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还没有去看琉璃,这就去看看,爹、娘,夜里早点儿歇下吧。孩儿告辞了。”
琼歌离去,老爷就无奈的摇头。“这孩子性子怎就这般倔强。”
夫人斜视老爷,说:“还不都是你遗传的。”
“又扯到我身上!”
琼歌回到房间后,琼柔便离开了,离开时还不忘警告琼歌,不许她再欺负琉璃。琉璃这才刚吃好晚饭,于是就让秦芳过来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收拾下去了。
琉璃见了琼歌便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温柔地说:“回来啦。”正当她要替琼歌褪下外衣的时候,却被他一手甩开,嘴里冷冷地说着“走开”。
琉璃不清楚琼歌这是怎么了,今日来山洞找她的时候分明是那么担心自己的处境,可为何今晚见他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琉璃不信,便又凑上前去柔声问道:“你怎么了,发那么大的脾气。”
琼歌没有搭理他,自己褪下衣服就去沐浴了。琛凡跟在琼歌的身后从琉璃跟前走过,就连琛凡都不知道大少爷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
入夜了,琉璃见琼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便以为他睡着了。她上前替琼歌盖好了被子后转身走向了书房。秦芳伺候琉璃躺下后轻声地嘀咕着:“大少爷真是莫名其妙,白天一个人,晚上又是一个人。还死性不改,让大小姐你睡书房!”
琉璃没有说话,而是赶紧闭上眼睛睡下了。秦芳见琉璃睡着了,便闭上了嘴巴安静离去。
琉璃躺在榻上想起那日琼歌与凉安在房中做的那些事情。不睡床倒也正和她意了,那张床,她嫌它太脏。
二更天的时候,琼歌睁开了眼睛。他从方才躺下开始就没有睡着,即便是闭上眼睛也毫无睡意。
这满脑子里全是凉安和琉璃两个女人,一个是深深爱着的女人,一个是有感觉的女人,倘若要他选择其中一个留在身边,他当真会选择凉安吗?
想起平日里琉璃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新婚夜晚,自己撇下她沉沉睡去,她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安静地在自己的身边和衣躺下知道天明。
成亲第二日,父亲请出家法,是琉璃冲到了自己跟前护住了自己,抗下了最重的一记家法。
自己心中又气冲她发泄,她总是咬牙忍受,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来。受如此委屈却还能在第二日笑着在岳父岳母跟前微笑着说自己的好。
每日夜里,自己回来地再晚她都会坐在桌前等着,然后温柔地替自己更衣。
有时她会吩咐厨房做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端到面前让自己尝尝,即便自己是从来都没有尝上一口……
琼歌突然坐了起来,他有些惊讶。自己平日里分明就不去在乎她,关注她,可为什么她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自己都记在脑子里,刻在心里呢。难道自己真的是爱上她了吗。
琼歌下床点了一支蜡烛,然后往书房走去。此刻琉璃正侧着身子睡着,他轻轻地走近,将手中的蜡烛放在了书桌上的烛台上,微弱的烛光映在琉璃的脸颊上,竟是产生了一种朦胧美。
琼歌见琉璃所盖的被子有些下滑,便伸手去替她盖上。在夜里能够看这样好看的睡脸,当真是从来都没有过。
平日里与凉安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总是在白日里,所以也看不见凉安的睡脸究竟是什么样子。今夜见到琉璃的睡脸,觉得她的样子竟是这样的可爱。
只是突然瞧见琉璃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琼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琉璃皱眉的样子便小声嘀咕着说:“是什么事情让你在梦中也要这般皱眉。皱起来就不可爱了。”
五更天的时候没有秦芳叫起床,琉璃便睁开了眼睛,她已经睡的很饱了。映入眼帘的不是蒙蒙亮的天日,而是琼歌的睡脸。
琉璃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她安静的看着琼歌的睡脸,眼波流转间却又突然黯淡了下去。
你昨夜就是这样趴在桌子上看着我吗,那你又对我那般冷淡是为什么呢。
琉璃走到屋里给琼歌拿了一件外衣披上,随后唤了秦芳进房来伺候自己梳妆打扮。秦芳进来时瞧见琼歌趴在书桌上睡觉,便奇怪地问琉璃:“大小姐,大少爷怎么趴在那儿睡觉呢?”
