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微凉。
“阿倾,别走……”躺在床上的宫弦商大喊一声,便醒来,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如烟,只见她神情有些为难,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她的手,有些尴尬的松开她的手。
他记得他在梧桐阁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明明看见了凤倾,为什么又不见了?难道这一切不过是他心中的幻想罢了。
良久,他看着大肚扁扁的如烟,缓缓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如烟的眼眸有些暗,只是宫弦商没有发现。摸着自己的肚子,对宫弦商说道:“如今天下安定,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走了。”
宫崎郡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会威胁她了,她自由了。她想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的生活。
宫弦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当初明明知道她是宫崎郡派来监督他的细作,可是他依然选择将她留在身边,以为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保护她,可是最后还是没能保护她。
只是,她真的听宫崎郡的话,给自己下毒,后果不堪设想。
他和她终究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既然宫崎郡不在了,也不会有人追杀我,我想我该走了。”如烟见宫弦商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
“什么时候?”听到她的话,宫弦商隔了半响,才淡淡的吐出这一句话来。
他知道每个都有自己向往的生活,所以他不会强求任何人的。
“明日晌午。”如烟答道。
她已经收拾好东西,今日只是过来同他告别,明日便去她一直向往的江南生活。在哪里,她应该会过得很好的。
如烟走的时候,宫弦商去了梧桐阁,他没有去送她。只是让暗影送她她想要去的地方。
转眼间五年年过去了。
在这五年里,在靖帝和宫弦商的治理下,宫黎国已经不是当年的黎国了,如今的的黎国民富国强,百姓安居乐业,称得上太平盛世。
“我听说皇上这次在后宫大张旗鼓的为摄政王选妃的事情,可惜摄政王一个都没有要直接走了。还说,皇上怎么喜欢选妃,就把她们都留给自己吧。”百姓甲嘴里吃着花生,朝对面的男子说道。
“可惜呀,兄弟要不你去给摄政王当当媒,给他送几个妃子。”百姓乙看着他,打趣道。
“老兄,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那摄政王早就有心仪的女子,只是在一场大火中死了,据说她生前喜爱桃花,摄政王将她葬在了桃花树下,每日每夜守着它。”百姓甲又继续说道。
“怎么说来我们摄政王还挺痴情的。”百姓乙赞叹道。
隔壁桌身着白衣,蒙着面纱的女子,听到他们的对话,饮了一口茶,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然后便走了出去。
望着天空上的太阳,她将手里的伞打开,便朝湖边走去。
宫弦商刚从护国寺后山的桃林回来,便看见街上的人个个手上提着灯笼,脸上带着笑容。
他想起了和凤倾在一的日子,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他的身边经过,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有些熟悉。他记得这种香味是桃花,而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人身上有这种味道。是她,她没有死,可是为什么她不来找她呢?
他猛的转过身来,回顾四周想要寻找那道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阿倾,如果你还没有死,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呢?为什么要躲着我呢?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当初没有好好的保护好你和孩子呢?
城外十里坡。
“我回来了。”凤倾拿着两坛酒,走进木屋子,朝里面喊道。
回应她的只是一阵空气,凤倾的眉头微蹙,他又跑到哪里去喝酒了?
她解开脸上的面纱,放在桌上,又拿起桌上的两坛酒,朝屋外走去。
“司军尧,我给你带酒了。”凤倾看着躺在桃花树上的人,扬了杨手上的酒,喊道。
自从五年前,她被他救起,她就一直见他在这株桃树喝酒,很少看见他忙别的东西。
她觉得他同她一样经历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所以才会变得怎么落寞。
司军尧听到她的话,眼中一亮,袖子一挥将她手中的酒,拿到自己的怀里。打开红盖子,闻了闻几口,然后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事情,不要打扰我。”
说完又继续喝酒。
凤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许久,才转身离去,似乎已经习惯了。
怎么多年来,他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便是这句话所以她已经习惯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的时候,司军尧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眼底有一丝的不忍。当初,他救她不过是想要她得心头血救她的命罢了,更何况只不过是取她的心头血,她又不会死,可是为什么他现在的心有些难受呢?
