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追溯时光,只身忘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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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林面色之中带着几丝迷惘,看着折射进地下室的月光,那盈盈的一握月光静静倾泻而下。为了将月光接引到地下室是费了许多功夫的。这个设计是他以多个镜子从窗外接引到上面房间天花板之上,再有天花板反射如地下室,正好倾泻在水晶棺之上。水晶棺本就宽大,似乎专门设计成两人般,米丽两人卧在其间并不显拥挤。而水晶棺上的那株长生花已经被采撷了下来,成八卦图形分散在水晶棺的周围。水晶棺本就晶莹,又加之于花瓣通透明艳,一时相互辉映,发着朦胧光彩,就仿佛那个八卦已被注入灵魂,活了一般。
极阴之刻即将来临,在这一刻又会发生什么?雪女会不会就此消失?如果雪女消失了,他怎么办?他望着水晶棺迷蒙的光芒,竟有种浓浓的不舍。
这一刻终于在等待之中来临,水晶棺一瞬间耀眼起来,光华隐隐,就仿佛要瞬间燃烧般,光芒直刺进他的眼里,让他不由自主的闭了闭眼。
水晶棺中的米丽只感觉身边冷风簌簌,刺骨寒冷,如身登青云一般。她不禁自问:“这难道就是死亡的感觉,又会不会有人为他的逝去而感到悲伤呢?流一滴泪?”她努力的睁眼,想往下看,这个时候却有人牵住了她的手,告诉他:不要往下看,不然你永远回不了头了。她往说话之人看去,却是雪女,不禁心一安,道:”这是哪里?我的精神世界?“
雪女安慰道:”恩,这的确是你的精神世界,别怕,我是带你觉醒你脑海里沉睡在千年之前的记忆。这时空镜没让我失望,这个世界,真的有着能够穿越古今追溯时光的存在。“说着,雪女向天空望去,只见那里立着一大块镜子,如今,镜子神秘的散着光芒,似乎是一个入口,她们也正在往那镜子飞去。米丽觉得这镜子好生熟悉,只听雪女道:“这镜子,便是能打通时光河流的关键,也多亏了你这几年的温养,与这镜子有了感情,所以这镜子才能将你我带进这个世界。”
孙子林小心的注视着眼前出现的异象,若有所思间,头上却挨了重重一击。孙子林回头看去,只见萧潇手里正举着一个棒子,安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孙子林心一慌,原来萧潇手中的棒子的下一步目标,竟是向水晶棺击去,但是他却没有阻止,只是目光闪烁,道:“不要妄动!“萧潇听得如此一喊,竟不由自主的软倒,原来,萧潇喝了迷魂汤时,一股执念不散。因为执念太深,竟迷迷糊糊之间醒来。如今经此一喊执念动摇,当即软倒。孙子林亦没有想到有如此一折,到了最后关头,他有种深深的恐惧感,恐惧雪女会就此消失,再也回不到自己身边。他一直很听雪女的话,这一次不知为何却想打破她的计划。正踟蹰间,萧潇已经动手,他本想将计就计让萧潇打破计划,然后雪女也不能怪自己。如今见萧潇软倒,当下一惊,扑了上去,大吼道:“休得猖狂!”猛地一推。
萧潇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由着一推,轰的一声,倒在了一瓣长生莲花之上。只见因为一瓣花受损,水晶棺中的馥郁的光彩瞬间暗淡了少许,那一缕缕光似乎慢慢在往外面溢。孙子林见状,微微一笑,举起木棒往自己头上一击,晕了过去。
此刻,处于那方记忆世界的米丽与雪女,却感觉自己所处的这方世界颠簸起伏,几欲坍塌,他们二人,就犹如海浪之中面临着飓风大浪的小舟,将两人推入一场漩涡之中。雪女紧紧拉着米丽双手,喝道:”千万别迷失了自我,我们努力的走,跨过了那入口便行了。进入之后,你便会定格,也许,你不能是现在这般样子了,因为你,并不属于曾经。“
眼看着入口只有几米之遥,雪女只感觉移一步已是千难万难,更遑论数米之遥,眼看着古镜表面的光芒越来越淡,这方世界的光芒亦越来越黯,雪女心一狠,奋力一推。米丽啊的一声惊叫,身子有着雪女一推,撞进了古镜之中去了,在最后的一瞬,她听到雪女的告诫声:“记住,你记忆中的那些人和物都是假的,你一定要在最关键时刻认清自我,这样你方能再醒!不然,会万劫不复!”
而就在此刻,古镜却突然自半分开,凝于其上的光彩瞬间彻底崩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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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丽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不能再动,手里似乎有着什么硬物,只不过自己的身子亦不能动。她不断问自己:“这是何处?我为什么在此?而我????又是谁?!”
她微微睁眼,这才发现,原来睁眼已经是极限。转而,她看到了一张欣喜若狂的脸,是一个少女的,那少女绕着一只简单的发髻,粉面清秀,不沾脂粉,素雅宜人,双眼灵动,透出活泼气息。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似乎哪里见过,只是记忆模模糊糊,一时想不起来。那少女见她醒了,慌忙跑了出来,不多时便拉了一个大叔模样虎须男子出现,一边走一边道:“师傅,雅儿真不骗您,那人真的醒来了。”
那虎须男子边走便道:“胡说,那个公子,你我救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经脉全断,精血尽失,按理来说,绝无幸理,能活个几日已经很不错了,还妄想这么快就醒来?即使我自称医圣,也救他不得,我一看他便知药石无灵,因被你苦苦央求,才把他抱回来包扎一番,这些日只拿了简单医药给他滋补,他又怎么能够自己恢复过来?!”
