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呀,琼柔,你还真是好福气啊!”琉璃高兴地说道。三姨太在一旁轻轻地笑着说:“琼柔是在当日笛江娶二房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又怀上的,因此宋家人可高兴了呢!”说道此处是,三姨太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高兴与自豪。
闻得三姨太和琼柔来了,沈父便匆忙出去迎客。家里好久没有来客人了,可把沈父给乐呵的,幼姐扶着沈父走到众人的面前微笑着说:“府里有喜事儿,老爷自然也高兴了。”
幼姐从前是伺候沈母的,沈母不幸葬身火海之后,幼姐就一直跟着沈父在他身边尽心伺候着。此刻,琉璃不禁在她与爹爹身上多留意了一会儿。
琼柔和三姨太被请去了正厅喝茶,琼柔瞧见秦芳和琛凡都不在,便问:“听闻两日后就是琛凡和秦芳的大喜日子了,今日怎不见他们二人了?”
琉璃开口说道:“这两日府里不需要他们的帮忙,我便叫琛凡带着秦芳出去逛逛了。”
“也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诶?琉璃,你与我大哥何时再……”琼柔也不把话说的太满,只要大伙儿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便是了。听琼柔说起这个,沈父和三姨太也都笑开了怀,而琉璃却略显尴尬地低下了头,因为她也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琼歌走上前来搂住琉璃的肩膀说:“放心吧,就快了。”
琉璃留了琼柔和三姨太在府上吃饭,吃完饭后琼歌就与沈父还有三姨太坐在正厅里聊起了天儿,而琉璃则是带着琼柔去了院子里漫步着。
“笛江娶了二房,这后来的日子你过得可还舒适?”琉璃问。
琼柔冲着琉璃轻轻一笑,随后略显轻松地说道:“王钰嬅刚嫁过来的时候是挺目中无人的样子,但是因为我怀着孕,她也不敢对我做些什么,而笛江又不能与我同房,只好每日都去她房里陪着她。有笛江这般宠爱着,她的臭脾气也便收敛了一些。”
“眼下的日子过的倒也舒适,只是不知以后的日子会如何,也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着琼柔表面上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可琉璃清楚,她的心里不知道装了多少事儿呢。夜里秋风送爽,琉璃突然停下了脚步挽起了袖子对琼柔说:“琼柔,你瞧。”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好看的镯子,这是当年琉璃初嫁到葛家后与琼柔初次见面时琼柔相赠的见面礼。“没想到你还戴着。”琼柔微笑着说。随后她也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手腕上也同样戴着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我也还戴着。”
有些东西变了,有些东西却没有变。从琉璃嫁到葛家起就与琼柔一见如故,许是因为家中只有琼柔一个姑娘,亦或是琼柔在江南呆过两年,或者是琼柔从前并未接触过其他的女子,总之二人一见如故,往后的日子相处起来也如同亲姐妹一般。
细数这些年所发生的一切,琉璃只觉得此生能够得琼柔这么一个好姐妹,足矣!
这日是琛凡和秦芳成亲的大喜日子,昨夜琉璃特地嘱咐秦芳好好休息,今日比往日晚起一点儿没关系,而琉璃却是一大早就起床了。她自个儿洗漱穿衣,待她走到院子里要去叫琼歌起床的时候,却闻得了大门外传来了一阵叩门声。
琉璃走上前去开了门,一边儿开一边儿嘀咕着:“大清早的会是谁啊……”
大门一打开,只见锦瑟和梓心正站在外头呢,琉璃惊讶地看着她,说道:“锦瑟?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随后她又往外探着脑袋,又问:“韶华呢?没有陪着你一块儿来?”
“梓心说她与秦芳好歹是同一年进咱们沈府的,如今秦芳要出嫁,她想过来亲自为秦芳梳妆打扮一番,我便也来了,想着说有什么事儿是我可以帮上忙的,这就来了。韶华原说要陪着我一块儿来的,但我让他留在府里等父亲和母亲都准备好了带他们一块儿过来。”
锦瑟站在门口微微地笑着,琉璃只觉得暖心,于是匆忙将二人迎了进来。“秦芳还在休息,梓心你可以先去给她打来洗澡水,一会儿伺候她沐浴更衣。”琉璃说。
琉璃牵着锦瑟走到了院子里,她眼含笑意对锦瑟说:“韶华倒也放心放你一人过来。”锦瑟只嘻嘻一笑。
这时,前方走廊那头琼歌从房里走了出来,他站在走廊上伸了个懒腰后瞧见了琉璃和锦瑟姐妹二人,于是就笑着朝她们租来。锦瑟也瞧见了她,便轻轻地问琉璃:“姐姐,你与姐夫之间发展的如何了?”
