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晓曦幽幽说道:“葛家算得上是我们家的世交了,现在生意做到这么大,就是因为当初两家的老人一起打拼下来的。所以公司做大做强,葛家也自然是董事会的成员了。他们家的家资一点儿都不比我们家差,而且很巧合的是葛成铂也喜欢古玩,花两亿买个铜镜也符合他做事的风格,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哦,原来如此。”我不由地开始整理脑子里关于这件事情的所有思路了。
三光等五人在秦皇岛逗留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回程日期日益逼近。所以我们的“计划”也必须加紧步伐,不想这个时候韦大开提出要“借用”玉扳指,这正中我们下怀。
三天之后,我去找了一趟韦晓曦,想让她帮忙索回玉扳指,不料韦晓曦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韦大开竟然带着玉扳指出国了,去了西班牙!我惊疑之下赶忙问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韦晓曦却出奇地平静,她向我解释说,卢煜的师傅定居在西班牙,所以韦大开带玉扳指去西班牙是想请卢煜的师傅帮忙鉴定一下。
对于这样的解释,我只能说我很失望。本来我给予韦大开充分的信任,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征得我的同意私自将玉扳指带到了国外。但是面对满目柔情的韦晓曦,我也不好发脾气,只是怏怏说了一句:“希望伯父一切顺利。”然后就找了一个借口走了。
我直接去了茂叔的古玩店,此时大家都在那里等我,他们也在等着国宝顺利归还的消息。
我刚一进屋,金锁霍地站起来,拽住我的胳膊问:“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我皱着眉摇摇头:“韦大开带着它去了西班牙!”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先是惊讶,后来都沉默了。谁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
三光叼着烟,一直不说话。我知道他是最有主意的一个,只能求救于他:
“三光,先把烟掐了,你倒是说句话呀!”三光没有掐掉烟,慢条斯理地说:“诸位,如何?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证实了我最初的猜测,在渔船上私藏照世镜的就是韦晓曦!”我低下头,内心有点儿矛盾。
三光继续说:“从一开始我就怀疑韦晓曦,她演技虽然好,但是有的地方演得太过了。她一开始还对佳亮不冷不热,后来就突然大献殷勤。是因为她注意到了那枚玉扳指。于是我悄悄和金锁商量好,让金锁假装接近韦晓曦。为什么呢,是因为金锁是咱们里面质量最次的一位。”“喂喂喂,你说归说,别拿我说事行不行?”金锁十分不满。
三光冲金锁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说:“从心理学上来说,一个女人受到一位男士的追求,而这位男士又不是她心仪的对象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不屑和反感。这种情况在面对金锁的时候很正常,可奇怪的是当她面对佳亮的时候竟然也会这样。”韩笑似乎对这样的话题很感兴趣,他好奇地问:“心理学有这些吗,你怎么判断出来的?”“一点儿都不新鲜。人的面部肌肉可以组成的表情有一万多种,从人的一个眼神、一个面部的抽搐都可以判断出他的内心世界。这个是美国学者早已破译的。”见韩笑还是一脸的茫然,三光耐心说道,“打个比方说,现在的心理学里有一门分科叫笔迹学,你听说过吧?”“哦,略有耳闻。”“笔迹学主要的作用是从事笔迹鉴定,但是它却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作用就是可以从字迹判断出写字人的心理性格。这是真实存在的案例。”我们听完了三光的一番专业知识的传授后都傻眼了,看来三光不愧是私家侦探,他的观察比任何人都要细致得多。
说完了这些,三光接着转入正题:“由此可见,韦晓曦表明喜欢你是另有所图的。”我笑了:“这些你早已经跟我说过了。所以我就按咱们之前的计划,找王蕊复制了一件玉扳指的赝品,为的就是瞒天过海,试试韦晓曦。谁知道这个女人这么不争气,居然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崔力升一拍大腿,说道:“原来如此,我早就怀疑你小子在孤罗岛上演戏了。你和沈晨雨的感情那么深,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另结新欢呢?”我微微一笑就沉默了,崔力升的话没有说错,之前我就在小雨的墓前祈祷过能够得到她的谅解。我跟韦晓曦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真正投入过感情,初始在孤罗岛上救下她的时候我觉得她的身世很可怜,可是随着接触的逐渐增多,她身上的破绽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她一再催促我去见韦大开的时候,我就不得不怀疑韦氏父女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何了。
金锁说道:“佳亮,我也真佩服你,在孤罗岛我都那么打你了,你也不还手?”我白了他一眼:“废话,说好是演戏嘛,还了手还怎么往下演?不过你下手也太黑了,你还真打啊!”崔力升不理会我和金锁似玩似闹的争执,而是问三光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三光顿了一顿说:“目前我们已经顺利完成了两个计划,第一是让金锁和佳亮在韦晓曦面前上演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第二是佳亮想方设法接近韦晓曦,和她在一起,搞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接下来的最后一步……”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转而看着我:“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我愣了一下,然后茅塞顿开:“了解!”崔力升见我们神神秘秘的样子很着急:“我说你们俩别打哑谜行不行啊,把计划说出来!”三光很严肃地说:“这个计划只需要我和佳亮知道就可以。”然后他又对我说:“要说推理破案,你不及我;但是出谋划策我就不如你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我苦着个脸:“记得帮我买保险!”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两天。这两天似乎风平浪静,也没有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我仍旧像以前一样口不对心地和韦晓曦待在一起,这样的日子很枯燥也很无聊。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要时时防备的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累。
一直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我和韦晓曦驾车沿海边兜风。突然从前面的一个岔路口驶出来一辆重型卡车。眼看就要相撞,危急时刻韦晓曦猛踩刹车,“吱——”的一声,车子停住。由于巨大的惯性,我们俩的身子都往前摔去。好不容易坐定了,还没等回过神来,我们车子的后面也莫名其妙地停了一辆重卡。
这样一来,我们被两辆巨无霸似的卡车堵在了中间,进退不得。
韦晓曦气得猛按喇叭,但喇叭声非但没有令重卡闪开一条路,反而从前后两辆车上冲下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他们身着蓝色的工作服,头戴黄色的安全帽,像是工人。我一瞅这架势,急忙叫道:“关紧车门!”但我的话音刚落,韦晓曦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被这群人强行拉开车门。为首的一个黑大汉一把拽住韦晓曦的胳膊,使劲往外拖,吓得韦晓曦花容失色,失声大叫:“放开我,放开我,佳亮,快救我!”我刚要伸手去拉韦晓曦,我这边的车门也被拉开了。一个壮汉一伸手,就把我从车里拽了出来。但我哪里肯轻易就范?我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记肘击,正撞在壮汉的小腹上。他一下子就没了力气,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一旁助阵的人一看我敢反抗,立马站出两个人试图制伏我。
我飞起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胸口,接着挥出一拳打在另一人的耳根处。两个人倒地不起。其余的人大叫一声,就要蜂拥而上!
我正要迎战,却听身后有人冷冷地说道:“别动,再动我就要了她的命!”一扭头,黑大汉一手反剪着韦晓曦的两只胳膊,另一只手晃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知道眼前的形势自己已经处于被动,喝问黑大汉:“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不料黑大汉冷笑,“砰”的一声,我就感觉后脑勺火辣辣地疼,眼前一黑,昏了过去。