“许是心血来潮,在那儿看了一宿的书吧。”琉璃说。
琼歌在六更天的时候醒来,他醒来时觉得脖子有些酸痛,便叫琛凡过去给他捏捏。琉璃正从柜子里将琼歌今日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变瞧见琼歌在那儿喊着脖子酸痛,于是就走过去将手里的衣服交给琛凡,且对琛凡说:“琛凡,让我来吧。”
“少夫人,这种事儿还是我们做下人的来吧。”
“只是给我夫君捏捏他酸痛的脖子与肩膀,不是什么别的事儿。我来。”
琉璃走到琼歌的身后伸手去给他按摩,琼歌也没有像昨夜那样推开或是甩开琉璃,而是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恰到好处的力度。
琉璃轻轻地问:“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半响,琼歌才回答:“没什么,就是在这儿看了一宿的书。”
“我想想也是。”琉璃说。
给他按摩了好久,可把琼歌给舒服的,直称赞琉璃的手法好,问她是怎么会这些的,琉璃便淡淡地答道:“从前我娘脊椎不好,都是我给按摩的。快些把衣服穿上吧,给父亲母亲请过安之后和大伙儿一块儿吃饭吧。”
琼歌答应了,却见琉璃迈着步子就出门儿去了。他疑惑地看着琛凡,问:“她怎么了?怎么不给我更衣?”
琛凡抛给琼歌一个白眼,什么话都没说。
“你刚刚是给了我一个白眼是吗?”他说。
琛凡没理琼歌,他觉得大少爷这个人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我在跟你说话,你非但不理我,还给我抛白眼?你是不是胆子大起来了,啊?”说着,琼歌就揪起了琛凡的耳朵拉扯着。琛凡赶忙求饶,“疼疼疼!少爷你快点放手,耳朵快要掉了!”
琼歌自然是没有放手的,而是把琛凡拽到自己的面前,说:“你刚刚白我,是几个意思?”
琛凡狰狞着说:“你放了我的耳朵我就告诉你!”
果然,琼歌放了琛凡的耳朵,琛凡捂着发红的耳朵退了好几步,嘴中发出“嘶嘶”的声音,然后嫌弃地看着琼歌,说:“大少爷你这个人真的是……”
“我这个人怎么样!”琼歌瞪起了眼睛看琛凡,还以为琛凡会贴上来说几句好话,却没想到他理直气壮起来大喊:“真的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什么?你再说一遍。”
“莫名其妙!”
“无理取闹!”
“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本少爷顶嘴了是吧,你不要你的小命了是吧!”说着说着,两人便在房内围着桌子追了起来。
琛凡一边跑一边说:“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少爷你自己想想,少夫人在你心里是不是有一席之地!那日听到少夫人不见了的时候你是不是着急地要死!是不是!是不是!”
“少爷心里明明就有少夫人的存在,却还是要欺负少夫人。可能少夫人刚嫁进咱们葛家的时候你是对她没有任何感觉,可是有一种感觉叫日久生情,现在你对少夫人有感觉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少爷,不是琛凡以下犯上,没大没小,琛凡就是觉得少爷你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就不想那么做,却还是要往死里欺负少夫人,把少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冯少爷上次来要把少夫人带走,你不是不让吗,还口口声声地说是自己的女人,我当时就知道少夫人已经住进少爷你的心里了!”
“少爷你这个人虽然聪明,却是有一点儿是能足够表明你一点儿都不聪明,并且是个木鱼脑袋!就是你已经喜欢上少夫人了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要欺负少夫人,捉弄少夫人,一受什么气就往少夫人身上撒,一点都不讲道理。”
“其实,这就是爱啊!哎呀少爷,你能不能别跑了,我都快要累死了,咱们围着这张桌子跑,跟个傻子一样……”
琼歌早就停下来了,并且还坐在桌子前喝上了茶,倒是琛凡,蠢得死的一直在琼歌的外围沿着圆形的弧度跑着,还跑得满头是汗。知道琼歌将一只脚伸出去绊倒了琛凡,这才叫琛凡停下来。
“谁跑?你在我跟前跑得我头都晕了。赶紧地,把衣服拿过来给我穿上!”
琛凡伺候琼歌穿衣服的时候,琼歌就在仔仔细细地把琛凡刚刚说的那些话都给梳理了一遍,存放在脑海里。
琉璃出去并不是去别处了,而是去了琼柔的房里。琼柔也已经起了,并且在糖心的伺候下已经梳妆完毕了,琉璃进到房里去时,琼柔便笑着唤了琉璃的名字,琉璃走上前去,说:“可都准备好了?”
“嗯,都妥当了。”
琉璃说:“那走吧,一块儿去吃饭。”
饭桌上,老爷问琉璃:“琉璃啊,昨日受了惊吓,今日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