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知道吧,你知道外头的人都是怎么说的吗?他们都说小姐你是福星,今日你嫁进宋家,少夫人就被诊出怀孕了,这可是喜上加喜的大事儿啊!你若是这会儿出去闹,只会惹祸上身啊!听冬儿一句话,好好的在这儿坐着,少爷是个明事理的人,自然知道规矩,小姐只等着少爷来就是了。”
冬儿说了一大堆,钰嬅只听懂了她让自己在房里等笛江,其余的什么都没懂。她看着冬儿许久,无奈只好听她的话在房里呆着。
冬儿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宾客散去之后笛江果真来了新房。琼柔怀孕,二人不能同房,想必往后的这数月笛江都要同钰嬅一块儿了。
因琼柔怀孕而高兴的笛江后来又喝了好多酒,他进新房的时候是醉醺醺地,走路都摇摇晃晃。冬儿欲扶他,他却笑着说“不用”,然后将冬儿拦在了门外合上了房门。
笛江拿着两杯酒朝钰嬅走去的时候钰嬅的心里是“噗通”、“噗通”地如小鹿乱撞。笛江用嘴巴叼起了钰嬅头上的红盖头,钰嬅娇滴滴地抬眸看向了笛江,却只见笛江递上了手里的一杯酒说:“来!交杯酒!”
两人草率地喝了交杯酒之后,笛江就猴儿急地扑到了钰嬅,红帘落下——
沈府。
这夜,琉璃和锦瑟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月,秦芳和梓心站在他们左右为她们轻摇着小扇。宋笛江娶二房的事儿琉璃是知道的,此时此刻她也能理解琼柔心里的感受。
就在这时,锦瑟忽然问道:“姐姐,夫君娶二房,那妻子是什么感受?”
琉璃回头看了一眼锦瑟后轻轻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她说:“胸闷,苦涩,失落。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男人为什么都喜欢娶二房。那既然妻子会觉得这般难受又为什么不去阻止夫君娶二房呢?”锦瑟又问道。
“锦瑟,许多事情并不是撒撒娇或是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你没碰到过自然不懂,但姐姐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懂这样的事儿,因为姐姐希望你能和韶华好好地过日子。”若要尝得这种滋味就必须忍痛割爱,分一半的爱与另一个女人共享。
想必琼柔此刻的心情也是那样的无助吧……
树上的知了是越来越多了,白日里就一只叫个不停惹人烦心,夜里就越发的猖狂,琉璃同秦芳说:“秦芳,你去找几个人来把树上的知了给粘了,夜里总是扰人清梦,不得安宁。”
“好,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秦芳就带着三两家丁前来粘知了了,锦瑟站在一旁看着,忽然同琉璃说道:“姐姐可还记得咱们姐妹俩从前的事儿?就像是现在这样的夏季,我们总是爬上树去抓着知了玩儿。”
“我岂会不记得?那时候你最顽皮了,抓着了知了就要往嘴里送呢!”琉璃嬉笑着说道。
“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姐姐还要拿出来取笑我!”
琉璃捂着嘴巴轻轻地笑了声,后说道:“还真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一转眼你都已经嫁人做妇了,当真是要感慨岁月的流逝了……”
“不过咱们都还年轻,往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姐姐要同我一块儿走下去才是。”锦瑟笑起来的模样在琉璃的而严重仍然像个孩子,不论她是否嫁人做妇,她永远都是自己眼中的小妹妹,一个懂事了的妹妹。
这一夜没有了蝉鸣,大伙儿都睡的极好,第二日一早锦瑟还跑去同琉璃说自个儿做了个美梦呢。
今儿是韶华接锦瑟回家的日子,锦瑟在沈府也陪了琉璃两日了,也不能总这么陪着吧,人家小两口还要过日子呢。琉璃在锦瑟的房里帮她整理着要带回去的东西,下人在房外敲门儿说是小姑爷来了,琉璃便送了锦瑟出去。
站在沈府门口的时候锦瑟握着琉璃的手恋恋不舍地说,“姐姐,以后可要小心点了,不要再受伤了,知道吗?还有啊,要是你和爹爹想我了,可以来冯府坐坐啊,我也会时常回来看你们。”
琉璃望着她轻轻一笑,言:
“哪有出嫁了的新娘子常往娘家跑的道理,知道的以为你是来探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冯府受了欺负要跑回娘家哭诉呢。姐姐答应你,若是我和爹爹想你了,就去冯府看你,好吗?快回去吧,这炎炎夏日韶华来接你,瞧把韶华给热的,快上车吧,姐姐就送你到这儿了。”
沈父站在台阶上看着两姐妹难分难舍的模样心里也很是欣慰,父女二人目送着锦瑟和韶华离去后,便转身回了府里。琉璃走了几步便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什么,沈父见她如此,就叹了一口气,说:“爹知道,你想去葛家嘛,行,反正你身上的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琉璃没想到爹爹如此就答应了,正说了一句“谢谢爹”,便听见爹爹又说道:“不过你得坐马车过去,免得再出了什么岔子叫大伙儿担心。”
原以为爹爹是因为葛家败落了才不准自己过去的,却没想到只是因为自己受伤了担心自己再受到伤害才禁足了自己。琉璃感激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父冲她笑了笑后便朝自个儿房间走去了。
琉璃吩咐了下人去给自己备马车后便带着秦芳回了自个儿房间,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秦芳给自己梳妆打扮,心里很是高兴,于是就笑着说道:“秦芳,想琛凡了吧?”
