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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归·清平乐

傍晚文轩站在阳台上,柔柔的凉风在空气中流动着,蔚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无家可归的云,温润的夕阳稀释着白天最后一丝白光,宁文轩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一股轻微的冰冷,于是打了个寒颤。

“冷么?”

文轩转过脸不知道仝奭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旁边。

“有点。”

仝奭将文轩搂进怀里。。

“揽紧一点,让我有种依靠的感觉。”文轩闭上眼语气平稳缓慢的说:“凝凝见证了我们家的建立,她曾经说过她要帮我检阅新家,她没有食言,我有家了。你知道吗?奶奶去世那段时间我感觉我变成无家可归的羔羊了,那时我好害怕。从那以后每次靠在你怀里总是不愿离去,因为在你这里我找到了那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港湾的感觉。其实很多年前我已经清楚我心中的感觉了,就是不愿承认,我不知道这种感觉能不能相信,我怕我重蹈妈妈的覆辙,妈妈当年就是凭自己的感觉才跟父亲在一起的。”

“文轩,现在我承诺你什么都是空的,我会做给你看的。”

“长这么大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总是自己扛着。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中,将所有残羹剩饭破铜烂铁都扔给了心,它就像个收破烂的一样收着我扔给它的所有不快。所以有时候我觉得好累,好像找个肩膀靠靠。”

“从现在起不管什么事都告诉我,让我替你分担。累了就靠在这里。”

落日的余晖渐渐沦陷,最后消失在无法阻挡的黑夜中。仝奭以朋友的名义陪宁文轩走了七年的路结束了,从现在起他要以爱人的身份牵着她继续往前走。今后宁文轩那片孤独的天就由仝奭撑了。大学时宁文轩以为陪在她身边的会是夏启韵,而现在这温暖的胸膛却是仝奭。人的设想永远不及上帝的安排。

而立之年的新人没有多少浪漫可言,即便是新婚生活也过的很平静。宁文轩每天奔走在学校和家里两线之间,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礼拜五下午回家,虽然奶奶不在了,但是文轩始终坚持着这一行程。仝奭每天下午都是在文轩前面回家的,这样文轩一回到家就可以吃饭了。吃过晚饭仝奭洗碗,文轩看资料,每天晚上都是这样的。文轩出了客厅打开电脑,这里面有她中午在导师那里拷贝的材料。仝奭拾掇完厨房,端了两杯水放到茶几上,去洗水果。

文轩两眼放在电脑桌面,“电脑最近老死机,你看看怎么回事。”

仝奭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挨着文轩坐下。

“你不会欺负它了吧。”仝奭坏笑着向文轩眨了眨眼。

“哪有,我那敢欺负它,今天拷贝材料的时候,它差点气死我。

“老死机,可能要重新装系统。还要清理一下里面的灰尘。”

”文轩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我去洗澡了。”

“嗯,去吧。”

仝奭拿出他修电脑的一套工序,卸开后盖,一会儿功夫将一部体态健全的电脑回归原始了,茶几上躺着一堆电脑尸首。突然文轩在卫生间里叫道。

“怎么了?”

“给我拿块卫生棉。”

文轩向门里伸出半个脑袋看着仝奭进了卧室然后又出来。

“要不要紧?”

“没事。”

等到文轩出来时仝奭给床上多铺了一层棉絮,泡好了蜂蜜水。

“先喝杯热水上床休去吧,别凉着了。”

文轩接过仝奭手里的杯子,一股温柔的暖流在体内每一根神经中扩散开了。他在她身边她从来都没感觉冷过。

宁文轩上了床,仝奭继续回到客厅收拾电脑的尸体。清除风扇上的灰尘,重新组装,重装系统。文轩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世界史古代史》课本。夜已经很深了,仝奭还在客厅里。文轩下床走出客厅,仝奭穿着背心,肩上搭着毛巾坐在电脑前。文轩顺手拿起沙发上仝奭的外套给他披在肩上,仝奭抬头看了一眼。

“你怎么起来了,刚睡热,下床会着凉的。”

“会着凉你还不穿衣服。”

“我的身体,还怕冷吗。”

仝奭说着举起一只胳膊给文轩秀了一下他坚硬的臂膀,文轩看着微微的笑了。

“怎么样啦?”

