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就惶惶不安。解放前夕,边芝青匪部被国民党收编,边任三门县自卫总队总队长,仍干着打家劫舍的海盗勾当。解放后,他们被解放军剿匪部队打垮,逃至渔山岛,投到“浙江人民反共突击军独立总队”司令何卓权麾下,何委任边为第二突击纵队司令。这批海匪逃到渔山后,仍忘不了过去那种花天酒地般的生活,日夜梦想窜回大陆抢掠。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后,何、边等头目根据国民党“国防部”二厅的旨意,制定了“海蛇行动”计划,妄图窜犯大陆,抢劫物资,破坏人民政权,扰乱地方治安。
1951年3月6日,何、边接到潜伏在象山县石浦的匪耳目“陈先生”的报告:“共军调动防务,高塘岛已无大军。”何、边欣喜若狂,即命特务营营长陈道顺化装成渔民潜往高塘岛,进一步探听消息。8日上午,何、边得知驻高塘岛的大军确实已调动防务,岛上只有新兵连30余人,加上土改工作队和民兵,总共不到六七十人。何卓权认为时机已到,下午就召集海匪训话,叫嚣“此次反攻大陆,要杀尽共产党、农会、民兵干部”。命令每个大队各带一捆麻袋、绳索,“凡是可以吃的、用的东西,拿得动的统统拿来”。
是夜21时,何卓权命边芝青为先锋,乘机帆船一只,率支队长苏万桶等30余名全副武装的匪徒,抢占金高椅滩头阵地,接应大批土匪上岸。他自己乘坐登陆舰,率4只机帆船、10余条木帆船和300多名匪徒,随后跟进,实施“海蛇行动”。具体部署是:3月9日4时登陆,5时抢占制高点,发起进攻,6时突破新兵连的阻击,7时开始杀人放火和绑架抢劫,中午顺退潮载着被绑架的青年男女和掠夺的粮食物资,回归巢穴。
3月9日凌晨4时,寒气逼人。高塘岛乌岩村的金良章等民兵,在睡梦中被马达声和嘈杂的人声惊醒。
他们携枪出门察看,隐隐约约地看见不远处有一批荷枪实弹的人往金高椅山上爬。金良章跑上前去喝问: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解放军独立营。”对方答。
金良章想:独立营已经调走,新兵连住在高塘街,天没亮为啥要从海边爬上山,莫非海匪登陆了?想到这里,他又喝问道:“口令?”
“海蛇!”海匪冲口而出,自感答得不对,便“砰”地一枪朝民兵们射来。民兵们立即卧倒,一面开枪还击,一面派人向部队和土改工作队报告。
清脆的枪声,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驻高塘岛的第21军独立营新兵连的官兵听到枪声之后,在王连长的率领下,循着枪声,迅速出击。跑到半路上,遇到乌岩村民兵,得知100多名海匪已经占领了金高椅山和乌岩村周围的制高点,正朝高塘街进逼。王连长见大批海匪正朝大路走来,就命令部队埋伏在路旁的高地上,挖好掩体,伺机出击。
边芝青自以为阴谋得逞,命令匪徒们快速前进,拂晓前进入高塘街。当他们走近路旁高地时,突然迎面甩出来一颗颗手榴弹,一时爆炸声和枪声大作。走在前面的支队长葛裕能等七人,当场毙命。边做梦也没有想到解放军能如此神速地投入战斗,气急败坏地命令直属机炮大队还击。一时间,迫击炮、掷弹筒和十几挺轻重机枪朝高地猛击,高地被炸得七坑八洼。一阵机炮轰击以后,边又亲自督阵,组织冲锋。匪徒们一次次冲锋,都被解放军击退。海匪除丢下尸体外,寸步未进。解放军坚守阵地,英勇抗击,巍然不动。
激烈的枪炮声犹如号角,唤来了全岛的民兵。他们携带武器,不约而同地跑向杏港乡政府。民兵骨干梁昌林等立即要求分配作战任务。柏队长对他们说:
“赶快去乌龟山,守牢杏港渡,与区委、石浦部队保持联系。”梁昌林、蒋阿富等10多位民兵便跑步向杏港渡口赶去。
民兵队伍走到杏十三村的一座小桥边,见前方路上有一股海匪迎面而来。民兵干部温立定环顾四周,命令民兵占据有利地形。不一会儿,50来个匪徒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300米、200米、100米……渐渐地,匪徒们的狰狞面目也看得一清二楚了。“打!”温立定大喊一声。“砰砰砰”,十几支“土快五”射出的子弹犹如愤怒的火焰,喷向匪群。走在前面的3个匪徒摇了几摇,倒了下去。
其余匪徒见状,连忙趴下,刚才他们的那股神气劲儿,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现出了纸老虎的原形。
朝东进犯的海匪80多人,妄图占领乌龟山,控制杏港渡,切断高塘与岳浦、石浦的联系。他们被解放军的一个班和10余名民兵击退,受阻于小乌岩,无法前进。
朝西进犯的海匪60多人乘两只机帆船,企图从珠门渡强行登陆,被守卫在珠门渡山头的区武装部长林斗胜和民兵队长李永田等20多个民兵拦击。第一排枪击中一只匪船的中舱,打死了数名匪徒,吓得余匪掉转船头逃去。另一只匪船仗着人多武器好,强行靠埠上岸。林斗胜、李永田一面打,一面喊:“同志们,冲呀!