米丽闻言,不禁心道:“原来,他们也只是与我萍水相逢罢了。我是谁?他们竟然称我是公子,我应该是某个富家子弟吧。”
那虎须男子见床上的这个少年果然睁开了眼,也是一惊,忙将手搭在少年脉搏之上,连叹道:“奇哉!奇哉!想我自称医术超群,见识不菲,也从来没有遇到这股怪事?”再细细感应,只觉得少年身体之内有着一股气流默默流转,那气流浑厚原朴,虎须男子方才释怀道:“原来小小年纪已经如是内功不凡。徐某倒是眼拙了!”
说着,在米丽与那称作“雅儿”的少女错愕眼光中,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就欲刺下,却是那少女一把扑了过来,对那虎须男子道:“师傅,您疯了?!”
那虎须男子一怔,道:“想他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功力,应是名家子弟,而却遭仇家弄成这般,他仇家是怎般势力应该不需我多说了吧?若是留他,必成祸害!想当年,你的父母便是这般???”说着,终于不忍告诉眼前女子真相,当下一顿,道,“反正,杀死了他,就好了。”
“父母?”那少女却追问,“师傅,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去的?为何不说了?我父母的死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你如若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此人骂我便不理你了!您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平时连一只小动物都十分呵护,为何却要针对此人?”
“傻丫头。人与动物不同。动物,你真心待它好,它便会从心里感激你,对你好,生死不渝。不过人就不同了,贪婪,见利忘义,恩将仇报!”那虎须男子道,“你不懂的!”
“我不懂!是呀,我不懂!这些年,你便没让我一个人出谷去过,每次与你出谷,你总是停留了一瞬,买了东西就带我回来,似乎我便那么见不得人似的!你叫我如何去懂!!!你杀了他好了,我这就出去,以后离开,眼不见为净!”说着,那女子已经有了泪,奔了出去。那虎须男子瞪了米丽一眼,随即追了出去,“雅雅,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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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虎须男子追住了少女,只见那少女泪眼婆娑,一阵恍惚,叹了口气,道:“雅雅,你不喜欢,我不杀他就是了。看来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你且随我回房去,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便知道你父母是为何所害的了!”
少女随着虎须男子回了房去,但见那虎须男子将餐橱里的碗筷都搬了出来,然后往里一探,只听得吱呀一声,那男子显然是触动了什么机括,然后拿出一只锦玉盒子出来,道:“一切原因,只因为此盒。“
少女狐疑接过来,打开一看,之间锦盒之类红包包裹,一只雪白玉珏躺于其间,其上分明写着一个”绝“字。正要问这玉是什么来头,只听虎须男子道:“师傅本名叫做徐璧奇,是震惊武林的医圣,还有着一个师弟毒圣,远在西域。认识你父亲,是因为你师傅也是当时江湖有名的医师,一时兴起,便去你家,与你父亲谈论医道,一时投缘,结为金兰,那时候,你母亲已经有了身孕了。我当时候因为是滴飞鸽传书,去往西域一起谈论心得,你父亲对于此也颇为向往。岂不知我与师弟所谓的“心得”,便是师弟找些平常百姓下他潜心研制的毒药,而我,便去解救那些人。我见你父亲虽然医术精湛,但是还是差了些,又加之你母亲身体有孕,不宜奔波,所以便没有应准。哪知道,我回来那天,正好看到歹徒杀你父母的一幕,当下一时怒起,用了师弟的毒药,隔着许远便将那歹徒毒死。这才发现那歹徒手中手里紧紧握着一枚玉珏。你母亲因为生下你以来,体虚的厉害,受了伤早不治身亡。你父亲亦生命垂危,我虽名为医圣,也不能救。你父亲临死之前便将事情始末告知了我。原来,在你母亲临盆前一月,有个人倒在你家院子里面,显是被人追杀了的了,然后被你父亲救下。岂不料那人大伤初愈,在房中看这枚玉珏,被你父亲看到了,那人暂时也不发作。直到你母亲生下了你,那人也全部恢复了才发难,恩将仇报,想杀光你全家,要不是我当时赶得及时,哪怕是你也会???“
雅儿全名伊乐雅,正如徐璧奇所说,自小双亲皆故,实为一个孤儿。闻言,雅儿早就泪眼模糊开来,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湿了面容。那徐璧奇见怜,抚了抚少女的头,道:“有着如此前车之鉴,我怎敢乱失援手?我始终是怕,怕你重新走向你父亲的老路,所以医术也只教了了你一半而已,不准你下山,是因为世间人心险恶,怕你深陷泥沼之中?我问你,现在,你还要一意就那少年么?”
见雅儿面色坚定,点了点头,医圣徐璧奇暗自叹了声,苦涩道:“好吧,就试着助他恢复吧。你也别耍性子了,回屋去吧。”
”且慢!“,待雅儿转身时候,徐璧奇却叫住了他,小声道:“乐雅,要答应我,今日之事,你不得向他人提,这枚玉珏关系着整个江湖,整个国家的稳定!”
伊乐雅见徐璧奇神色郑重,知他所言非虚,亦认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