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叔和山婶住着一座古宅。宅前有棵古槐,正对着村街,那古槐枝密叶浓,遮云蔽日,留下一片好荫凉,炎炎夏日,它成了村里人乘凉的好场所。于是,山叔的宅前常常沸沸扬扬,充满欢乐。这正弥补了山叔和山婶无儿无女的寂寞,老两口倒也乐在其中。
山叔是种庄嫁的好手,一辈子爱惜土地,看着家门前众人不断,想到了一桩好事。他和山婶商量:在老槐树旁垒一个茅厕,一图众人方便,二为积粪肥地。
茅厕垒起来了,七月流火天,山叔和山婶赔了一身汗。
老槐树下,乘凉的人群怏怏不乐:“臭。”
挤饭市的年轻人敲碗咂舌:“空气污染。”
话传到了山叔和山婶耳朵里,老两口由恼怒到愤懑,第二天老槐树下就有了山叔和山婶的骂声:“地皮是老子的,与哪个鳖儿相干?老子好心图方便,背后乱嚼舌根!”
“来俺门口,哪个也没请您,嫌臭,嘴捂住,以后谁也甭来,俺也清净些。”山婶一旁骂的更是有板有眼。
众人悄悄散了。
老槐树下再不热闹,谁也不去了。
山叔和山婶的清净日子没过几天,反觉憋闷了。山叔身上像缺点啥,终日蔫蔫地耸着脑袋,山婶心里也乱得难忍。寂寞时瞅一眼自己的男人,道出一声怨:“你不该垒……”
“胡扯!不是那天你把话说绝,会……”
晚饭后,闷热闷热,老槐树下好凉快,村里人趿着鞋,摇着蒲扇走过村街,游向村口,没一个在老槐树下停住。
山叔躺在老槐树下的兜兜床里,抖来抖去睡不着,思摸了两袋烟,想出了一个字:“扒!”
第二天,毒日头下,山叔和山婶又赔了一身汗,茅厕没了。
山叔和山婶象去了心病。几天过去了,老槐树下仍没有人影,往日的欢乐再也寻不回来。
不久,山叔和山婶双双住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