几千年来,他唯一的执念便是救活她,所以他不会放弃的。
“距离千年红月还有多久?”司军尧看着身边的司命星君问道。
司命星君本来在写不知名的话本的,听到他的话,手一愣。抬头看着司军尧,笑道:“帝君,您对上官嫣儿还真是痴情,即便忘了几万年,你还是不变呀。”
他真的要对她下手?他和她得交情向来不错,他这不是存心让他为难吗?
“本君今日不是来听你耍嘴皮子的,你只需告诉本君距离红月之日还有多远就可以了。”司军尧脸色一变,有些不悦,淡淡的说道。
他知道自己怎么做会伤害她,可是他没有办法了,这是他唯一的办法了。
“还有一个月。”司命星君朝他无奈的说道。
丫头,对不起。
司军尧没有回答司命星君的话,而是去了十里坡。
二月草长莺飞,到处一片花香。
正在为一些花草修剪的凤倾,突然觉得自己的背后一阵寒颤,身子颤了颤。回过头来,只见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手里执着剑,朝她的心口刺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命丧黄泉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子一阵轻盈,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司军尧,觉得心一暖。
只是她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些似曾相识,她记得曾经也有人拿着剑想要取她的命,也是一道白色的身影救了她。
“待在这里,不要动。”司军尧将她放在门口,吩咐道。
不等凤倾回话,他从自己的掌心变出一把剑,朝那个红衣女子的要害刺去。
腾蛇见又是司军尧,她得脑海里迅速的回忆了三百年前被他打伤的画面,身子有些害怕的后退了几步。看着他恶狠狠的说道:“又是你。”
“怎么又来送死?”司军尧挑眉冷冷的说道。
他不知道凤倾到底是怎么得罪腾蛇的,他也不知什么样的恩怨,会让这个女子执着了几百年还是不肯放弃,即便满身疤痕,只剩一口气,她还是像要找她报仇。
腾蛇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对不远处的凤倾说道:“无论过了多少年,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要杀了你。”
说完,便消失在凤倾的眼前。
她的话就像诅咒一样,一直在凤倾的脑海里回响,她的心猛的一阵颤抖。
她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不远处的司军尧,然后问道:“司军尧,你认识那个女子,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吗?”
司军尧没有说话,只是朝她走近,说道:“不是我认识她而是你认识她。”
凤倾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司军尧,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认识那个女子?她要是认识她,她还会问他吗?
司军尧见凤倾呆滞的表情,捏着她的脸,笑了笑道:“我不过同你开个玩笑罢了,瞧你吓的。”
凤倾瞪了他一下,将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拿开,一脸嫌弃的说道:“不要捏我的脸,怎么胖都是因为你捏的。”
司军尧没有说话,只是轻笑。
她还是和当年一样,未变。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凤倾看着司军尧离去的背影,喊道。
司军尧没有回头,只是大声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她迟早会知道这一切的,只不过需要时间罢了。只是若她知道真相,定不会原谅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吧。
凤倾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自此以后,她每夜都会被今日的情景惊醒,它就像罂粟一样,一直缠着她。她在梦中好像看见了司军尧,他同今日一样的救了她一命。
“司军尧,你说你整日除了喝酒,你还会干嘛?”凤倾看着又靠在桃树上喝酒的司军尧,嫌弃的说道。
他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每天除了喝酒,就见他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我会的东西可多了。”司军尧放下手中的酒坛子,看了一眼站在桃花树下的凤倾,然后飞身下来,向她靠近,暧昧的说道:“比如说……”
凤倾听后,全身一阵鸡皮疙瘩起来,她看着司军尧嫌弃的说道:“司军尧,你能不能在恶心点?”
司军尧看着她满脸的嫌弃,有些失落。
他有怎么讨人厌吗?至于写得怎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