“马上就好了,重新装了个系统。你先睡吧。”

“没有你我睡不着。”

宁文轩撒娇般地靠着仝奭坐在沙发前,看着他的手飞快的游走在键盘上,杀毒,关机开机再关机,一部病入膏肓的电脑重新焕发光彩了。仝奭在睡觉之前找到了暖手贴。

“暖暖肚子,这样不会痛。”

宁文轩看着仝奭露出一丝满足的笑,贴近仝奭耳朵小声的说:“有你宠着我每次来例假都不痛。”

很快房间沉静在一片汪洋的黑夜里,文轩静静的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旁边的仝奭已经睡着了,如同孩子般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其实她要的就是这种生活,这种没有招摇没有雕琢的踏实。一个女人一辈子有一个知冷知热懂你爱你的男人疼,这就够了,什么房子车子,什么学历,什么家世,对于一个普通女人来说全是扯淡。结婚这么久了每次文轩来例假时仝奭都不让她碰冷水,总会加被褥,叮嘱文轩注意饮食,家里时常备有蜂蜜和红糖。这种入微的关怀她不能保证仝奭会一辈子都这样,或许时间久了他会厌倦,文轩无法预知这个时间会有多长,但至少他现在让她没有微小的疼痛,不是吗?现在的宁文轩已经很少想起那些与青春有关的人和事了,如果没有人刻意的提起她似乎都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大学毕业的,慢慢的文轩已经忘记了那个当年在未名湖畔许诺要给她一个家的人了,那些青涩的絮语,青涩的容颜在岁月的侵蚀下慢慢的成了古老的回忆。就像一部电视里的一句台词,“幸福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干出来的。”曾经夏启韵在她耳边说过多少有关幸福的画面,现实面前那些鬼话的话原来那么苍白。而现在这种无力的誓言却每天在校园里上演着,生活在校园里宁文轩见证着不少分分合合,有时候看到那些因为分手而哭泣的女孩,她都有上去安慰的冲动。可是她就是喜欢这种单纯的没有心机的生活,当年决定当教师,决定读研,就是因为她喜欢校园里浓郁的书生气的感情和气氛。

仝奭再一次的更换了职业,再一次的选择了将自己和朋友一起开的电器店全部交由朋友打点。仝奭看准了当下盛行的第三产业餐饮业,瞅准了地理位置,就在华师门口开了一家快餐店,空间很小总四十平米分楼上楼下。这次仝奭不仅将电器店全转让给了朋友,还把让人经营了多年的棋牌室也全权转让给了朋友。快餐店以北方的面食做主打,一切店员都是雇的。仝奭负责管理,这次他认真了,还学上了。文轩在网上给仝奭订购了餐饮管理的一些资料。现在文轩是家里学校两处课堂,学校是被上课,家里是上课。下课后直接回店里偶尔还帮忙算一算帐。晚上回家仝奭会很自觉的抱着书本让文轩给他讲。每次讲完文轩总笑着说“在学校我是学生,回到我就升级了。”虽然她非餐饮业专业,但是基础知识还是不在话下的。家里有一个研究生,仝奭从来都没有担心过他看不懂资料。

宁文轩计划在两年时间内提前修完硕士研究生学科,所以现在的她相当的认真,比及当年高考还认真,还要忙。毕竟不再年青了,学习起来吃力加乏味。回到家,除了给仝奭讲一会儿课,其他时间仝奭都让她多休息,怕她累到。

她现在就像个孩子一样,每天上学,回家吃饭,上床睡觉。而仝奭每天上班,回家做饭,哄她睡觉,就像个父亲一样赚钱养家。

有几次文轩笑着告诉仝奭“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了,就靠你养活了。你可不要虐待我噢。”

仝奭总是笑着抱抱她“我是你丈夫,丈夫养妻子是应该的。我真希望你一辈子就这么待在家里,什么都不要干,那才好哪。”

“你想让做家庭主妇?”

“哪有,家务活也是我的。你就在家里看看书,养养花,听听音乐。”

“那我现在还读什么研呢?直接回家就这么待着得了。”

“谁说读书一定要有事干?读书是为了提高个人的思想觉悟和在内在素养。”

“那你看我的思想觉悟提高了么?”

“你思想觉悟一直都很高。”

宁文轩靠着仝奭微微的笑笑,想着那些看书,养花,听音乐的画面。

文轩也时常想到,仝奭满足了她对父爱的期盼。那种细致入关怀,只有丈夫才能诠释出来。

2012年在重庆市公安局长王立军的事件中拉开了序幕,又在世界末日的虚惊中落下了帷幕。今年的冬天有些折腾,南方冷的离谱,北风暖的离奇。快餐店的生意不错,事实证明当下餐饮业的行情还是不错的,谁让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要以食为天呢。这是无法也不可能更变的事实,即便是你在月球上也离不开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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