、拳打脚踢的模样,竟是怀疑街坊邻里那些夸琼歌的话是不是大伙儿凭空想出来的。
直至今日,她是一点儿都没瞧出来琼歌这个人有那种“温润儒雅、风度翩翩”的优点。
正吃着饭,琉璃的眼睛不经意间便瞥见了街对面的那撞楼——烟悦楼。
她忽的想起那日被那些匪徒们绑进山洞中里,有个叫樊琳的女子,那女子身上的香味就是凉安身上的味道。倘若那女子与凉安相识,那么那日在街上偶遇凉安,而凉安又指了这么一条路给自己,想必是早有预谋的!
想到此处,琉璃不禁打了个寒颤。女人心当真是这般可怕吗,只是自己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她只会隐忍,将那些苦痛往肚子里咽。
琼歌抬眸瞧见琉璃看着远方若有所思的模样,就问:“怎么不吃啊,不都是你喜欢吃的吗?”
琉璃回过神来轻轻地摇头说:“没什么。”
“多吃点儿,下午还得看一些账本。”琼歌说。
“嗯知道了。”
葛家。
琼柔被三姨太这么说了一顿后就躲在房里不出来。这葛家平日里最活泼的就是琼柔了,只是今日四处都听不见琼柔的说话声,老爷在房里倒是有些郁闷了,“琼柔这孩子今天去哪儿了?琉璃跟着琼歌去商铺了,琼柔莫不是一个人跑出去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