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雨水不断从屋顶瓦缝往屋里滴,照这样滴下去,整个房子迟早要被水淹没。自从下雨的那天起,每天都有雨水流进来,屋内有好几处都被水浸湿了,走路如果不小心都有可能滑倒。在天晴的时候,胡志成已将一些大水漏给补上了,剩下的还有好几个补不好的小水漏。可经过几天的雨打水冲,小漏也成了大漏,而且流进来的水也越来越多。
坐在一旁烤火的胡志成,默默地听着王珍和艾钤的谈话,一直都没有说话。他见从房顶的滴进来的水越来越多,怕再这样滴下去,房子要被水淹了。他从温暖的火盆边离开,起身去屋里拿了一顶斗笠戴在头上,然后又从屋里搬出一条长梯往外走。王珍劝他在这么大的雨的时候不要去,等天晴了再说,但胡志成像没有听到一样,顶着大雨顺着长梯爬上了屋顶。王珍见劝不住,忙叫大女儿拿一把伞去帮忙扶着梯子。看着从外面滴进来的雨水,她唉声叹气地说:“不知什么时候能攒足盖新房子的钱”。这句话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艾钤听。
胡志成从屋顶下来时,身上的衣服已全部淋湿。他的嘴唇冻得发紫,脸冻得都变了色,浑身直打冷颤,忙进房里把身上的湿衣服脱掉了。等换了一套破旧的打着补丁的干衣服后,胡志成又重新回到火盆边烤火。
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雪花,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外面一片洁白。王珍和孩子依然坐在火盆边烤火。艾钤已在下雪之前就回家去了。
晚上,王珍的第五个孩子出生了。像艾钤希望的那样,是个男孩,与韩洁不一样的是,他一生下来就长着一头黑亮的头发,并且还为他妈妈带来一份特殊的见面礼——他在落地的那一刻,将他人生的第一泡尿撒在了他妈妈的身上,差点就撒到她嘴上了。按农村的风俗,按封建社会的说法,这是不祥之兆,必须由接生婆“施法”制住,不然后患无穷,于是接生婆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道术”制了,但王珍没有看到。
孩子叫胡闵,这是胡志成在孩子出生之前就已经取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