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许正应了当年那疯道士的一句话:“福来祸至,祸来福至,循环往复,无休无止。”可叹人生无常,生命苦短。
这里冬生在赴任途中遇害不提;且说远在北方家中的爱妻玉翠,却也大难临头。
就在冬生前脚离家的当晚,玉翠忽觉困倦难耐,遂匆匆辞别了婆母,赶回自己屋里昏昏欲睡。丫鬟杏儿服侍她睡下,不想,她一觉醒来,大声惊叫:“啊呀不好,我夫有难!”
她赶忙披衣而起,拉着丫鬟杏儿,匆匆又来到婆母屋里。老太太尚且未睡,见玉翠进来,也披衣而起,忙问:“刚刚闹着困倦,这才多么一会儿,又匆匆赶了来,究竟有何急事?”老太太关切地问。
玉翠一下扑到在婆母怀里,以手拭泪,便把梦中梦见:冬生赴任途中,遇到一条大河,在河中的一条小船上,被那黑心王五使船桨击打,至使其落入江中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与婆母。
老太太听吧,略一邹眉,而后一笑言道:“不过是个恶梦而已,不妨事的,或许是我儿思念冬生心切,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快快回去安歇吧,你怀有身孕,身体要紧。”
“不不,请婆母务必相信,儿媳所言绝非妄语……”玉翠本想道破自己的身世,可一时又觉无从开口,便暗下决心说道:“无论如何,儿媳此番是来向婆母辞行的,我想当下就走,无论如何也要把夫君找回来。”
“这已是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怀有身孕,千里迢迢,如何去得,即便要去,也要挨到天明,再做道理。”老太太劝道。
“婆母有所不知,我与夫君,情深似海,他尚且性命不保,儿媳我又何能安睡,我主意已定,一刻也不耽搁,现在就走。”说着叩头起身,不想恰在此时,老太太的丫鬟燕儿,慌慌张张的挑帘进来,一见众人,劈脸就嚷:
“可不得了了,敢不是天塌下来了不成?刚才的天空还是风清月朗的,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老夫人少夫人,你们快看看外面的天空,可吓死人了!”说着扑到窗前,拉开窗幔,一把打开了窗户。
众人扯眼看去,只见一大股乌云,由上而下,由远而近,呼啸而来。乌云翻滚,雷电交加,似翻江倒海,又似万马奔腾;狂风起处,一道闪电划破云层,老太太急命:“快关窗户……”话音未落,一声惊雷轰然炸响。
别人只是惊恐颤栗,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见玉翠“啊呀!”一声,口吐鲜血,倒地翻滚。
老太太不明其故,慌忙命丫鬟掌灯观看,但见玉翠,面色青紫,双目紧闭,嘴角上一股殷红的鲜血,涓涓溢出。
可把老太太吓坏了,这敢不是那年的病疾又来了?就见玉翠突然起身,双手抓住床角,声嘶力竭地冲老太太喊道:“娘呀!我命休矣!”
然后一口鲜血喷出,白眼一翻,又直挺挺地倒下去,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