秦芳羞了脸,道:“不想,前几日才见过……”
“瞧瞧,想就想了,这事儿有什么可害羞的,你又不是锦瑟,说嫁人都会害羞。”琉璃说。她伸手在首饰盒里挑了一枚簪子递给秦芳,说:“一会儿你给自己也重新梳妆打扮一番,这枚簪子送给你,一会儿戴上,让琛凡好好瞧瞧。”
秦芳犹豫着接过了琉璃手里的簪子而后说了一声“谢谢”,琉璃从镜子里看着秦芳,嘴角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二人同前两日一样带了一些银两在身上,她们坐在马车里,彼此的心情都是紧张的。琉璃说:“不知琼歌今日肯不肯见我。”
“那****同琛凡说了这么多,想必琛凡已经同少爷说了,小姐放心,一切都过去了。”秦芳说。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在了葛家门口。
琉璃的心情异常忐忑,她站在门口迟迟不敢敲门,生怕一会儿得到的结果和那日一样不招人待见。秦芳看了琉璃一眼后上前去敲响了葛家的大门,就如同敲响了琉璃的心门一样。
不一会儿出来开门的人却让琉璃和秦芳都吓了一跳——
“凉安?你怎么会在这儿!”琉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爆发出来,因为在琉璃的心里以为,凉安既然在葛家,那就说明琼歌与凉安之间又有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凉安见到琉璃倒不是很惊讶,她转身望了府内一眼,瞧见请来整修葛家的人并没有偷懒,便转身同琉璃说:“你还不知道吧?葛琼歌已经将这葛家老宅卖给我了,今后这里就是我家,你说我不在这儿,我该在哪儿呢?”
秦芳在一旁瞧不惯凉安嚣张的模样,便冷哼一声说:“当然是烟悦楼了。”
凉安不想同秦芳计较,便没有搭理她,琉璃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开口问:“琼歌现在在哪儿。”
“葛琼歌?不知道,自打他来烟悦楼同我做交易之后我便没有看见他。”
琉璃不想再跟凉安耗下去,于是转身就拉着秦芳往大街上走。秦芳急忙问:“小姐,咱们去哪儿?”
“自然是去寻琼歌了。”
琉璃同秦芳一块儿在大街上寻找着,却都没有寻得琼歌,琛凡总是同琼歌在一块儿,若是寻不到琼歌,那就自然寻不到琛凡的。
他们在街上抓住许多人问有没有看到葛家少爷葛琼歌,他们都一致回答“没看到”,琉璃心急如焚,炎炎夏日竟是让她觉得快要晕厥过去了。
秦芳觉得今日怕是找不到琼歌和琛凡两人了,于是就急忙扶住了琉璃往身后一路跟随的马车上走去。就在琉璃要上马车的时候却一把抓住了秦芳,问:“去哪儿……”
“炎炎夏日,小姐你若再这样寻找下去只会中暑晕厥,你身体才刚好,万万不可再遭罪了,咱们先回府,再找个时间出来寻找如何?”
琉璃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什么都听不太清楚,秦芳便将她扶上了马车。在马车里呆了一会儿后琉璃便觉得自己好多了,此刻的马车已经往沈府驶去了,琉璃闭着眼睛想了许多东西,忽的冒出了这么一句:“去葛家。”
车夫听了琉璃说的驾着马车去了葛家,秦芳疑惑便问琉璃:“小姐,少爷已经把葛家卖给凉安了,咱们还去葛家干什么?”
“既然凉安可以从琼歌的手中买了葛家,那咱们自然也可以从凉安的手中将葛家买下。”琉璃轻声说道。她汗流浃背,热的说话声都小了。
秦芳一听琉璃要把葛家给买下来顿时就急了,“小姐,买下葛家老宅那可是一笔大钱,这件事情你不打算跟老爷商量一下吗?你若是擅自主张,被老爷知道了恐怕……”
“自然要去告诉爹爹的,所以一会儿待我与凉安将价钱谈下来之后,你就回去告诉爹爹,我想爹爹一定会同意的,到时候你就带着银子来,咱们就把葛家买下来。好歹从前我也是葛家的媳妇儿,葛家的老宅是祖上留下来的,万万不可落入他人手中,等我们寻到琼歌之后就把老宅还给他。”琉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