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我方才写了封信,你帮我送去梨园顾先生那里,恩,莫要惊动了爹娘……”阮阮小心翼翼将信递给云朵,帮她塞到了衣袖里面,又再三叮嘱过后便让云朵去了。这边,云朵揣着阮阮的信悄悄溜出了周府,看见街上的萧条之景云朵忆起近日府中姨娘都在说的江北城中近日大乱,千万小心些。想到这里,云朵不禁咽了咽口水,将衣服拢了拢,雇了辆马车便向着梨园去了。
……
暮色将至,便见周府后门停了两三辆看起来不大起眼的黑色小车,只是细细看来这车子外形模样虽然低调,却让人无法忽略其内部构造的精致,原本黑色的皮质座椅上还铺着一层带有黑灰条纹的绒毛毯,这布置也定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阮阮看着车子停至门口,便愈发慌了起来。下午时分她曾让云朵替她去梨园送信,可直到现在,她也未曾归来。眼看着就要启程,可这云朵还未回来,思前想后急的阮阮跳脚,心道怕是要出事。
这边阮阮急的原地乱转,还未想出个法子去寻了云朵回来,那边周父眼看夜色渐沉,也暗道是时候送阮阮离开了。“老周啊,阮阮的行装可都送走了?”周父正襟危坐在书房那红木雕纹的太师椅之上,戴了一副金丝框的椭圆眼镜,又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似乎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般。“是,老爷。小姐行李已于昨日差人送去了驿馆,只是小的不懂,为何要先将行李送至宗氏镖局呢?”老管家是当真不明白自个儿主子的心思了,他知晓此时周父铁了心将阮阮送走是为了保护小姐,也明白城中巨变,周府亦是岌岌可危。但却不懂为何周父要将小姐的行李托送给宗氏的镖局,让他们先行送离呢?
周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管家,周管家自幼时便跟在自己身边,对他而言已是亲兄弟一般,自然最为信任。只是这盘局越下越大,甚至已经超出自己预想之中,并非自己能够掌控的了,如今这事儿,只能是越少人知晓越好。这周府怕是保不住了,但愿女儿余生还能喜乐平安。“哎……莫要说了,小姐现在何处?去差人请她过来,我有话交代。”
“小姐正在桃林,我这就差人请小姐过来。”老管家说完便弓着已有些佝偻的背下去了。今晚月色正浓,映着皎洁的月色,周父看到老管家略微有些佝偻的背满心酸楚却又无能为力,忽的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手掌握拳砸向那红木方桌,“老周呐老周,你可定要好生活着,莫要辜负我一片苦心了。”
阮阮听得父亲有话交代,匆忙从桃林间跑了出来,“周叔,你可知父亲他……要说什么?”不知为何,今晚上她异常的心烦意乱,看着周府下人进进出出的收拾东西,看见娘亲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实在难过的紧,偏生云朵送信还未回来。她一时心烦便绕着院子胡乱逛逛,怎知一不留神就走到了这片桃林之中。
那是父亲曾为讨她欢喜便差人从各地寻了优质桃树幼苗悉心栽种而来,曾经她还在此处为了这些枯萎凋零的花瓣而难过,是宗越哥哥突然跑来才打断了她本欲葬花的心思。思及于此,她忽的想起宗越似乎也很久未曾来过周府了。这也实在不合常理,莫要说周家同宗家本就为世交,关系亲密的常在一起走动,就单说宗越,也是每隔两三天就定要过来串门的。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