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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折磨

在美好的初恋阶段,我还是第一次尝到甘甜。恋人啊,我请求你,千万别将我的爱情折断。

回忆如同一扇门,当你推开它,记忆像潮水一样奔流而来,每一宗记忆,不管是悲伤的,喜悦的,都带着浓浓的熟悉,我忍不住拾携起来,亲吻每一段回忆,因为,它们中都有着我对猫深深的思恋。

仍是那个夏天。

我从没发现,我原来是个恶毒的女人。彼时的我,为了不让他回去,想尽了办法。但是,最有效的不是大吵大闹,而是冷言冷语,满脸泪流。我宣称,在你第一次,第二次离开我的时候,我已经隐忍过了,现在,我没必要再忍了。你必须,必须在我身边。事实上,就在我如此咬牙切齿的时候,我的内心都在悄悄地诧异,我怎么这个样子了?

结果,有一天,当我回家的时候,猫告诉我,他爸妈去活佛家里占卜,活佛说,如果他不及时回来,一定会出事的。我一下子安静了。我没有理由不相信那位活佛的预言,我也无法肯定猫在我这里就一定会平安。

那么,离别真的就在眼前了。

我们还有三天?两天?或者一天的相聚时光?可是,我们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我们还没有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游泳,一起收拾我屋后的阳台,把它变成一个休憩的小花园,然后一起在夏日清凉的夜晚做他爱吃的烤肉,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做呢!我们本以为,还有很多个日出,黄昏可以懒懒地依偎在一起,互相赖皮着要对方去做饭……

那么,我剩下什么了呢?在那些凉彻如水的夜里继续着透骨的思念?在数着挂历的日期数到恍惚中度日?有再次崩溃的感觉。不想这样了,真的不想了。我要一个人,重新的、正常的生活。我不要被爱情的毒再次击中。如果……我转头看正在凝视我的他,如果我告诉他,我要放弃了,那是不是对双方的解脱呢?分开吧,我知道,不是为世俗,不为别人,单单是为了自己,只因为,我再无法忍受这孤单。

对不起,猫,我没有别的借口,没有别的理由,只有软弱。

没有滔滔不绝的解释,没有泪流满面的悲伤。我简单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猫,就很快上楼,把猫一个人留在了楼下的客厅。

天很快黑了,屋子里闷热得让人奄奄一息。我独自呆在黑暗中,猜测猫在做什么,当我很快说完最后一个字就飞快离去,他的表情甚至来不及愕然。从楼梯口望过去,我看见他,正撑在窗台上,独自带着外面的夜幕,不知站了多久。这一幕让我心酸,曾经很多个夜晚,我也这样,望着楼外的楼,山外的山,想象平原之外有高坡,高坡之外有深山,深山之外的他,正如我一样刻骨地想念着对方。现在的我,狼狈地要当逃兵,却无法不想起,那为爱誓言,为爱付出的日子。

猫的后背很烫,从后面抱住他,感觉瘦弱得甚至可以盈盈一握。他转头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想一会,叹一口气,推一下我的额头。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希望他的眼睛能够给我回答,同意还是否定。他还是在叹息,可是,这叹息越来越沉重,仿佛欲来的雨天,饱含了浓浓的水汽。

17号,猫终于要坐飞机走了。在经历了那一晚的折磨之后,分手的话题又被搁置了,然而,我还是恶狠狠地向他最后通牒:走可以,别指望我会送。猫张张嘴,没说话。这也是他的聪明所在,从不正面发动攻击,但是,不代表他没有难防的暗箭。

这一天,热得快发昏的城市意外地清凉下来了。这让即将踏上行程的猫又遗憾又失望。这么多天,他被热得头脑发昏,只能泡在浴缸里避暑,临走了,天气居然恢复了正常。

送他到机场大巴处,猫灰溜溜地上了车。我站在车外看着他,真的,彼时彼景,并无太多的难过。或许,多天来的焦虑,悲伤,愤恨,一旦到了现实,就化为了平静。可是他,却笨拙地把车窗摇了下来,看着我,委屈地看着我。我退后一步,想离开,却怎么也离不开他那委屈的眼神。

没听到心里的命令,没感觉身体在移动,而我,已经恨恨地坐上了大巴车,坐到了他的身边。

这是一场普通的离别,如同其他恋人一样普通的离别。并没有眼泪,有的只是温柔的告别。一切都很好。直到安检处那个女孩子要检查猫的身份证的时候。

猫来的时候,一直使用的都是临时身份证。一直都没有问题。结果,那个女孩子对着证件看了又看,又找来他的领导,最后得出结论,让猫到机场派出所去开证明。一直在旁边的我登时就火了,站在安检口外,我冲着那个检察员问道:“你们怀疑什么?为什么要他开证明?飞机马上就要飞了。”检查员面无表情:“我们没说是假的,只是怀疑。”我气愤地说:“为什么怀疑,他一路来都是坐的飞机,都没有问题,你们大概是怀疑他的来处吧?”(猫身份证的登记是藏族)那人立刻说:“你是什么人,请拿出证明。”我很快地从包里掏出证件,那人看了看,冲猫说:“你可以进去了。”一时间,本来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我,忽然碰了个空招,顿时泄下气来。看着手里的证件,想想世间事真是好笑,在四川,因为它我险些和猫失之交臂,在这里,却帮助猫安全上了飞机。

再见,我的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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