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似懂非懂地点了头,一边儿想着琛凡和琼歌会在哪儿,一边儿给琉璃摇着小扇。
此时此刻的琼歌究竟在哪儿呢?
“大!大!大啊!啧,怎么又是小。”
琛凡一脸忧愁的站在琼歌的身边儿,少爷都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离开这里了,夜里赌场一关门儿,他就坐在赌场外头等着第二天赌场开门儿,什么也不敢,就拿着那些卖了老宅子的银两在这里滥赌。
琛凡也不止一次劝他不要再赌下去,可他就是不听,刚赌的时候赢了不少银子,可是后来就一直输着,身上五千两银子在两天之间就只剩下三百两了,琛凡很是担心琼歌,可琼歌根本就不听他劝。
眼看着这么下去可就要把身上的银子给输光了,琛凡实在是忍不下去,抓着琼歌就往外拉,嘴里还喊着:“少爷!别再赌了!再赌就身无分文了!”
“你不要管我!”琼歌一把将琛凡给推开来,继续钻回了人群中去,“总压大,它就是不大!那我就压小!全部压小!”
“确定压小?全部压小?”
“确定压小!全部压小!”琼歌说。
“好!”
“小!小!小!”琼歌睁大了眼睛喊道,“怎么是大啊!”
“废话少说,银子全归我们了!”赢了的人说。
这下可好,琼歌身上仅剩的银子都被他输完了,也就是说,原本他有五千两白银,但是现在是一文钱都没有了!琛凡已经快被急死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琼歌不死心,依旧想要赌一把,可当他正要喊说赌大赌小的时候,突然赌场老板从楼上下来了,他看见了琼歌便说:“哎呀!葛少爷!我在楼上可关注了你好久了,怎么,这两日玩的还开心吗?”
琼歌立马搞定地说道:“高兴高兴!只不过我身上没钱了,可我还想翻本,你能不能借我点儿银子?”
“借钱?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葛少爷,据我所知,葛家已经不再是你们家的东西了,你身上这身衣裳也值不了几文钱,我想知道你还有什么东西可做抵押的,或者在我借给你钱之后你拿什么东西来还?”赌场老板面带笑容地说道。
琼歌伸手摸了摸自己,这浑身上下确实没有一点儿东西是值钱的,只剩下了腰间的五枚铜板。
此刻,闻得赌场老板再说:
“如今你只剩下这五枚铜板,不如放着自个儿买些东西吃吃,免得赌输了钱还把自个儿饿死了。葛少爷在我们赌场仅用了两日便输了五千两银子,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儿,但是对少爷你来说,却不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情。葛少爷还是早些离去吧,可别等到我们派了人逐你出门儿了。”
赌场老板这是摆明儿了不让琼歌再赌了,因为琼歌身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再当赌注了的。当他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赌场老板却已经差了人将他赶出去了。
站在赌场外头,琼歌尽显落魄,琛凡身上还有一些银两,但他不敢给琼歌,万一琼歌拿了银两还要进去赌那可如何是好!
琼歌在赌场外有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弃了继续赌的念头,他往大街上走,落魄的模样一改往日的英俊潇洒。
琛凡走上前去担心地说道:“少爷,您要去哪儿?”
“什么都没了,仅剩了这么五枚铜板儿,若不再去弄点儿吃的,那可真是要连命都没了!”
当下身上还剩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点儿钱能不能填饱肚子。
琛凡陪着琼歌去了小酒楼里,那家酒楼的掌柜瞧见琼歌一脸狼狈的模样便嫌弃地上前说道:“葛琼歌?你还来做什么?我这儿可不会再留你了!”
琼歌突然斜了眼睛看那个老板,琛凡一看大事不好便匆忙阻止了琼歌,让他找个位置坐下,随后拉着掌柜的走到了一旁掏出了自个儿袖子里的银两说:“要些酒和一些菜。”随后他便去了琼歌的身边。
此时此刻琼歌已不再是从前的葛家大少爷,琛凡便不客气地坐在了琼歌的对面儿,但是主仆情分却还在,此刻琛凡还是琼歌身边的小跟屁虫。
“少爷,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方才叫了掌柜的给我们弄点好吃好喝的来,一会儿就能吃到了。”琛凡说道。
一听到“碎银子”三个字,琼歌的眼睛就“噌噌”发亮,他看向了琛凡,而琛凡此刻却是提高警惕的一脸严肃。“唉,那是你的银子,我怎么好意思吃你的呢?”
