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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印度墨白月光 李嘉欣 周慧敏

亦舒言情小说《印度墨》,男一号陈裕进有点像她的侄子倪震。此书的重点在女主角刘印子身上,她是个18岁的美少女,一半葡萄牙血统,父母离异,跟着妈妈、妹妹生活,浓眉长睫,高鼻子尖下巴,上唇形状像丘比特的弓,皮肤雪白,目似寒星,神情稍带忧郁。因为美,唱歌、拍广告、拍电影。她虽然喜欢陈裕进这位英俊儒雅的男孩,不过她选择跟中年富商在一起。现实世界并没有那么多爱情,金钱带来的安全感也许更强。

亦舒这类言情小说毕竟有香港那样的环境做底,不像琼瑶那样你侬我侬脱离现实,把白开水一样纯情的风格延续到任何时空不受局限。在香港这样薄情的城市里挣扎言爱近乎于奢侈,亦舒的小说里,主人公多的是骨子里的现实和苍凉,倒更像世情小说。

女主角很大程度上接近当年和倪震谈恋爱的李嘉欣。她18岁参选港姐,提名人是男友倪震,当选为冠军进入娱乐圈,后和倪震分手,跟富商刘銮雄谈恋爱。也曾传出过和庞维仁的绯闻,庞维仁是位有妇之夫,记者拍下照片为证。不过庞伟仁的妻子出来声援,心里不快,嘴上却轻描淡写地带过,坚定地把她从他们固若金汤的关系里剔除。

照片中的李嘉欣,白衣长发,外貌依旧的美丽,只是显得有些憔悴。像她这样的美女其实比较寂寞,太美,心气颇高,也早见过世面,一般的男孩,满足不了她们早就高跻的物质需求。虽然曾有过当模特的男友,外人总当他是吃软饭的,因为女朋友名气大,挣得多。而有阅历的商界精英们,借着谈合作事宜亲近美人,可以执手谈心,探讨人生理想、感情观,但很不幸,都结婚太早。

不过言情故事到最后总有些变味,或是生癌的元配上电台谴责她破坏家庭,或是贤妻开记者招待会澄清真相。一切,不过是美丽的错误。

她们这类女子,自小见过最底层的挣扎,存了阴影,有了机会一定要逃出去。就如王尔德所写:“归根到底一切人际交往的纽带,不管是婚姻还是友谊,都是交谈,而交谈必须有一个共同的基础,如果双方的文化教养迥异,那唯一可能的共同基础只能建立在最低的层面上……我们只能在泥沼中相遇。”

《印度墨》里那位陈裕进,其实和刘印子相谈甚欢,这样的交谈是属于年轻人的,不着边际的情话,怀着朦胧的情愫,不过他仍然不能带她脱离泥沼。她负担一家开销,得做明星,拍戏、唱歌、拍广告来维持生计。他还没有能力让她悠闲地仰望星空。他缺的是人脉、经济实力。人家可以独开一间公司来捧红刘印子,接送是豪车,巡游有游艇,而他只能陪她到处闲逛,去小店买了印度墨,在脚上画些花样,纵然有情趣,始终是年轻男女的小把戏。

陈裕进的原型倪震,当年在李嘉欣是中学生时就和她一见钟情,写了不少情书,这种“交谈”方式,浪漫文雅。只不过李嘉欣承认,变化在获选港姐进入娱乐圈后,作息时间不同,接触的人和事迥异,你谈的他未必感兴趣,他说的你也不想听,自然感情就变疏淡了。这也的确是理由。她有她的志向,不愿在泥沼中徘徊,始终渴望星空。

对于倪震的另一位女朋友周慧敏,亦舒的笔触很平和,称赞她是美丽的女孩子,天性温婉。关键是不尚奢华,非常节俭,作为明星,一条红裙穿了几次在不同场合亮相。记者拿她打趣,她毫不介意。“太好看的人都不像真人,可是她性格随和,不拘小节,又使人乐意亲近她。长得好,又聪明,懂得在一个虚荣的行业里脚踏实地,好好地干,真不容易。”

结束了明星生涯之后,周慧敏开始学画画,开画展,画作不俗,很符合一般人对她的理解,皎洁如天上的明月。

至于倪震在酒吧激吻少女的事情一出之后,大家恨不得代她出面,赶紧甩掉这位花花公子。这完全是“情虽不伪却也不专”的典型,等了这么多年,换来这种新闻,实在不值得。

但她却在关键时刻,发表声明:

“我与倪震识于微时,一起共渡过不能尽算的高低起落,早已磨合了一套我们之间的相处艺术。一个人的问题,两个人去修正;一个人的挫败,两个人去承担。我俩是一个团队的,没分高低,输赢也是一体。某种程度上,周慧敏早已是一位不同面貌的倪震。任谁一方受到伤害,另一方都愿抵御百倍的痛。一起走过将近二十个年头,绝对不是在一般人的准则下相爱,但外人却总爱把自己的一套价值观去评价、批判属于我俩之间的爱情。

今天我能够成为自爱,懂得爱人,拥有着无比勇气与承担的女人,请不要小看这个精神伴侣在我背后为我付出过的一切努力、包容、宠爱、照顾与扶持。都生活了这么久,没有倪震,成就不了今天的周慧敏。所以我敢大胆向各位说一句:‘我的伴侣绝对犯得起这个错误。’”

最后几句颇为硬气:

“我相信身份的改变,疏离不了我们之间微妙的关爱。?最后,我要向每位真正支持我爱护我的朋友说:‘我没枉费与倪震轰轰烈列地爱过,永远刻骨铭心,此生无憾,而我自己亦会好好地勇敢活下去,一如过往。多谢各位。’”

相较之下,倪震的声明有点语无伦次,除了承认“我错了”,最后更是新闻通稿似地“告全体传媒同行书”——“假如我们的关系再有变化,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传媒,令大家可以再行监督。我已搬离跑马地寓所,再一次多谢慧敏多年来的包容,和传媒多年来的鞭挞。人头落地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希望事情可以告一段落。”

看得人捏把汗,哥哥,你不是专栏作家吗,而且还是情感专栏作家,可是一件事情摆不平。若没有周小姐曲折迂回给你救场,这事儿就真是破事儿一桩。

不过想想,要是周慧敏把自己的男朋友形容成一个彻底的烂人,实在太困难,等于间接否定自己的品味,这么多年一起生活,朴素的了解总有些。世界上没有无瑕之人,向人投石者,谁又不身上负罪。

不过他为了转移事件焦点,想拿李嘉欣的学生证和情书来压下新闻,遭媒体拒绝。知道这事儿以后的李嘉欣说:“感情是世界上最难理解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明白个中感受,缘起缘灭,旁人不需给予太多意见。”

总之,在这一盘人生棋局里,个中的感受,确实只有他们知道。

印度墨留痕,白月泛清光。

爱过的人,为她写过的字,应该永留在心里,不与他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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