我们死也不让海匪上岸。”一阵冲杀,吓得敌人惊慌失措地缩回船舱,开船逃命去了。
四路进犯的海匪,除西路被赶走外,其余三路均占领金高椅山和小乌岩等村的外围。但从3月9日拂晓到中午11时,这三路海匪都遭到高塘军民的顽强抗击,所以滞留在原地。边芝青眼见潮水将退,“海蛇行动”无法实现,狗急跳墙,一面命令部分匪徒坚守原地,一面下令杀人放火、抢掠财物。一时鸡飞狗跳,哭声和惨叫声刺人心肺。正当危急时刻,人民海军来了!
两艘挂着五星红旗的海军炮艇,劈波斩浪,朝高塘岛驶来。岛上渔民一见,欢声雷动,高呼“救星来了!”
海匪一见,惊恐万状,急命山头上和舰船上的重机枪、火炮一齐朝炮艇猛射。英勇的人民海军冒着弹雨,朝匪登陆舰冲去,一发发炮弹,弹弹击中匪舰。舰上的海匪见势不妙,丢掉岸上的同伙,掉转舰首,逃之夭夭。
岸上的海匪眼见自己的舰船仓皇逃跑,绝了后路,顿时感到濒临灭顶,士气低落。高塘岛军民,在海军炮艇载来的驻石浦解放军第314团第3营1个排的支援下,奋起反击。海匪不支,纷纷往海拔280米高的笔架山上逃去,妄图依靠山上的复杂地形,负隅顽抗。
正当众匪忙于挖掩体、筑工事时,老奸巨猾的何卓权却率几个亲信摸黑下山,乘预先安排的一条小船逃走了。9日21时,解放军第314团的机炮连、第3营和三门县独立营,先后乘船赶到高塘岛,他们配合岛上军民,摸黑前进,将笔架山团团围住。此刻,海匪已成为瓮中之鳖。
10日拂晓,解放军的大炮怒吼了!一排排炮弹呼啸而过,山峰上火光闪闪,硝烟滚滚,敌人的防御工事连同他们的尸体一起飞到了半空。顷刻间匪尸遍岗,侥幸没死的也吓得到处乱钻。随着一阵雄壮的军号声,部队和民兵从四面八方向山上冲去,匪徒们胆战心惊,六神无主。边芝青气急败坏地催促匪徒们顽抗,狂叫:“不成功,便成仁!”当剿匪军民出现在海匪背后时,发现几十个匪徒正倚着岩石向山下射击。军民们怒不可遏,“砰砰砰”,一阵排枪响过,六七个匪徒栽倒在地,其余匪徒拔腿就跑。军民们四处追捕匪徒。在一片“缴枪不杀”的喊声中,一些匪徒乖乖地举手投降。有几个匪徒慌不择路,跌入山涧丧命。边芝青见大势已去,急忙率残匪钻入山岗上的石洞,利用洞口、岩石、石缝顽抗。冲到山岗上的部队和民兵气愤极了,大家手中的轻重武器不约而同地向洞内猛烈射击。一会儿,听到洞内有人叫:“你们不要打了,边司令已被你们打死了,我们投降。”王连长率领新兵连战士冲进洞内,只见海匪尸体横七竖八,污血满地。他对一个俘虏问道:
“哪个是‘海蛇’?”俘虏指指倒在步话机旁边的一具尸体。只见边芝青手里还握着冲锋枪,胸前挂着望远镜和手枪。这条奇毒的“海蛇”死到临头,还负隅顽抗。
10日19时,红旗飘扬在笔架山顶,高塘军民彻底粉碎了“浙江人民反共突击军独立总队”的“海蛇行动”,击毙“浙江人民反共突击军第二纵队”司令边芝青以下50余人,俘纵队副司令朱克明以下94人,缴获迫击炮1门,轻重机枪10挺,长短枪92支,各种弹药3124发。当军民们清理战场时,猫头洋海面的茫茫大海里传来了国民党大陈舰队的哀鸣声。军民们风趣地说:“海匪的招魂舰来了。”可是,这批亡命之徒的幽灵早已被吓散了,哪里还招得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