瞧锦瑟一脸坏笑的模样,琉璃也红了脸颊,轻轻地说:“什么如何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瞧你这样子我才不信!快告诉我呀,你瞧人都快走近了!”锦瑟用手肘推弄着琉璃撒娇道。眼见着琼歌争吵自己走来,而锦瑟却不依不挠的,无奈之下只好这样同她说:“他只是说快了,但没有说什么时候。我想,他定是打算再葛家东山再起的时候再……”
话正说到此处,琼歌就已经走到自个儿的面前了,琉璃瞧见琼歌就不再往下说,而锦瑟也微笑着同琼歌打了一声招呼:“姐夫,早啊。”
“早。你们姐妹俩方才在聊些什么呢?”琼歌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琉璃显得有些心虚地说道,而琼歌也并未追问下去。
秦芳被梓心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琉璃河锦瑟推门进去的时候都差点儿认不出这是秦芳了。“瞧瞧,咱们秦芳只要稍微打扮打扮也能算得上是咱们珠城的大美人儿呢!”锦瑟称赞道。
秦芳羞红了脸说:“二小姐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城西沈府喜气洋洋,而城北葛家却是冷冷清清。这日清晨潇潇打了洗脸水进了凉安的房间,见凉安还在睡,便将手里的脸盆放在了桌上,随后走到了床边儿轻声唤着:“凉安姑娘,凉安姑娘该起床了。”
瞧着凉安仍然睡着,潇潇便想着既然她还要睡,那就让她再睡一会儿吧。潇潇又将盖在凉安身上的被子给整理之后才退出房去想着去厨房给凉安做早饭。
当潇潇端着熬好的粥进了凉安房间的时候,凉安依旧在睡,她将粥放在桌上后又去喊了凉安,只是凉安依旧没有反应。潇潇以为凉安仍是睡着,便不再打扰她,回眸看了一眼那碗粥,只好先端出去了。
潇潇在柴房外将凉安换洗的衣服给洗了之后再晾好,此刻已经是中午了,紧接着她便去厨房做午饭。待到她端着午饭去凉安房里的时候凉安仍然睡着,这时候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睡了一大早上了还在睡,莫不是除了什么问题?
潇潇放下手中的饭菜后走到了凉安的窗前,她唤了几声凉安的名字后得不到回应,便伸手去摇晃她,凉安的身体冰凉,这使潇潇觉得害怕起来。她再伸出手去试探凉安的气息,这鼻孔里哪有什么气!
“啊——”潇潇惊慌失措地尖叫着跑了出去,葛家大院里没有一个人,她觉得害怕,于是上街拉了一个大夫回来,一路上她同大夫说了凉安的情况,那大夫说:“照你这么说,恐怕已经是死了。”
潇潇不敢相信,硬是带着大夫回了葛家之后听大夫再说凉安已经死了的消息这才相信了。送走了大夫之后潇潇回到了凉安的房里,看着凉安闭着眼睛安详的模样,潇潇只觉得老天造化弄人,好好的人怎就说走就走呢?
凉安是在睡梦中离开这个世界的,她没有留下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就这般安静地躺在床上。潇潇不知道凉安究竟是如何迎接死亡的,但是她知道,凉安在去的时候没有半点儿的痛苦。
今日是沈府大喜的日子,凉安离世的消息断然不能告诉他们,若是冲了喜气就不好了。如此一来,潇潇就只能守着凉安的身体,过两日再去告诉沈府的人了。
只是潇潇也害怕,之后的两日里也都不敢靠近凉安所住的房间。谁愿意同一个死人呆在一块儿呢。
沈府的喜气也已经过了,潇潇在葛家准备了一会儿后便只身前往了沈府。
白日里沈琉璃和葛琼歌都不在府中,他们各自在城南和城西的铺子里做生意,幼姐给潇潇开了门后听潇潇讲了凉安的事情便叫潇潇先进府来坐着,而后同她说:“午饭的时候我们小姐和葛少爷都会回来,你且在府中稍等片刻。”
午饭的时候琼歌先回来了,潇潇见了琼歌就立马上前去将凉安的事情告诉了琼歌,琼歌得知这件事情后很是吃惊,却又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不一会儿的功夫琉璃也坐着马车回来了,琼歌便过去将凉安的事情告诉了琉璃。
经过和琉璃商量过后,他们决定起身前往葛家老宅,把凉安的丧事给办了。
琉璃明白凉安这一生为情所困,所以她希望能够由琼歌将凉安的丧事给办好。他们打听了好多人之后才找到凉安儿子的墓地,于是琉璃就决定将凉安安葬在她儿子的旁边,这也是琼歌第一次来他们儿子的墓地看他。
一大一小两个墓地,一个墓碑上刻着简单的“凉安之墓”,而另一个墓碑上却没有刻字。看着这个空白的墓碑,琉璃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她便同琼歌说:
“琼歌,这好歹也是你的儿子,这孩子可怜,不如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再记入族谱如何?琼歌,你明白的,这孩子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