琛凡一看琼歌并不是想要这些银子,于是就松了口气儿,说道:“少爷,我们进赌场之前不是说好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咱们要小赌的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当时咱们不是赢了好多银子吗!”琼歌说。
“那你就应该见好就收,而不是一直沦陷下去!”琛凡对这件事情意见很大,但鉴于琼歌是少爷,又不能责骂他,也只好这么说他两句。
琼歌大概也是知道自己错了,也就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小二便端上了做好的菜肴。菜不多,但是对于现状来说已经算好的了,甚至还有些奢侈了。
琉璃和秦芳坐着马车回到了葛家,她们再一次敲响了葛家的大门儿,不一会儿的功夫凉安便出来开门儿了。
“怎么又是你们?”凉安摇着小扇上下打量着琉璃和秦芳,说道,“在大街上找不到葛琼歌所以回来找我了?我想我已经和你们说的很清楚了,葛琼歌不在我……”
“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琉璃说。
这话倒是让凉安起了兴趣,她轻摇小扇歪了脑袋看着琉璃,说道:“谈生意?我凉安可从来不做任何生意的,你要来同我谈什么生意?”凉安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她不知琉璃究竟要同自己做什么生意。
此刻琉璃说:“天气炎热,你就不打算请我进去坐一坐吗?”两人这样客气地说话,这也算是第二次了,第一次便是那日约她去茶楼说话的时候。
凉安露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同琉璃说:“请把。”
秦芳扶着琉璃进了葛家大门,这熟悉的感觉从脚底蔓延至全身。院子里有不好粗汉正顶着烈日在整修葛家,琉璃跟着凉安进正厅的时候还曾回眸望了一眼身后的那些粗汉,不禁沉了眸子。
凉安带着琉璃来到了正厅里,微笑着对琉璃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后说道:“我这儿还没有可以招待人的丫头,那就委屈沈小姐了。”
“你不必同我这般客气,我来你这儿并不是来讨水喝的,就如我方才所说的,我是来同你谈生意的。”琉璃的嘴角微微上扬,即便是炎热的天气使得她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来也依旧坏不了她的优雅,秦芳在一旁摇着扇子,自个儿也是热的不行的。
“我不懂你说的生意是指什么,不如就开门见山直说了吧。”凉安掏出了手帕一边儿擦拭着自个儿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儿举着轻罗小扇给自己扇着风说道。
“我要买下葛家老宅,不论如何,你都得卖给我。”
琉璃的坚定让凉安觉得奇怪又好笑,她同琉璃说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会把这老宅卖给你呢?”
“旁人你一定不会卖,但是我,你一定会卖。你不光可以在我这儿狠狠地捞一笔,而且还能卖个更大的宅子,何乐而不为呢?”琉璃说。
凉安盯着琉璃看了许久。琉璃说的对,葛家老宅虽然大,却没有府邸大,葛家老宅虽然气派,却始终没有府邸气派,况且买下这座老宅的钱财也不是自己的,若是以六千两白银将葛家老宅卖给沈琉璃,也算是净赚了六千两白银!
瞧着凉安淡笑的模样,琉璃觉得这事儿一定能成,却不知凉安开口说:“我为什么要卖给你?这一大笔钱财我大可以不赚。”
琉璃却轻笑,说道:“你虽然恨透了琼歌,却花了银子从琼歌手中买下了葛家老宅,因此琼歌身上就有不少的钱财,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不久之后就会发家致富,你恨他,想害他,却始终不忍心,仍然要帮他。葛家老宅对你来说是一点儿用都没有的,你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大的宅子。”
“我原以为你真的聪明,却不想你是这般愚蠢。他在商场上已经失去了信任,没有人会跟他做生意,就连他之前干活儿的小酒楼都瞧不起他,即便琼歌拥有不少的银子那又如何?那照样寸步难行!”凉安换了一个姿势坐着,仿佛这样坐着会很舒服一样。
琉璃盯着凉安看了许久,凝眉说道:“你买了他葛家的宅子是为了让他居无定所,你给了他钱财却使得他寸步难行,你究竟有多恨他,竟要把他往死路里逼!”
“沈琉璃,你我之间的恩怨已经翻篇了,如今这些事情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就不要再蹚这摊浑水了,安心的做你的沈府大小姐去吧。我这儿还有好些事情要忙,你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凉安起身摇着扇子就要往另一条走廊走去,琉璃凝眉说道:
“你早就为自己的委屈报了仇,甚至用了两个长辈的性命去抵你儿子的性命。你儿子并非冤死,你如此做实在是没有道理,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正如你说的,我与你之间的事情都已经翻篇儿了,为什么你咬着琼歌就是不肯放呢?”
“凉安,你并不糊涂,这家老宅子对你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这些你自己是知道的,不必我说。已经有人失去了性命,你为何还要逼琼歌走绝路呢?卖宅子的事儿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在沈府等你。秦芳,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