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上次请包大夫配的药丸不知还有没有,还望再打包一些给我带走。”
手中拿着钱,包治满口答应走出门,不一会儿那个药童便端着盆热水及药油进来,大抵是得到包治的吩咐,放下东西就走了出去。
在醉仙楼中还不觉得有多疼,现在放松神经,全部只觉集中到脸上,方溶月嘶着嘴洗干净伤口,又咬着牙按摩脸部的药水,得到药童的嘱咐,她知道现在不下狠手,脸上的淤青恐怕没那么容易散去。
她浑身发痛,又喝了一碗热药,出了一身汗才觉得舒服些。就着房中的小梳妆镜,方溶月仔细看了一下,脸上还是有些红肿的痕迹,但比方才已经好了太多,她又问包治要了些炭灰,在脸上胡乱摸了一把,看不出原来肌肤的颜色才拿着东西会苏宅。
回到府中也不让莺歌伺候,只说今日走的困了,洗漱完尽量避开丫鬟们的目光,径直回房睡觉,第二天早晨起来,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确定看不出任何痕迹才喊莺歌进来。唯一让她担心的是身上的瘀伤,在包治那忘了清理,又不敢在苏宅中用药,深怕莺歌察觉出来。
因着六皇子不在,方溶月日子虽然过得憋屈,但总算还是比较自由,至少每晚能睡一个安稳觉。她身上有瘀伤,整个正月里都时不时的疼痛,经常一个不小心动作稍微不注意一点,疼得直龇牙。心中不禁埋怨慕玥儿,大过年的正月里,干什么不好,非得过来找她麻烦。
她揉着自己还有点青肿的腰,拿一个枕头靠床头而坐,自从莺歌被六皇子收用之后,她手边就没有一个可用的人手。从醉仙楼回来后,她一直盯着那边的动静,按照她的布局房间内的动静应该不小,怎会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身上的淤青好像比昨天看的时候又淡了一些,还好这具身体不是疤痕体质,否则按照这种招虐的剧情,她现在能否出门见人都难说。方溶月又揉了几下,原本龇牙咧嘴苦着的一张脸突然就笑开了,这个时候没有动静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慕玥儿在饭店房间内衣衫不整与一众裸男在一起的事如果闹开,皇家的脸面也不好看,毕竟是皇帝的儿媳妇,上面自然会封锁这样的消息,她这种小市民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在上层传开。
现在若是慕府还未倒闭,方溶月可能还会再担心一番,只可惜慕府的光辉时光一去不复返,对于慕玥儿的结局,几乎已经板上钉钉。现在慕玥儿应该正忙着对付那一屋的随从仆人,以及住在凝华阁还不安分,给她放冷箭的百合。
深夜慢慢,古代的夜生活实在是乏味得紧,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没有改掉二十多年的生活习惯。闲来无事,她给自己测了一下八卦算了一次星座占了一次卜,无论从卦象星座还是占卜上来看,她都和醉仙楼八字不合。要不为啥每次都在那里冤家路窄,遇见此生天敌。
虽然不信邪,但为了自己这条并不算值钱但尚算珍惜的小命,以后都不能去那里吃饭,倒是可惜了醉仙楼厨师一手的好厨艺。
吃吃喝喝度完整个正月,刚吃完午饭,莺歌便端着一份玲珑牡丹鮓,是一种南方小食,以鱼叶鬬成牡丹状。微红如初开牡丹。
方溶月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莺歌,你这种喂法,是要把你家公子喂成一只猪啊。”
“公子,你说你每日都吃的不少,怎么就不见养肉?”她抱着方溶月左看右看,“不行,下次我得吩咐厨房给你炖些汤水,仔细补补。”
方溶月含着满满一口糕点,半鼓着脸颊,说话含含糊糊,“还要胖些?你不知道有些人是要么瘦,要么死吗?”
莺歌递一杯水给方溶月,“公子你说什么呢,等这次六皇子犒军回来,咱可一定要怀一个小公子,要不等公子你老了怎么办?”
低着头喝一口水,方溶月睫毛微闪,她吃不准这句话是六皇子的意思,还是莺歌自己的想法,愁眉道,“怀了又能怎么样,我现在的身份还能进六皇子府不成,更何况六皇子妃又不是个好相处的主母。”
“公子恐怕你还不知道,六皇子妃被禁足了,前几日我才发现有些东西落在六皇子府忘了带出来,走到六皇子府门口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奴婢留了个心眼,没敢直接进去,在门外观察了半天,公子你都不知道奴婢发现了什么?”
莺歌故意卖关子,停顿片刻,“奴婢发现六皇子府中进进出出的都是些不认识的人。再看守在门口的护卫,竟然一个熟面孔也见不到。”
莺歌说得很是兴奋,方溶月倒不似很感兴趣,落落寡欢,“仅凭这个难道就能断定她被禁足了?也有可能六皇子妃身怀六甲,不愿他人打扰闭门谢客。”
“仅是这样奴婢当然也不敢断定,还好今日去买了这玲珑牡丹鮓,在玲珑坊排队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两个插队的丫鬟谈起,说得很是隐晦,奴婢也没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唯一知道的是连同醉仙楼都因为六皇子妃的事关门,还说上面很是震怒。。。。”
“好了,以后这样的事情不可妄议。”方溶月拉下脸打断莺歌的话,看莺歌一脸委屈的样子,又放缓语气道,“我们毕竟算是六皇子的人,虽然没有住在六皇子府,但也不可像其他人一样嚼六皇子府的耳根。”
方溶月见她还噘着嘴,递了一个玲珑牡丹鮓过去,“这个味道不错,你也尝一个。”
“味道必定不错,奴婢排了一个小时的队呢。”
“好好好,我们家莺歌最好了,什么时候熬点热汤给我喝?”
一听到这话,莺歌的眼睛都在发亮,一扫之前脸上的阴霾,“小姐,你想通啦,这才对嘛,赶紧养好身子,给六皇子生个小宝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